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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借刀去杀人,血染审讯室(第一部分)

双面伪装

和佰迈着轻快的步伐,悠悠哉地返回警察局。他手中提着几袋刚刚采购来的点心,嘴里还轻声哼唱着欢快的曲调,整个人看上去心情愉悦,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当他来到警察局门前时,他从衣兜里摸出一支香烟,递给站在警戒哨内的警察,并热情地说道:“兄弟,站岗辛苦啦。”

“多谢。”里边的警察回应道。和佰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迈步走进了警察局内部。

然而,就在这时,刘漳山默默地摘下墨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迅速下达命令,让手下的警察们做好准备,随时展开抓捕行动。

与此同时,和佰已经踏入了办公室。原本热闹非凡的屋子此刻变得异常安静,空无一人。唯有徐志华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办公位置上,冷漠地看着和佰。和佰见状,不禁感到一丝诧异,但还是强装镇定地笑着说:“局长,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徐志华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和佰,你倒是挺有闲情雅致啊。”

和佰得意洋洋地吹嘘起来:“那可不,局长,这不是发工资了嘛,我就想着买点好吃的犒劳一下大家。”

正当和佰滔滔不绝之际,办公室后面的门突然被猛地一脚踹开。紧接着,外面冲进来几名手持长枪的警察,他们将枪口直直地对准了和佰。随后,刘漳山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他面带微笑地对和佰说道:“老和啊,有些事情你得跟我到宪兵队去,向高桥队长详细地解释清楚了。”说完,他挥挥手示意手下的警察把和佰带走。

“你上去押运他,我现在报告高桥队长。”徐志华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刘漳山,表情十分严肃。

刘漳山立刻明白了徐志华的意思,点了点头,然后快步走到和佰面前,将他押上了车。接着,刘漳山也跟着上了车,坐在和佰旁边,紧紧地盯着他。

与此同时,徐志华迅速拿起电话,打给了高桥。电话很快接通了,他语气恭敬地说道:“高桥队长,我们已经按照您的指令把和佰抓起来了,马上就送到宪兵队。”

高桥队长听到这个消息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挂断了电话。随后,他转过头来,对着身边的沈嘉奇说道:“沈先生,立刻通知藤野君,让他带人到宪兵队门口准备交接,刘队长把和佰送过来了。”

沈嘉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站起身来,离开了办公室。在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沈嘉奇深深地吸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和佰的问题终于解决了。但他知道,事情并没有结束,他仍然需要保持警惕,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尤其是那两名寻找江平的特务,必须要尽快想办法解决掉,以免夜长梦多。而且,他隐约觉得高桥似乎在策划着一个更大的阴谋,这让他感到不安。

而且,高桥不但跟踪了白山,居然连他也跟踪了。不过他并没有打算直接戳穿这两人,而是决定任由他们继续跟踪自己。毕竟,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可以将计就计地对付这两个睁着眼睛的瞎子。

城里与指挥部失去了联系,最担忧的人莫过于何东俊。自从张孟龙英勇牺牲之后,他便肩负起了与城外同志取得联系的重任。然而,尽管看起来条条大路都可以通往滨城城中,但实际上这些道路都已被日本人死死堵住。虽然指挥部的同志们能够顺利进入城中,但由于日本人的严密封锁,邮局和电台信号都遭到了严密排查。如果没有内部人员暗中放水,消息几乎无法传递出去,甚至可能因此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面对如此困境,指挥部首长想出了一个最为直接却也是最为危险的办法——再派遣一名同志深入城内,与那里的同志们重新建立联系。这个任务充满了挑战和风险,需要选派一位智勇双全、经验丰富的战士去执行。

目前的局势紧张,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轩然大波,因此除非遇到万分危急的情况,双方才会冒险传递消息。邮件需要通过邮局将信件送到公路局,经过公路局调配处的审核并签署同意后才能送出去。然而,如果信件未通过审核或者存在问题,它们将会被直接转交到警察局。

周济影作为公路局调配处的副处长,拥有一定的权力和影响力。如果他能够巧妙地操纵这一环节,那么这些重要的情报或许就能安全传递出去。但这样的操作必须极为谨慎,因为一旦次数过多,必然会引起敌人的警觉和怀疑。因此,他们只能选择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采取这种方法。

