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车到了宪兵队,沈嘉奇和藤野来到了高桥的办公室。他们敲门进来,高桥问:“怎么样,约瑟酒馆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我们查出来一些线索了。”藤野说,“我把屋顶和下面全部搜索了一遍,屋顶上还有一些血水,另外还发现了用蚕蛹制成的丝线,我们怀疑杀手在上面行凶了之后立马把死者推到下面了。”
“我们还发现了死者的颈部有处致命伤,刀口是从左往右划的。”沈嘉奇解释说,“因此我怀疑凶手很有可能用左手行凶。”
“这让我又想到了前段时间咱们遇到的杀手。”高桥说,“这个杀手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找出来,看来他的行踪非常神秘啊。那其他三个地方跟约瑟酒馆这里有什么联系吗?”
沈嘉奇摇摇头:“到目前为止还没查出来联系之处,但是我们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那两个地方死者一定是死于中毒,所以我判断,这四起恶性杀人事件并不是同一个人所为。”
“那为什么会同时发生?”高桥问,“难道作案的这两个人是一伙的,他们提前商量好行凶对象和地点吗?”
“如果杀手是两个人的话,那么另外一个很有可能就是擅长用毒药杀人的凶手,那么他只能是在医院里,因为只有医院才有这种药物。”沈嘉奇说。
“那这个人一定是医生。”藤野点点头,“要不要我们把全城的医院都控制起来,调查所有的医生。”
“这个想法不是上策。”高桥反对了藤野的想法,“这样的话会激起民愤,而且医院里的病人要是没有关照,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要负很大的责任。”
“那您还有什么更好的想法吗?”沈嘉奇问。
“刘漳山跟我说过,他们警察局搜索这座洋楼的时候,有些警察在里面就出现口吐白沫的现象,这很明显是中毒。”高桥说,“你们昨天晚上搜查也有人是这样的吧。”
“是的。”沈嘉奇点点头。
“如果真的是那个凶手所做的话,那一定要对周围展开搜查,因为如果凶手在上面行凶的话,那他带着死者一定跑不远的。另外屋顶上的血迹和下面的血迹一定拿去做化验。”高桥说。
“我已经让警察局的人做了,以约瑟酒馆为中心,方圆一里以内展开搜索,任何角落都不放过。”藤野说,“而且我也让他们调查死者身份了。”
“还有一点,死者用的什么刀也要调查清楚。”高桥指点着。
“はい!”(是!)
沈嘉奇摸摸自己的头,他有一点想不明白,问:“凶手为什么不在其他这个地方对死者行凶,而是要选在约瑟酒馆,难道他跟白山有仇吗?”
“要不然我把白山叫过来好好问问。”藤野说。
“他的酒馆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定会过来找我们的,我们只用等着他自己主动过来就可以了。”高桥坐在了沙发上,“你们刚刚这么解释还有个地方我想不通,如果凶手跟白山有仇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对白山行刺。”
藤野思考了一下:“您说的有道理,那我现在就调查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
“你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调查?”高桥看着藤野,“先调查死者的身份吧。”
刘漳山带着警察来到了约瑟酒馆门口,他问问在这里站岗的警察:“你确定藤野科长是这么说的吧。”
“是的。”这个警察回答。
“第一小队和第二小队以这里为中心,方圆一里以内展开搜索。”刘漳山命令道。
对着死者行凶的杀手坐在椅子上,正在处理手上的伤口。原来他跟死者发生了打斗,死者用匕首划破了他的手臂,现在正在处理自己的伤口,他看看放在墙角的脚手架,原来他是用这个到屋顶上的。
他摘下黑布,果不其然就是前段时间行刺沈嘉奇的凶手,他用黑布擦了擦匕首上面的血,而这把匕首正是日本人前段时间查出来的那一把——大马士革刀。
就在藤野离开办公室不久,高桥的办公桌上响起了电话铃声,他接起电话。
电话里边是门口站岗的宪兵打来的,他说:“高橋隊長に報告し、ジョセフ居酒屋の白山で面会を求める。”(报告高桥队长,约瑟酒馆的白山求见。)
