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7岁的本地人与18岁的寄居客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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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回去的时候，对门那个租客在念书，手里头捧了个他都记不得是酸还是甜味的红苹果，天边下来的光打在他上，轮廓透亮。

许是他盯着人家看得久了，租客抬头看他。

刘耀文你是新来的邻居？

宋亚轩是。

同他一般大的租客朝他友好的笑，嘴巴咧成少见的心形。

刘耀文你好，我就刘耀文。

宋亚轩你好，我叫宋亚轩。

宋亚轩过长的头发丝在风里打着旋，下垂的狗狗眼里只看得到鲜红的果子。

刘耀文把啃了几口的苹果对半切，光鲜亮丽的那面递给宋亚轩。

他瞧宋亚轩长的好看，透亮的眼珠子不见半点世故。

宋亚轩谢谢他，把裤包里揣着冷了又热乎起来的肉包给他。

宋亚轩串到鞋子掉了跟，在城里绕了大半圈，花了八十块钱到路边摊买了双新鞋，他想去的不要他，要他的他不会。

大城市里的东西可真贵，一双不合脚的鞋都要他八十块。

刘耀文给他介绍工作，他跟着刘耀文混，穿着刘耀文洗得发黄的白衬衫去找夜场的老板面试。

挺着圆润啤酒肚的老板打量他，宋亚轩看他头重脚轻的样子怕他突然倾倒压下来，男人问他是不是确定只做酒保，黏腻的手抓住他的手背，裹他一手的酒味和臭汗。

又说做宝贝来钱快，还能见识出名的有钱人。

刘耀文忙说确定的，就跟着他做。

男人像是不满咂咂嘴，碍于刘耀文盘条理顺的样子才不发作出来。

洪天这娃娃长的亮堂。

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看不见宋亚轩的嫌烦跟厌弃。

刘耀文侧过身子挡住他，后脑勺的头发没理顺，左绕一圈右拧一团。

宋亚轩盯着他饱满圆润的后脑，食指挨着拇指摩挲，磨到纹理清晰，热烈滚烫。

老板给他安排工作，上午休息，晚上就和刘耀文一起过来，说着又不怀好意的打量他，眼神从他的脖颈勒到骨子里头去，勒到他出了一身细汗。

刘耀文攒着他的指尖同他说话：

刘耀文你不要怕，有事你喊我，我保护你。

长腿一迈，出了旋转玻璃门，就把宋亚轩带到天光去。

宋亚轩寻着记忆带着刘耀文在四通八达的巷子里穿梭，找了那个卖面的阿孃，要了两碗面，泼红油辣子的那种，撒一把葱花在上头，又红又绿，又香又辣。

一碗12块，两碗24，他请。

吃到鼻子头都蒙了层层细密的汗，呛辣到嗓子里，刘耀文抬头看他，连额头上薄薄的细绒都看得到。

他讲：

刘耀文宋亚轩，你没家吗？

宋亚轩没有，我不要了我阿爸。

就像他阿妈不要了他。

刘耀文我也没有家。

于是，17岁的本地人和18岁的寄居客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