至于将信件送到邮局的任务,则不再由何东俊负责,而是交给了新派遣来的那位同志。这样一来,何东俊的身份就相对安全一些,但凡他不幸暴露,受到影响最大的就会是江平和赵志聪。这种安排无疑降低了何东俊暴露身份的风险,确保了情报工作的顺利进行。

何东俊正在店里统计货物,用算盘计算,柜台上响起了电话。他放下手上的工作来接听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老板,有情况!和佰在警察局被抓了,看他们运送他的方向,好像是要把他交给日本人。”

何东俊立马挂断电话,转头对赵志聪说道:“赵志聪,你跟我去约瑟酒馆找一趟白山。”

赵志聪立刻点头应道:“好的。”说着便将手枪别在了腰间。

何东俊见状连忙拦住他,神色严肃地叮嘱道:“这次我们过去只是去告知白山关于和佰的事情,并非有其他行动。若是途中不巧遇上巡逻的日本兵或警察来搜身,恐怕我们就插翅难飞了。”

此时,江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主动开口道:“我跟你们俩一块儿去吧。”

何东俊赶忙摆手拦住他,语气急切地劝道:“你还是不要去了。现在那两个特务正四处搜寻你们岚风队呢,他们知道你江平的长相。要是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咱们可就全暴露了。”说完,他拍了拍赵志聪的肩膀,示意他跟上自己,然后两人一同离开了。

指挥部的那位首长此刻心中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万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那紧锁的眉头仿佛能拧出水来,眼中闪烁着焦虑的光芒,与城内失去了联系,这让他的心一直悬在半空,生怕那个名叫沈嘉奇的同志遭遇不测。他深知沈嘉奇的重要性,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关乎到整个战局的走向。

而当他费尽心思找来接替何东俊交通员职位的同志时,却未曾料到竟然是两名看似娇弱的女同志。她们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勇敢,尽管面对未知的危险,但依然毫不犹豫地接过了这份重任。然而,她们远远无法想象,城内竟还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危机——有一名同志的身份已经悄然暴露。

这并非是高桥凭借其敏锐的侦查手段调查而出,而是那个狡猾的坂田浅早已洞悉了他的身份。坂田浅就像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静静地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出手。他故意不将此事通知高桥,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担心一旦打草惊蛇,那名同志便会有所警觉,从而逃脱他的抓捕。相反,他决定派遣专门的人手,精心策划一场抓捕行动,务必将这名同志擒获归案。这名同志如同身处一座随时可能崩塌的危楼之中,危险正一步步向他逼近,而他却浑然不知,依旧在城中默默坚守着自己的使命……

和佰被铐上手铐后,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他默默地跟在刘漳山身后,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云端般沉重。刘漳山那坚定的步伐以及周围士兵们严肃的神情,让他愈发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当他们来到宪兵队门口时,那整齐排列成两路的士兵如同一座沉默的壁垒,散发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和佰缓缓下车,刹那间,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迅速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那冰冷的金属触感似乎要穿透他的灵魂。他瞪大双眼,眼中闪烁着迷茫与不解,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如此众多的士兵将枪口无情地对准自己。然而,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然不知不觉地掉进了沈嘉奇精心为他设计的那个错综复杂的圈套之中,就像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毫无反抗之力。

藤野缓缓走出,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他看着刘漳山,郑重地说道:“刘队长,这件事情你们做得非常好,辛苦你们了!”说着,他微微低下头,装作极为恭敬的样子,深深地朝刘漳山鞠了一躬。那姿态,仿佛在表达对刘漳山等人的感激之情,但实际上却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刘漳山则一脸坦然地回应道:“为皇军效力乃是属下的分内之事,能为主子分忧,再辛苦也是值得的。”话语间,透露出他对皇军的忠诚与服从。随后,他微微点头示意,便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刘漳山离去的那一刻,藤野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他立刻下达命令,让士兵们将和佰带进宪兵队内部。在前往审讯室的途中,后面一名士兵始终用那长长的长枪紧紧顶着和佰的头部,那股逼人的气势让和佰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开始后悔自己曾经卷入的那些纷争,如今却只能任由命运的摆布,不知等待着他的将会是怎样残酷的结局。

