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七月三日
东城大学里四个少年,因为是从一个高中升上来的所以就自然成了一个小团体。
几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选择在周五体育课旷课,虽然他们只是为了能出去吃一顿饭,然而校门口因为近日领导来查,门卫几乎是一个一个的查出门的人,瞅着有假条的人才能出去。
“要不还是算了,我其实想回去吃泡面。”陈立新看着那守卫森严的大门口,心想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监狱越狱。
沈楠也不想和古板的保安周旋,便说道:“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爬墙吧,就这个高度肯定困不住我们。”
他又看着一旁咬着吸管的无咎,无咎是几个人里面平日里鬼主意最多的。见他不说话,沈楠问道:“无咎,你不会是怕了吧。”
无咎抬起眼睛,冷笑着看了他一眼,抬起尖尖的下巴道:“你觉得这能难到小爷我?我只是在想我们可能需要一个给我们蹲点的人,毕竟被捉到我可不想被记处分。”说罢无咎从树林里便随便召唤了一个人,他勾勾手指着那人说道:“小学弟,如果发现有人过来就给我们打手势可以吗?”说罢他又郑重的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他虽然用的是问句,但那种压迫感给人一种你摇头就会死的感觉。
那人推了推眼镜见几人都有着最低185的身高,尤其那个又高又壮的人,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陈立新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道:“我想了想宿舍泡面好像没有了,那今天先吃牛排。”
大胖作为几个人里面最笨的,上上下下好久也没敢迈出最后一步。
无咎在对面抽动了一下嘴角,继而不耐烦的直接一把将栏杆上笨重的人扯了下来道:“你再磨磨唧唧的看我不把你插在那上面。”他指了指一旁的尖锐护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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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乌云挡住了天空中的日光,一阵阵的凉风夹杂着细雨吹落在荒凉的大道上。
风雨中,大胖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寂凉的空间。
没成想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个道理很快便验证在了他们身上。
几个人几乎是同时掉进了一个大洞里,洞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里面除了一个残破的牌位就只剩下一些快腐烂的树叶。
“我靠,这城市里还有打猎设置的陷阱吗?!”
“这是市中心哪里来的打猎。”大胖从怀里摸出来了自己的手机发现果然没有型号,然后他又打开手电筒照在无咎的脸上。
无咎一手将他拍开。
这是墓塌方了。
无咎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右手边的泥土有些虚掩着,他用力踹了一脚。
与此同时天空中一个惊雷乍响,雨声越来越大。
“轰隆”一声。
他们四周顷刻间内部倒塌,里边竟然歪歪扭扭的通了一个道路。
只不过需要人佝偻着腰进入,大胖扭捏了一下道:“我感觉我可能大概也许进不去......”
陈立新伸手比了比那个入口的直径又比了比大胖的直径叹了口气道:“把可能大概也许去掉。”
上面的洞口距离他们少说也有五米,而且这些泥土松软没有攀爬点,除非有人在上面用绳子拉他们上去,否则目前只有寄希望于身旁那个窄小的道路。
城市中不知从何年开始有了一个司空见惯的工作,就是几乎每天都在修路,从入学修到毕业虽然修了很久也不知修出了个什么。
只要修路就不免重新挖路开荒,这就会不小心开出一些别人的老家。
大胖和沈楠留在了外面,而陈立新则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他也要和无咎进入。
无咎打开随身带着的背包,掏出了一个报警器丢给了大胖“如果一个小时之后我们没出来,你就按这个。”
沈楠狐疑了一下:“那为什么不现在按?”
无咎将帽子摘了下去塞进背包,又拿出来一个手电筒试探性的照了照那个洞口。
因为 他从一进到这里就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怨气,他想进去看看。
这些年他也顶多是给人看看风水之类的,平时虽然经常能接触到鬼物,可是因为无咎能给到他们好处,因此也会被鬼物敬着,但他根本没有继承到降妖除魔的本事。
道路初窄,但越走越宽,渐渐的他们站直了身体。
外部打雷的声响,在这里听着像是空鼓。墙壁上是潮湿的石刻纹,上面的纹路像是蜿蜒曲折的溪流,还有只辨认不清是何品种的飞禽。
这座墓穴的形状是一种八角的塔型,极为特殊,就墓穴的形状来说他是第一次见。
无咎屏息凝神的看着那牌位上只剩下能看清楚“安”一字。他屏气凝神的凑上去看着那瘦金体的文字,这一看就是个文化颇深的人。
但这里竟然没有棺木,难不成这里的主人当初是死无全尸,只有衣冠冢?
突然,无咎正在仔细辨认着四周的环境,一根锋利的箭羽就从上而下射来,又多又密好似雨点。
“嘶!”
速度快到无咎只来得及微微侧头躲避,只见他的帽子连带着头发被箭狠狠穿过。
头发散落下来。
只是落了几根头发好在人无事。
可陈立新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他的一只手臂被长箭蹭了过去,当下还没有很多血流出。
“不好,墓地见血。 ”俗话说墓地见血亲人感知我来也,血脉相通亲亲人,见红见喜定发迹。这虽然只是安慰人的话,但他们几人并不认识这里的主人,这样一来他们闯人家的墓穴还见了血,必然会相冲。”
说完话,无咎立刻从背包拿出四炷香点燃插在棺前,又掏出一叠冥纸烧起来。
此时他神色虽然有些慌乱,可是这些事却做的有条不紊。
陈立新坐在一旁的地面上脸色铁青的看着他“你怎么还随身带这些东西?”