“彼を中に入れなさい。”(让他进来。)高桥挂了电话,他转头对沈嘉奇说,“沈先生,看来白山来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
“刚刚下面的人打来电话,是不是说白山已经在下面了?”沈嘉奇问。
“你猜对了,我们只用坐在沙发上等着他来就可以了。”高桥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旁的茶壶倒起了茶。
“您还真的是神机妙算,就算您不用派人把他找来,他居然自己也会过来,而且来的还这么快。”沈嘉奇夸赞着。
“过奖了,沈先生。”高桥又拿起茶壶倒起水来,然后把茶杯递给沈嘉奇,沈嘉奇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放在茶几上。
办公室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高桥放下茶杯招呼道:“进来。”
白山进入办公室关上了门,高桥示意让他坐在右边的沙发上,然后把茶杯挪到茶几的右边。
白山坐下来,然后对高桥说:“看来您是知道我会主动来的,什么动作都没做。”
“那肯定的,但是有一点我没有想到。”高桥伸出手指,面带笑容地指了指白山。
“哟嚯,高桥队长,愿闻其详。”白山也用微笑回应。
高桥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热茶,然后说:“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来的这么快,前几分钟后我跟沈先生还在谈论着你来不来的问题,后面就知道你来的消息了,藤野科长走了还没几分钟呢。”
沈嘉奇用微笑回应着高桥,然后继续看着白山。
“看来您的消息挺灵通啊。”白山夸赞着。
“什么灵通啊。”高桥推脱着,“你来的时候,楼下的宪兵都已经打电话给我了,这种事情我还能不知道,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哈哈哈哈哈~”白山大笑着。
“看来白先生真的是挺有气质和魅力啊,酒馆出了事到现在还能笑得出来,这让我不得不佩服啊。”高桥也大笑着。
“因为我知道您会给我解决问题的。”白山说,“我也不跟您藏着掖着了,我就开门见山了。”
随后白山直接问到重点上了:“我的这个酒馆还能不能开啊?”
“开还是可以的,但是恐怕遇到这样的情况,别人是不敢来了。”高桥说。
“那怎么办,我这样子生意没法做了啊。”白山显得很着急,“您能不能帮帮我,我下面还有一帮兄弟等着我呢。”
“别急,到时候我会亲自去你的酒馆门口做个澄清,你可以继续营业了。”高桥说,“你放心,我们大日本皇军做这样的事情,是一定不会出现纰漏的。”
“那就太谢谢高桥队长了。”白山说,“那什么时候才能继续营业?”
“我已经让藤野科长催促他们了,把现场的线索全部整理好了以后就可以处理了,那么您明天就可以复工了,到时候我带人去给他们解释一下就行了。”高桥说。
沈嘉奇坐在白山对面,做做样子配合着白山,他说:“你也真的是享福了,我们高桥队长对待别人都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你可得好好报答高桥队长。”
“一定一定。“白山对着高桥和沈嘉奇抱拳。
高桥又说:“既然你今天先过来找我,那我也有一些问题要问下你。”
“您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交代。”白山说。
“哟西。”高桥点点头,“昨天晚上你的酒馆出了命案,我们已经把凶手锁定在一定的范围以内,所以我觉得昨天你的酒馆发生的事件不是灵异事件,跟洋楼可能没有关系。所以凶手很可能就是前段时间刺杀沈先生或者是浴室杀人案的凶手,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白山想了想:“我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就是前段时间跟青帮的洪九发生点小的摩擦,但也不至于过来威胁我啊。”
高桥说:“沈先生,咱们到时候去拜访一下洪九。”
“好的。”沈嘉奇点点头,“我也已经派人去调查死者的线索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
“那其他三个地方出事是不是也是这个人所为?”白山问。