审讯室里那几名身着黑色制服的人员动作娴熟地将他牢牢绑在了那巨大的十字架上,绳索紧紧地勒住他的身体,仿佛要将他禁锢在这冰冷的刑具之上。随后,高桥那高大而威严的身影以及沈嘉奇那略带阴翳的面容缓缓地走进了这间充斥着压抑氛围的审讯室。

审讯室内的灯光昏黄而微弱,光线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整个环境显得格外昏暗。窗外的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那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不断地传入耳中,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

和佰背后的这个十字架,仿佛承载着无数的罪恶与痛苦,之前这里已经绑过太多的犯人,那股刺鼻的味道愈发浓烈,直冲他的鼻腔。那血腥的味道,就如同尖锐的铁钉一般,狠狠地刺进他的嗅觉神经,让他感到一阵恶心和反胃,仿佛胃里正在翻江倒海。然而,对于像藤野这样经常出入这些阴暗之地的人来说,这些早已习以为常,无法再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藤野微微躬下身躯,先是向高桥恭敬而又端正地鞠了一躬,那动作中带着一丝敬畏与谄媚。接着,他便跟随在沈嘉奇的身旁,两人犹如忠诚的侍卫一般,分别稳稳地站在了高桥的两侧。高桥则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和佰面前,那双锐利的眼睛直直地对视着他,仿佛要透过他的灵魂,看穿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喂,难道就不好奇为何你会机缘巧合地来到这个神秘而又充满未知的地方吗?”高桥那双冰冷如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一脸茫然的和佰,眼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深意与莫测。

然而,和佰此刻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他瞪大了双眼,满脸无辜地说道:“高桥队长,我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带到这个诡异的地方呀?这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缘由呢?”

高桥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随后他向一旁的沈嘉奇做了一个隐晦的手势,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沈嘉奇从衣服那宽大的兜里缓缓掏出那张皱巴巴的报纸,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和佰的面前,轻轻地将报纸拿起,在和佰眼前晃了晃,然后用手指着那框醒目的消息,严肃地问道:“你看清楚了没有,这上面赫然刊登着的人名就是你!现在,你来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的名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和佰看着那报纸上自己的名字,顿时慌了神,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绝对不是我干的啊,我真的是一无所知,肯定是有某个居心叵测之人在背后暗中捣鬼啊!我可真是有口难言呐,要是让我知道这个幕后黑手是谁,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但他永远都不会想到,这个一直在背后捣鬼的人,竟然就是此刻正站在他面前,看似平静却暗藏心机的这个人——沈嘉奇。

“我们实在是对你们这类人有着极其强烈的厌恶之感呀。”沈嘉奇巧妙地借势,仿佛真的被激怒了一般,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光芒,“当初竟然胆敢投靠我们,然而背地里却偷偷地和那些可恶的反日分子互通情报。尤其是那昨天夜晚在约瑟酒馆举行的盛大酒会上,你也是在场之人呢,关于这件事情,想必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啦。倘若不是因为你在这张颇具影响力的报纸上刊登了如此这般的一则消息,暗中示意着你的那个同谋伙伴,那么昨天本该在酒馆中精心设下的那个陷阱,我们或许就有极大的可能成功抓获那个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蒙面杀手呢。”

说到这里,沈嘉奇微微加重了语气,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计谋得逞的模样。而对方则立刻慌乱起来,连连辩解道:“我真的是冤枉啊~”

沈嘉奇见状,心中更是笃定自己的挑拨之计奏效了几分,他继续对着一旁的队长说道:“队长,昨日之事确实是我主动邀请和佰前往约瑟酒馆的呀。但当时我就隐隐感觉到他来到酒馆的目的绝非单纯,从他表面的行为举止上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异样之处。可实际上呢,他大费周章地前来此地,其真正的意图就是想要悄悄地观察周围的情况,密切留意那个一直神出鬼没的蒙面杀手,也就是他暗地里的那些同党到底会不会有所行动。”

沈嘉奇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观察着日本人的反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他深知只要能进一步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让日本人彻底与对方撕破脸皮,那么自己在这场复杂的局势中就能够占据更为有利的地位,为后续的行动打下坚实的基础。