无咎没有时间回答他的话,因为此刻这边冥币才刚点燃,那边的香却突然崩断,而他手中的冥币也被莫名的墓穴落水浇灭了。
这个情形让他的脸色不由变得惨白。
香断,火灭,这代表主家不愿意原谅他们。
要知道,不经墓主或者其家人允许擅自挖开别人的坟和私闯民宅是一样的,到时候这座坟的主人就算来找她他算账,阴司都不会管的。
他爷爷教给他那点捉鬼斗鬼的能耐他也没把握能离开。
“主家有怪莫怪,无咎明日一定花重金重修阴宅,还望主家原谅。”
他嘴巴里一边不断的念叨着好话,一边微微有些颤抖的手再继续点冥币。
可是点了半天要么是冥纸点不燃,就是点燃后马上又灭了,到最后火机干脆打不出火星,在寂静的洞穴内发出明显的声音。
陈立新被熏的咳嗽了几声他闷声道:“我不会死了吧,怎么这么晕啊?”
在不通风的密闭空间里如果空间小燃烧时间又长人在里面会缺氧 ,火会释放大量二氧化碳气体,陈立新还有中毒的危险。
看到这个情行,无咎吞咽了一口口水,他知道如果再不取得这里主人的原谅他们几个人都得陪葬。
四周莫名感觉冷风袭来,无咎打了个冷战,他似乎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等待自己的下一个动作。
他闭上了眼睛,攥成了拳头的手松了松又轻轻抓起了几根香。
三炷香敬神,四炷香敬鬼,现在他这么做,无非是那表示那对方当神敬着,给对方戴个高帽。
这一次香终于没有马上断灭,而是缓缓的燃着,说来也怪这里没有风,但那小小的火苗却在微微颤抖。
他紧张的看着香头,随着香一点点燃到一半,陈立新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不断的暗自祈祷,快点快点,只要香燃过半就没事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就在香烧的马上就要过半的时候,中间的那根突然崩断了,只剩下左右两根整整齐齐的烧了下去。
无咎傻傻的看着插在地上的香,两柱香就像约好的一样,烧的一样长短,一样速度,分毫不差。
陈立新可以看到不远处香的影影绰绰,他喘了口气道:“是不是没事了。”
无咎却愣愣的不可置信的眨了几下眼睛。
不会...吧。
这样子的香,只有在配冥婚成功的时候才会出现。
无咎从小便有一双可以看到别人都看不到的东西的眼睛,这虽然让他从小便比常人更早熟了许多,但也让他和那些有不良嗜好的鬼魂染上了说脏话的习惯。
“你能看到我。”
忽然一声音阴沉的说。
“艹,我不能!”
.......
尽管无咎很想装着自己没听到,但条件反射的他还是立刻开口了。
“什么?”陈立新正虚弱的扣着一旁墙壁上的石子突然提高了音量。
那个男人,不,具体的来说应该是那个灵体的声音就仿佛冰洞里刚刚被掰下来的冰碴子般毫无生气。
无咎没吭声,只是缩紧了手,他刚才做的事一定是错觉错觉。
这块荒地原本已经荒废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谁成想突然征地,原本它的主人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里就被理所应当的充了公作为开垦之地用来修路想必是住在这里的鬼魂心生不悦才现生的。
等了一会,他再也没听到那个灵体的声音。
后来他们出去后。大胖赶紧按了报警器,陈立新也被送去了医院,好在最后检查说没有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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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米饭了,同学要不你来个馒头吃吧。”食堂阿姨看着某人一脸尴尬笑嘻嘻的说着。
食堂四点关门,这是学校一些吃的有些撑的领导突然改的规矩。
此时三点半早就过了饭点,食堂的一层几乎已经不见人了。
外面天有些昏暗,而一向平日里晃眼睛的炽光灯此刻的亮度倒是显得微不足道。
广播里唱着让人听不懂日语歌,无咎懒懒的打了个冷颤,赶快用耳机堵住了那噪音,定睛看着面前自己碗里多了的两个馒头。
食堂阿姨看着面前这学生身形消瘦,他带着藏蓝色的棒球帽,身上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就显得身体更加瘦弱。
也许出于自己也是一个母亲的原因,顿时让她对这个孩子有了一种母爱泛滥的感觉,还是又不放心的叮嘱道:“菜我给你热热吧。”
无咎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道:“不用了。”
说罢他便从阿姨手里“夺”过餐盘,嘴里叼了一个白馒头,眼睛低垂着不去看别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自从那个晚上之后,他总能听到一阵一阵人的稀碎声,可他四处查看之后又看不到人。之前他最起码可以看到灵体挑衅选择无视,可如今只见声,不见人。
正想到这里,他刚坐下忽然感觉屁股下一阵疼痛。
他狐疑的朝凳子上摸了一把,就在这时拖地的大爷也停住了脚步看着他的动作脸上飘过了一丝狰狞。
这本就是一所艺术大学,一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子弟不用怎么学习便可以上的学校,自然而然会有一些特殊癖好。
大爷摇了摇头朝大门走去,手里拿着的钥匙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无咎的手扫过口袋时,突然摸到了一个硬物,他掏出来看了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他一激灵,这是一个并蒂莲花形状的玉佩,摸起来温润而泽,是个上等的宝贝。
就在他疑惑这是哪里跑出来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刚接通,对面的大胖便立刻低声道:“我给你兜里放了一个东西,你看了一定会感谢我的。昨天走的匆忙我身上也没地方可以装就顺手放你那了,你爷爷不是有个古董店吗,你快看看那个值多少钱。”
无咎听罢抽了抽嘴角道:“我谢谢你....”
“别客气嘛,咱们什么关系...”
没等电话那头说完,无咎便快速挂了电话。
不知怎么的,身边的冷气在这秋天开的也太足了些,明天他就打电话让学校把这空调都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