“从案发的时间来看,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移动这么远的路程,可能你的酒馆发生的命案和其他地方发生的命案只是个巧合。”高桥解释着,“沈先生说的指的就是凶手颈部的刀口出自哪种刀,还有杀人手法。”
“我知道了,等我回去的时候我一定让酒馆里面的兄弟好好调查他们身边的人。”白山说,“这个抛尸案的凶手把尸体扔在这里应该是对我们的警告或威胁。”
高桥站了起来,把白山请了出去,沈嘉奇打电话去催促刘漳山尽快调查出死者身份以及颈部刀口有关的线索了。
学校这边,学联的人正在准备着大街的示威游行活动,而发起人正是他们的领头人——陈昊天。他正在写着流行的旗语,旗子上的字苍劲有力地写着几个大字“誓死不做亡国奴”“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联手共同抗日”“把侵略者赶出中国”等等标语。一旁的几个同学喊着:“同学们,现在日本鬼子已经占领了滨城,占领了我们东北三省,就在前几天,他们还轰炸了重庆。”
“就是!”另外一个同学喊道,“我弟弟就在重庆,还直接就被小日本的飞机扔下来的炸弹炸得尸骨无存,然后我姐还活活在防空洞里被憋死了。”
“我们今天下午之前把这些全部完成,然后就去大街上。”陈昊天带头喊着,后面的同学也坚定地喊着,而李嘉豪也很犹豫地跟他们一起喊着口号,他坚信不疑地听着刘漳山的叮嘱,但同时,他也非常担心下午的运动所带来的后果,心里充斥着畏惧。
他离开学校,在附近找了个电话亭给刘漳山打起了电话。此刻的刘漳山刚好挂断了沈嘉奇打来的电话,办公桌上又响起了电话,他接起了电话。
“大哥在吗?”李嘉豪瑟瑟发抖地拿起电话。
“什么事?”刘漳山问。
“你现在有空吗,我是想去云树茶馆,过来我会把学联这边的情况都告诉你。”李嘉豪说。
“你现在在哪里?”刘漳山问。
“我现在在学校门口,我马上就过来。”李嘉豪说,“你先去茶馆等着我吧,学联这边准备今天下午的活动还没好,我再去了解了解。”
“好的,知道的信息越详细越好。”刘漳山挂断了电话,他拿起了大衣,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坐上车开往了云树茶馆。
而白山刚离开宪兵队不久,沈嘉奇就追上了他。沈嘉奇把白山叫到一个巷口,两个人又轻声谈论着什么事情。
监视沈嘉奇和白山的特务聚到了一块,其中一个特务说:“沈嘉奇はどうして追いついたのか、まさか彼らはまだ何か用事があるのか?”(沈嘉奇怎么追上来了,难道他们还有什么事吗?)
“こんなに多くの人はやはり一緒に集まらないほうがいい,彼らが何かに気づかないように,やはり別れよう。”(我们这么多人还是不要聚到一块,免得他们察觉到什么,还是分开吧。)然后,这几个特务分别散开到不同的地方。
沈嘉奇叫住白山,语速快而轻声地说:“你听我说,我们现在说的话越简单越好,别忘了高桥派人盯着呢。”
白山看了看四周,然后轻声细语地说:“什么事?”
“周济影和张恒良现在被二十四小时盯着,尤其是周济影,他是公路局调配处副处长,几乎所有的信件都会经过他的核对到邮局。但是高桥应该察觉到了情报被盗的事情了,他已经下令从这里寄往辽南以外的信件必须开封进行搜查,这样下去何东俊很有可能会暴露,你现在去通知他,让他做好撤离的准备。”沈嘉奇说,“他们一定会查出信件寄出的地址,所以你现在赶快去,我现在开车去公路局看看。”
“好的,我马上去通知他。”白山说。
“等等!”沈嘉奇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递给他一张钞票,“你不要跑过去了,这样很容易被发现,到时候事情进行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去你的酒馆告诉你信息。”
白山接过沈嘉奇的钞票,说道:“那你也注意安全。”他随即叫来一个拉黄包车的人去何东俊的杂货铺,路途中一直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后面监视他的特务也紧随其后地跟上去。
沈嘉奇也驾驶着吉普车开往了公路局。
与此同时,李嘉豪也来到了云树茶馆。他推开包厢的门,刘漳山已经等了他有段时间,他招呼李嘉豪坐。
李嘉豪坐在上面,支支吾吾地说:“大哥,我……我我……”
刘漳山握住了李嘉豪颤抖地双手,不紧不慢地说:“没事,有什么事说出来吧。”
“对于学联今天下午在街上组织的示威游行活动他们有具体的活动人员参加的名单,我抄了一份。”李嘉豪从衣领的口袋里掏出两张纸放在桌上。