我给你两个选择。高桥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和佰,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猛地抓住他的头发,那股力量仿佛要将和佰的头皮扯下一般,随后发出低沉而冰冷的声音警告他:“要么证明你的清白,勇敢地站出来,说出那个栽赃你的人,并拿出确凿的证据,只要你做到这些,我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一马。但是我必须得提醒你,这可是一条充满艰难险阻的道路,你最好不要轻易选择这条路,因为还有一条路在等着你,那就是你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就是你所为,并且说出你这个同伙的详细信息,包括他的住址,即便如此,你也能活着。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像现在这样,顽固地继续耗着,我们不介意陪你慢慢耗下去,但是你要明白,接下来等待你的那些刑罚,你能否扛得住,我真的无法确定,到时候你将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也许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未必能够留下,这一切都将由你自己来决定。”

接着,高桥做了一个果断的手势,身旁的那几名凶神恶煞的人员立刻心领神会,纷纷拿着各种各样恐怖的刑具,一步一步地朝着和佰逼近,然后毫不留情地开始对他施加刑罚。高桥和沈嘉奇两人带着一脸冷漠的表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阴森的审讯室。而藤野则像是一只嗜血的野兽,拿起那根布满倒刺的皮鞭,狠狠地朝墙上抽了两下,试探着它的威力到底有多大,紧接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用力地将皮鞭朝和佰的身上狠狠地甩去,那皮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可怕的弧线,仿佛要将和佰的身体撕裂开来一样,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血腥的味道……

和佰那狰狞的面容此刻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他仿佛一只被困住的野兽般,一边声嘶力竭地嚎叫着,一边如同丧家之犬般喊着:“高桥队长,这真的不是我弄的啊!至于是谁弄的,我真的是一无所知啊,我……我对皇军对大日本帝国那可是一片赤诚之心,忠心耿耿到了骨子里啊!我只清楚与我有过联系的人是张孟龙,至于其他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家伙,我一定能够利用自己所拥有的特殊身份去试探他们的真实身份啊,求求你们别就这样走啊。啊~”

而就在此时,刚刚离去的沈嘉奇却将这番话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中,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心中暗暗思忖道,像和佰这样的叛徒,如果不能尽早将其从队伍中清除出去,那么随之而来的危险必然会如滚雪球般越积越大,后果不堪设想。并且,结合之前和佰所发生的这件事以及张孟龙同志在牺牲前的郑重交代,沈嘉奇深切地意识到,必须要对潜藏在这座城市中的其他同志进行细致入微的甄别工作,绝对不能让更多的人陷入叛变的泥潭之中,否则,整个战斗序列都将面临巨大的危机,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着无数战友的生命安危,容不得丝毫马虎和懈怠。

通过方才那惊心动魄地在审讯室里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沈嘉奇犹如亲眼目睹般再次深切地见到了高桥那宛如恶魔般残忍冷酷且毫无情义的另一面。要知道,虽然这个和佰曾一度被视为叛徒,但沈嘉奇心中却始终坚信,高桥对于这些敢于反抗的抵抗分子所施予的刑讯手段必定会残忍到超乎想象的程度。那和佰被皮鞭疯狂抽打时所发出的一声声凄厉嚎叫声,每一下都仿佛如同尖锐的利箭一般,直接狠狠地刺入到了沈嘉奇那最为深邃的灵魂深处,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瞬间就让他不由自主地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当他再度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那阴森恐怖的审讯室之时,和佰究竟会变成何种模样,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迷茫与不确定,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或许此时的和佰已然被折磨得体无完肤、惨不忍睹的可怕场景。

随后,他神情凝重地同高桥一同缓缓回到了那略显压抑的办公室,高桥则悠然自得地靠坐在那柔软的沙发之上。他微微眯起眼睛,面带一丝诡异的笑容,对满脸担忧的沈嘉奇缓缓说道:“沈先生,你无需如此害怕,对待不同的人,我自然有着截然不同的办法。”

沈嘉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片刻后开口道:“我明白,像这种人,简直就是典型的脚踏两条船之辈。”

然而,高桥却立刻毫不留情地驳回了他的想法,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严肃地说道:“沈先生,你所言差矣。他并非仅仅是脚踏两条船那么简单,实则是为了满足他那无尽的私欲,能够毫不犹豫地将我们宪兵队以及地下党统统一脚踢开,丝毫不顾任何情谊与道义。”

