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摘，我忍不住。”
看见你秋风里飞扬乖顺头发，看见你眼睛里光芒，你让我怎么忍住不亲亲你。
尚九熙却在头盔掩盖里轻轻笑了一下。满不在乎地动了动手腕儿甩开人，单手偏头把白色头盔摘下来抱在身侧。
随着他，何九华也摘下来，然后几乎是下一瞬间，何九华将自己的头盔挂在把手上，左手夺过九熙手里的另一个往车座上随手一放，右手就将眼前人揽过来——
吻是激烈的，甚至有点儿疼。
唇齿磕碰彰显出许久未曾以这样形式会面的两人确有生疏。然而爱得狂妄的时候是不管这些的，只有吻，一个接一个不断地吻，争强好胜谁也不服谁的年少心性的吻。
像带点兽性儿的小狗，先吻了再说，先占有再说。
一吻分开的时候两人的呼吸都还缠绕在一起，何九华贴着人鼻尖仔仔细细凝视其实己经虚焦的爱人的眼睛，那双刚刚在一路飞驰里被秋色染红圈儿的眼睛。
一下觉得针扎似地疼，何九华柔声问他："怎
么哭了。累了吗。”
没回答就接着吻上去，像一场旷日持久的无声的战争，枪口放着玫瑰。
模糊里被人吻着圈着带上楼梯，何九华撑住他手，在吻里摸索着握住九熙食指，按在家门口的指纹锁界面。
门锁咔哒一声解开，尚九熙心上坚冰也候然碎裂一寸。
其实直到近乎疼痛的吻和纠缠到了卧室，被人圈在怀里躺在枕榻之间，尚九熙都还是睁着眼睛想不明白事情到底在往什么样的地方发展。他只是浑浑噩噩间觉得被他抱着，被他亲吻，这些事情太久都和尚九熙没关系了，太好了也太想念了。
看着身上人近乎颤抖着烧红眼眶，在床头柜翻找，尚九熙忽然觉得寒冷从脊背一直漫上心海，轻得不能再轻，他抚摸身上人另一只手背呢喃：
"要结婚了……该扔的东西就扔扔……”
和我用的，以前和我用的，该和我用的，都该扔了。
被人无限抚慰着，却等不到回答，尚九熙强撑着理智推了一下人的肩，让他和自己的距离恰好能看见彼此眼里的对方，声音里荒寒：
"何九华你想想清楚。我们不是分手不是吵架。是你要结婚了。”
何九华仍然没说话，************
**********************************他眼底只染着无尽伤痕望着身上人，抬手抚一抚他顺从地低下来的额发，气音微弱：
"你再要爱我可就不是神明不答应了。”
“咱违法了爷们儿。”
那天半夜何九华醒过来的时候，小孩儿侧躺在自己怀里。他看起来很累，眼周隐隐的青，深秋时节也带着盛夏特有的瘦削，睡熟了睫毛还不安稳地扇一扇。
把人搂紧了紧。
他方才出了太多汗了，此刻又不够暖和。何九华下领蹭了蹭人额前被汗水打湿又半干的软发，万般含不得，低头落了一吻，轻而又缓，像朝圣。
睡梦中尚九熙忽然锁了锁眉心，唇瓣颤抖着哼哪了一声。
何九华慌忙顺着人后背捋一捋，柔声低哑："不怕。”
尚九熙只是睡着下意识往人怀里钻。这个怀抱他太熟悉了，以至于哪怕阔别三年，只要一个转身他总错觉还能找到他。
手搁在人腰侧，轻轻按揉着。
何九华在这样的温存事上总是格外体贴。旧日里九熙常常半夜醒来，发现身侧人明明都睡着了，手还下意识搁在自己腰上揉着，心里软得汪着水儿，尚九熙会把他的手反握住，牢牢抱着一夜好眠。
今天没有。
今天的九熙累得连醒来的力气都没有。
也好吧，就当做梦，还不让我做个完整的吗。
何九华左手轻轻收回来，从睡衣胸前口袋里取出一个银圈儿。
极小心地往人小鼹鼠似地搁在自己胸前的左手无名指上套，几乎没和指节发生触碰就滑到了指根。
好像还是大了一点儿。
文博儿。当初是你说让我放过你。我听你的了，你说这样的混账话我都听你的了。那你呢？
分开那晚吵得差点摔了家里所有的杯子，何九华拼了命从尚九熙手里夺回来一个，眼眶通红声音嘶哑，却有点委屈，拿着杯子一字一顿地看着九熙：
"留一个，文博儿。留一个。”
“明儿你也得记得喝水。”
"我答应你，我放过你。你也答应我一个吧。”
"好好喝水，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尚九熙。你当时答应得真真的。
是你说分开了你也会好好过，我才答应放过你的。
第二天早晨尚九熙还是疼醒的。
以往总是能再在人怀里赖半上午，他哥搂着他就给孟哥打电话说今天午场没活儿就不去了，气得孟哥在电话那边破口大骂，然而何九华早把手机扔一边儿怕吵着九熙回笼觉。
队长嘛，第二天去队里叫两声爸爸这事儿不就过去了吗；哪有他家小孩儿补觉重要。饶是这样小孩儿还得一边睡一边说梦话骂他禽兽呢。
尚九熙疼醒之后，先是怔怔地在人怀里躺了很久。
眼睛眨一喳，视野之内只有他何九华。心坎儿里也没差。刘海儿顺从地趴着，眼窝好像很深。
何九华。
路我们也一起走过了。花也一起开过了。苦一起吃过，掌声一起听过。
吵也吵了闹也闹了。
现在是我，心甘情愿要错过了。
他离开家的时候没忘了压下门把手，怕关门的声音太大，吵着还在睡梦中的人。
前男友做到这份儿上可以了吧。尚九熙红了红眼眶。
……
转天下午小助理瘪着嘴儿走进九熙的工作室，没开口就先被背对着门口站着画图的老板笑着发觉："我说没说过，画图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
小助理挠挠头："哎呀，尚老师那您都坐一天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来看看您是不是在工作室睡着了。”
"滚一边儿去。"尚九熙本来也没生气，笑着把笔搁下，转过身来。
"咋啦？"他知道来打扰他画图的事儿肯定不小。
"您回办公室看看吧，何总坐了大半天了。”助理面露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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