刘漳山伸手刚要去拿纸,被李嘉豪一把抓住了,他还是很担心地说:“大哥,你说他们是扰乱社会治安的,可他们毕竟是我的同学,你到时候能不能放过他们啊。”
“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刘漳山说,“这些人既然扰乱社会治安,那么他们必须要收到相应的惩罚。但是我向你保证,我尽量不让他们受到伤害,我是不会主动命令手底下的人对你们采取什么行动,但是日本人那边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我……我知道,我知道我说什么都很难改变现在的局势,我就是希望你不要对他们使用暴力手段。”李嘉豪恳请地请求刘漳山。
“嘉豪,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不会对那些人采取这种手段的,但是日本人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们这样上街示威游行有损害到日本人的利益,他们一定会去镇压的。”刘漳山说,“但是我一定向你保证,我会保证好你的安全,另外我也会竭尽全力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那……好吧。”李嘉豪说,“他们下午两点会从学校出来,然后一直顺着大街到宪兵队。”
“到宪兵队?!”刘漳山整个人愣住了,片刻思考过后他又点点头,“我尽量让他们到达宪兵队之前制止他们,你们学联组织这样的活动没有任何的意义,这是把你们每个人都往枪口上撞。”
“那我要不要去啊?”李嘉豪问。
“你到时候跟上他们注意他们的动态,但是千万不要混到他们的队伍里面,否则我很难保证你的安全,你明白吗?”刘漳山叮嘱他,“他们活动开始之后你见机行事,出了什么情况你就去给我打电话。“
“好的。”李嘉豪点点头。
“好了,我们接触的时间不宜过长,你快点吃吧,吃完赶快回学校,你也不能让他们查出猫腻。”刘漳山站起来离开了包厢。
李嘉豪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负罪感,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他的同学全部陷入危险之中,但是如果不告诉刘漳山,他们的安全没有人会保证,甚至他自己也会自身难保。他并不知道共产党都是什么人,对于共产党的定义也一概不知,陈昊天是共产党,但也只是一个外围。他的手抖动幅度越来越大,大到他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承受,现在他最信任的人就是刘漳山。
白山来到了何东俊的杂货铺,他径直走了进去。站在柜台前的何东俊正在用手拨动着算盘,白山叫住了他。
“老板,有些东西我要转卖一下,不知道您这里可不可以安排一下。”白山说。
何东俊把自己手中的算盘和记账本放在了一边,招呼道:“哟嚯,这不是白先生吗,您刚才来过我这边,说我这边的货物卖给您报价有些高了,怎么了,难道您找的那几个杂货铺报价也很高吗?”
“我这次是有些东西要转卖出去,又不是买你这边的货物。”白山说。
“说吧,什么事。”白山凑到何东俊旁边,然后何东俊开始问起来。
“沈嘉奇让你马上撤离,你很有可能暴露了。”白山说。
“怎么回事?”何东俊很疑惑。
“他偷拍了高桥保险柜的情报,然后把胶卷交给你了,你是不是直接通过公路局把情报交到邮局了?”白山紧皱了眉头。
“是啊,出什么事了?”
“高桥现在已经在严查送往辽南地区以外的信件和快递,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要开封进行搜查,寄出去的信里边很明显会有寄出的地址,你是不是把地址填在这里了?”
“好像还真的是啊。”何东俊反应过来,他连忙叫来了旁边正在扫地的的店伙计,“你现在马上去把江平叫过来,赶快!“
“好的,老板!”伙计放下了手中的扫帚跑到里边的房间里去叫江平。
“你现在马上整理一下,高桥他们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查到你这里,车票我已经给你买好了,今天下午三点的车票。”白山从衣服里掏出几张车票。
何东俊接过白山手中的车票犹豫不决。白山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加重了语气:“你还在犹豫什么?”