不管他究竟属于哪一个阵营,这其中有着极为关键且不容小觑的一点。高桥神情严肃地继续加以补充道:“对于身处此境的人而言,只有两个极端的选择,要么坚定不移地保持忠诚,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要么毅然决然地选择造反,将所有的信念与行动都推向极致。倘若一个人始终徘徊于两者之间,无法明确自己所归属的阵营,那么在这样复杂多变的局势之下,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长久地生存下去。那种模棱两可、左右摇摆的态度,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困境与危机之中,最终被历史的洪流所吞噬。

然而,此时沈嘉奇却提出了一个颇为疑虑的问题:“可是我们真的能够确凿无疑地确定那份报纸上的那则消息就是他亲自刊登的吗?要知道,万一是有别有用心之人借着他的名义去登报呢?这种可能性并非完全不存在啊。”

高桥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他缓缓说道:“关于此事,我已经派遣了藤野君前往相关的报社进行细致入微的调查了。经过一番努力,报社的老板亲口承认了那则消息的确是由和佰刊登的。而且,刊登记录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就是和佰的名字,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如今,我们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些许担忧,朝着下一步的行动稳步迈进了。”

那这个和佰倘若真的顽固到底、死都不肯招供,那我们究竟该如何是好呢?难不成真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死去吗?沈嘉奇满脸疑惑与担忧,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没错!”高桥神情坚定且果断地回应道,“我向来都是这样行事的。要是他能够乖乖听从我的安排,按照我所说的去行动,那么我可以向他保证,他将会如同置身于天堂一般,尽情享受这美好的世间;然而,如果他胆敢背叛我,在我面前耍弄任何花招,那我必定不会轻饶他,我会让他尝尽生不如死的痛苦,持续不断地对他施以折磨,直至他油尽灯枯、生命消逝。”

此时,高桥的脸上布满了严肃之色,那语气更是冰冷得仿佛能将人冻结。他这番话显然是有意说给沈嘉奇听的,通过话语之中所蕴含的暗示,意在警告沈嘉奇不要轻举妄动。而沈嘉奇又岂会听不懂高桥的言外之意呢,明面上是朋友,实际上他们二人之间的矛盾与对立早已根深蒂固,一直以来都在相互针对着对方,彼此心中都怀揣着各自的盘算与心思。

“队长,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要交代给我的话,那我就先行一步告退了。”沈嘉奇面色平静地说道,眼神却不自觉地闪烁了一下,接着又补充道:“我还得赶去安排今晚查理饭店那边的事宜呢。”

听到这话,高桥突然出声叫住了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沈嘉奇,语气严肃地喊道:“沈先生,请稍等一下!在此之前,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仰仗您出手相助。”

沈嘉奇闻言身体微微一僵,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高桥问道:“啊?不知究竟是什么事情呀?”心里却是暗自嘀咕起来,不知道这位一向难缠的高桥又在打什么算盘。

只见高桥目光紧紧盯着沈嘉奇,缓缓开口说道:“麻烦您前往一趟滨河码头,将那里的码头经理给请过来,我有些要紧之事需要与他当面商议。”

沈嘉奇点了点头应声道:“好的。”然而就在他转身迈步离去的瞬间,心中猛地一惊,因为高桥让他找的人正是张恒良。难道高桥已经察觉到了张恒良的真实身份?想到这里,沈嘉奇只觉得自己心跳陡然加快,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只好硬着头皮朝着滨河码头走去。

他驾驶着汽车前往滨河码头。看着后视镜出现的车辆,沈嘉奇知道这一定是高桥派去跟踪他的特务。能在家里找到安装的窃听器,这说明他出去之时后方一定会有车辆跟踪并记录他的行踪。沈嘉奇决定将计就计,他现在被日本人盯着,而张恒良被特务队的余成贵派人盯着,他们很有可能就是想等沈嘉奇和张恒良接触时露出破绽,到时直接两个一起抓捕。

因此,沈嘉奇无论如何也绝不会如此行事。高桥吩咐他去寻找张恒良,而他所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将自己前来此地的缘由如实告知于张恒良罢了。

