为什么,会这样? 诸伏景光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阿尔托莉雅·卡斯特的遗体,悲哀的想道。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明明,自己是有能力救下她的。 可是为什么,事情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莉雅,莉雅……你不是乐园妖精吗?你不是预言之子吗?你不是要拯救我们吗?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他忘记了,就算是乐园妖精,就算是预言之子,也还是会死的。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护住你,莉雅,莉雅……”诸伏景光的眼泪滴到了阿尔托莉雅·卡斯特的遗体上,随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忙将遗体上的眼泪擦掉。 “hiro……”降谷零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膀,“卡斯特也不想看到你这样,振作一点吧。”
“zero,我现在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那个时候我能早点回来,是不是,她就不会死了。” 降谷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诸伏景光和阿尔托莉雅·卡斯特两个人都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们是在错误的时间相遇。 错误……的时间……吗? 诸伏景光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雨夜。 “喂,这位先生,醒醒,醒醒!一定要撑住啊!这位先生!”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诸伏景光费力的睁开眼睛。 “我叫阿尔托莉雅·卡斯特!你一定要撑住,别死啊,这位先生。虽然我还不够成熟,但我会努力的!没关系……冷静下来,像平时那样就行了……!”在诸伏景光再次晕过去之前,他听到了她的声音。 阿尔托莉雅·卡斯特……吗?真的是一个很美好的名字呢……
虽然他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治好了他的枪伤,但是还是要谢谢她。 就这样,试图自杀未遂的诸伏景光开始在阿尔托莉雅·卡斯特的蛋糕店里养伤,偶尔帮助阿尔托莉雅·卡斯特做蛋糕和设计甜品。 他也向阿尔托莉雅·卡斯特打听了一下她是以什么方法治好了他的伤,却被她以别的理由糊弄了过去。 这个问题在他的心里一直都在,他想让他在警视厅的同事调查一下她。可是又怕警视厅的卧底知道,只能将这个问题一再搁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许他不应该对别人的秘密这么感兴趣。但是现在不一样,他是一个已经暴露的卧底。他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否则不止是他,他的家人都可能会没命。 当时诸伏景光没有想到的是,阿尔托莉雅·卡斯特的眼睛具有【妖精眼】的能力。就算她自己不想要,也能看见没能说出口的真心,或者是假意。
那时,她说了些什么呢?别人内心里谁都害怕着她,讨厌着她。除此之外的基本上毫不关心,即便是幼小的心灵,她也理解这点。无论是严酷对待还是毫不关心,只要有理由就能耐受住。即便闭上眼睛,即便睡过去,也能一直听到。【欺瞒】【自保】【私欲】【嫉妒】,她能听到所有人类们的心声。这让阿尔托莉雅·卡斯特逐渐的迷失自己所在何处,应当去往何处。 啊,那就坦白一下吧。虽然对人类喜欢不起来,但他们根本的【愿望】,她还是看清了的,他们的内心无一不在痛苦着,希望能得到救赎。阿尔托莉雅·卡斯特不觉得那时对他们理所当然的惩罚,也不认为是他们自作自受———因为大家都一样啊!表面上的谎话,真正的谎话,只要活着就会说谎呀!而且谎言背后的心声,无论是谁,都在渴求救赎!………说真的,能少来这种事吗? 阿尔托莉雅·卡斯特或许是把这些年来所有的脾气都发在诸伏景光身上,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我所看到的星辰。也不会邂逅无可替代的存在,或是宝贵的存在。但是,我不会因此感到懊恼,或是放弃。我……我们要为了最终都无法实现的,只属于自己的希望,珍惜现在并活下去。”这是她离开诸伏景光的房间时,说过的最后的话。也就是这句话,一直都在激励着他活下去。 后来,后来怎么样了呢? 后来是水到渠成的恋爱了吧,诸伏景光记得。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阿尔托莉雅·卡斯特的遗体已然变得冰冷,诸伏景光抓住了她的手,试图帮她取暖。但是,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都是自己的错吧,诸伏景光想道。如果自己没有自杀,她也就不会将“选定之杖”放在自己的体内。也就不会在琴酒闯进蛋糕店的时候被琴酒射杀。 呵呵,自己还真是……罪孽深重啊。
诸伏景光惨笑着,倚靠在阿尔托莉雅·卡斯特的遗体旁边。 “对不起……以我的能力,果然……好困啊……差不多,可以了吧……?” 阿尔托莉雅·卡斯特的手无力的垂下,温暖的躯体逐渐变得冰冷。 是他,害死了她。 天花板上,逐渐出现了阿尔托莉雅·卡斯特元气满满的脸。砂金色的头发,碧绿的眼睛。诸伏景光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直到那张脸渐渐的消失不见。 诸伏景光慢慢的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是的,在卡斯特死的那一天,他出去就是去拿这个盒子的。 “这难道是……?”一旁的降谷零惊讶道。 “没错,zero,是戒指。”诸伏景光平静的说道。 他单膝下跪,像求婚一样取出盒子里面的戒指,小心翼翼的给阿尔托莉雅·卡斯特戴上。
“莉雅,这个戒指漂亮吗?这是最像你眼睛颜色的戒指,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戒指,我或许就不会出去,也就不会让你死掉了。” “你要一直等她吗?”降谷零问道。 “等又如何,不等又如何。自从她死的那一刻,我就只能抱着我们的回忆,进行接下来的生活了。” “下雨了。”降谷零说道。 “是吗,我记得遇到她的那一天,也是雨天。什么东西都不如她的笑意让我眷恋,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那些让人留恋的从前。还记得她的笑容多么清浅,可如今,孤独如我,此生再难断了那份念想。” 降谷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说了句“节哀顺变”。 “zero,你走吧,我想在这里,陪陪莉雅。”
“好。”降谷零向诸伏景光道了别,只剩下诸伏景光和阿尔托莉雅·卡斯特的遗体。诸伏景光是理性的公安,可是他现在想抛弃公安的这层外壳,去为阿尔托莉雅·卡斯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