此刻,他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额头青筋暴起,脑袋又如往常一般剧烈地疼痛起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在车窗玻璃之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道路两旁的行人们纷纷撑起黑色的雨伞,匆忙赶路以躲避这突如其来的大雨。那车窗上星星点点的水珠以及四周一片湿漉漉的景象,使得沈嘉奇愈发感到压抑与窒息。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路边,只见有几个小孩子正兴高采烈地打着雨伞,嘻嘻哈哈地笑闹着。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雨点敲打在伞面上所发出的“嘀嘀嗒嗒”声仿佛是大自然演奏出的美妙乐章,令他们沉醉其中、尽情享受。望着这群天真无邪的孩子,沈嘉奇不禁心生羡慕之情。他多么渴望能够重新回到童年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啊!那时的他可以像这些孩子一样自由自在地玩耍欢笑,无需时刻保持高度的警觉,更不必整日生活在充满猜忌和怀疑的氛围之中。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缓缓地流淌而出。不知为何,眼眶竟也渐渐地泛起了红晕,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悲伤所笼罩。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已经逝去的亲人和战友们的身影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那一年,他身处南京,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父亲曾对他讲述的经历。父亲说自己去过延安,那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而此刻,他又忆起了亲爱的姐姐沈惠,以及其他那些深爱着他、如今却已远去的亲人们。

紧接着,张孟龙同志的话语在耳边回响起来。张孟龙也曾去过延安,向他描述着那里虽贫苦但却无比温馨的景象。那里的人们或许无法保证每日都能吃得饱、穿得暖,但与滨城截然不同,不必终日遭受无数双贪婪目光的虎视眈眈。

张孟龙将延安的种种情况和独特的环境一五一十地告知给沈嘉奇。这些生动的描绘让沈嘉奇心中不禁燃起了一团向往之火。尽管他只是从父亲和张孟龙同志的口中听说过延安的模样,从未亲身踏足那片土地,但仅仅是想象中的画面,便足以令他心驰神往。他满怀期待地盼望着能够早日在滨城完成任务,然后踏上前往延安的征程,亲自去感受那里的风土人情。

雨水如注,密匝匝地倾泻在宽阔的江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原本平静的江面瞬间被撕裂,泛起一圈圈细密的涟漪。这些涟漪不断蔓延,相互交织、碰撞,恰似一幅凝重的水墨画。

沈嘉奇将车子平稳地停靠在码头附近的空地上,随后推开车门,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不远处的办公楼走去。他那伟岸的身姿在雨中更显沉稳。而紧随其后的特务们,则犹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跟随着沈嘉奇一同踏上了前往办公楼的台阶。

他们的行动并没有逃过另一群正在暗中跟踪张恒良的特务的眼睛。这群特务原本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张恒良的一举一动,突然间发现沈嘉奇和其身后的特务出现后,顿时警觉起来。

“你赶紧去报告给余队长或者罗队长,告诉他们沈嘉奇来过这里,动作快点儿!”其中一名特务压低声音急切地喊道。

另一名特务连忙点头应道,随即转身迅速奔向不远处的一座电话亭。他急匆匆地走进电话亭内,拿起话筒,快速拨通了号码。

与此同时,沈嘉奇已经顺利抵达了办公楼,并径直走向位于顶层的总经理室。当他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伸出右手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屋内的张恒良正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地阅读着这批送货货物的订单,听到敲门声后,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只见张恒良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快步走到门前,打开房门一看,原来是沈嘉奇站在门外。

“哎呀,沈先生,您可是难得一见的稀客呀!不知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呢?”张恒良满脸笑容地说道。

沈嘉奇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呵呵,张老板,客套话咱们就不必多说了。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乃是受宪兵队的高桥队长之托,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与您当面商议。”

“啊?可是我这里现在一大堆事情忙着呢!”张恒良面露难色,一边快速翻阅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一边试图推脱眼前的请求。

“高桥队长应该是有非常重要且紧急的事务需要处理,要不然也不会特意通知我来将您带去宪兵队。您放心,这些日常工作完全可以交由您手下的副手去妥善完成。而且,他此刻已经早早地在宪兵队恭候您大驾光临许久了,请吧,张先生。”沈嘉奇面带微笑,十分客气地抬手示意,并稍稍侧身让出一条通道。

张恒良眉头微皱,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不过我得先向我的下属交代几句,麻烦您稍等片刻。”说完便开始埋头整理手头的资料,准备做一些简单的交接安排。

“好的,没问题。”沈嘉奇应声道,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

就在这时,张恒良和沈嘉奇一同走出了办公室。刚一出门,迎面正巧碰上了白山与何东俊这两个人。

“哎哟喂,真是太巧啦,你们二位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呀?”沈嘉奇满脸惊喜地迎上前去,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哈哈,沈先生,的确是够巧的。”白山与何东俊相视一笑,齐声回应道,“不知道您在此处是所为何事呀?”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宪兵队的高桥队长特意嘱咐我来找一下张恒良经理呢,说是有十万火急的要事得和他当面商讨一番,所以我这才马不停蹄地赶来这儿,要带他去一趟宪兵队。”沈嘉奇面带微笑,语气轻松地说道,同时目光扫过眼前众人,好奇地问,“倒是你们几位,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所为何事呀?”

只见白山向前一步,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实不相瞒,我们有一大批货物急需从这边的码头运送出去,目的地正是天津。”

沈嘉奇闻言,迈步走到白山身旁,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压低声音说道:“要是你们有其他什么事情要办,像这种运输货物之类的小事,完全可以交由张恒良经理的副手去处理嘛。”紧接着,他突然语速极快、声音极小地冲着白山和站在一旁的何东俊悄声低语道:“听我说,千万别吭声。我被那些可恶的日本鬼子给盯上了,从今往后咱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可得加倍小心才行呐!”

白山心头一震,但面上仍保持镇定,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稍作停顿后,他继续开口向沈嘉奇询问道:“既然如此,那么请问这位副手的工作室具体位于何处呢?”

沈嘉奇抬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朝着某个方向指去,并解释说:“瞧见没,从这儿出去便是一条走廊。一直往前走,待到走廊的尽头处向左拐,然后数过去排在倒数第二间的屋子便是他的办公室啦。喏,就是那条走廊哟。”

“看来你对这里挺熟悉啊。”白山面带微笑地看着沈嘉奇,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沈嘉奇微微扬起下巴,露出得意的笑容,吹嘘道:“我做这样的事都不是一次两次了,经常来这个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闭着眼睛都能摸清楚!”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张恒良洪亮的声音:“沈先生,我已经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沈嘉奇听到呼喊声后,连忙转过头去,应了一声:“好嘞!马上来!”然后又迅速将目光移回到白山和另一个人身上,略带歉意地说道:“那你们先忙,我失陪了。”说完,便转身快步朝着张恒良所在的方向走去。

白山凝视着沈嘉奇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何东俊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与白山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恰在此时,旁边有两个行色匆匆的人从白山身边经过时,不小心碰了他一下。其中一人赶忙道歉:“麻烦让一下。”然而,白山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人眼神中的躲闪和警惕。他不禁眉头紧皱,暗自思忖:这两个人一定有鬼!他们很有可能是特务,说不定正在暗中跟踪沈嘉奇或者张恒良……想到此处,白山决定不能坐视不管,必须想办法弄清楚这两人的真实目的。

“如此一来,待时机成熟之际,我便会于暗处窥视沈嘉奇的一举一动,看其身后究竟有无尾巴跟随。倘若真有,那么则意味着日本人已然对他产生了疑虑。不知为何,我的内心深处隐约感到,在日本人的背后,仿佛隐藏着一个更为庞大且险恶的阴谋。而此阴谋所瞄准的目标,极有可能会将我们所有人彻底撕裂开来,使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白山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何东俊缓缓说道。

何东俊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并紧接着开口道:“城中若有任何重要情报需要送往指挥部,必定会借助信件来完成传递工作。依我之见,周济影同志也是我们务必全力守护之人。当下,我们向外传递情报唯有依靠他这一途径。若是另行派遣专门的交通员往返奔波传送情报,势必会耗费大量宝贵的时间。故而,这一条情报线路无论如何都要坚守住,绝不容有失!”

白山神情凝重地点点头,回应道:“确实如此啊!那么接下来,就由我去探查一下张恒良与周济影这两人是否均已被人跟踪监视。毕竟此事对于我们而言,威胁着实巨大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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