“我不能走。”何东俊说。
“你是不是糊涂了?你不走等着日本人来抓你啊。”白山显得很着急。
“我走了你怎么办?现在日本人一直在盯着你,我走了你不是暴露了吗。”何东俊拒绝了白山的提议。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门口高桥的人正盯着你呢,进去说。”何东俊和白山进了里边的房间。
何东俊关上了房间的门,白山直接走到他面前说:“你一旦暴露了一定会影响到沈嘉奇,别忘了整个滨城只有他才能在敌人里面接触到我们接触不到的情报。”
“我告诉你啊,半个月前为了不让情报落到敌人手里,小分队的人已经全部牺牲了,为了这个情报张孟龙同志也牺牲了,这次你不能再出什么事了。”白山说。
“就因为这个情报,沈嘉奇同志冒着暴露的危险才把他偷拍回来,你跟他只要在这座城里,我们的地下交通线才没有暴露,我现在这么一走,会让组织承受有史以来最大的损失,也会面对前所未有的压力。”何东俊抓紧了白山的双手。
与此同时,沈嘉奇也来到了周济影的办公室,他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周济影放下了钢笔。
沈嘉奇推门进来把门关上了,周济影看到立马让他的秘书在门口守着。沈嘉奇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办公桌前,和他面对面坐着。
“周副处长,我这次过来主要就是检查一下你们这边的工作情况。”沈嘉奇放下了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纸和一支钢笔。
随即他在纸上写下来:周济影同志,我现在需要问你一些问题,有什么要说的全写上面,你已经被日本人盯上了,这里肯定会有什么监听器。
周济影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对沈嘉奇说:“沈先生,这个是我们公路局调配处每个人的工作情况以及他们的收支记录。”他拿出了一摞材料,沈嘉奇装模作样地翻阅着。
沈嘉奇又在白纸上写着:何东俊同志把那份情报交给你了,你现在填的信件寄出地址是什么?
周济影在纸上写着:这个信件我写的就是他的杂货铺,但是你不用担心,我把它中途转运出去,先送到沈阳,然后再送到长沙。出什么事了?
沈嘉奇:高桥现在已经严查送往辽南地区以外的信件,如果碰到我们这样的信件他一定会看寄出地址的。
周济影:我想到的就是这件事情,你放心吧,信件寄到沈阳以后会有咱们的同志接应再送到长沙,何东俊是我们自己同志啊。
沈嘉奇:是的,张孟龙同志牺牲以后由他来担任张孟龙同志的工作,现在他代表党组织跟我们联络。
周济影:他既然是我们自己人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沈嘉奇:因为跟张孟龙同志单线联系的人出现了叛徒,他临终前交代有三个怀疑对象,其中一个就是你,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查清楚了。
周济影阅读完以后,把材料放回去,然后对沈嘉奇说:“那沈先生,我就不送您了,我这里还有工作要忙。”
“周副处长,您留步。”沈嘉奇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门口的秘书朝他鞠了一躬。周济影拿起这张纸,从桌子旁点燃了火柴,把他们的聊天记录放在烟灰缸里焚烧了。
江平也来到房间里,他朝白山点点头。然后对何东俊说:“什么事?”
白山站起来说:“你现在马上跟着何东俊撤离,我已经安排好了,下午三点你们乘坐列车离开滨城。”
“怎么了?”江平问。
“那份情报已经被高桥怀疑了,他现在正在盘查信件,所有送往辽南地区以外的信件全部都要搜查,上面很明显会有地址,高桥一定会查到这里的,所以你们现在赶快走。”白山说,“何东俊同志,你现在不能待这里了,马上撤离!”
他们二人争论着,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何东俊接起电话:“哪位?”
“我是沈嘉奇。”沈嘉奇在路边的电话亭里打着电话,“我已经跟周济影确认过了,他已经更改了信件的地址,你们不用撤退了,我现在过来。”
沈嘉奇挂完电话,开着车前往何东俊的杂货铺。
何东俊放下电话说:“现在这不没事吗,真的是虚惊一场。”
白山松了一口气:“没有那最好了,咱们现在等着沈嘉奇过来。”
高桥在办公室里看着文件,藤野推开办公室的门。他放下了手里的文件问:“沈嘉奇と白山はどこに行きましたか?”(沈嘉奇和白山都去了什么地方?)
“隊長、白山が憲兵隊を去って間もなく、沈嘉奇はついて行った。彼らは道端で何を言ったのか、沈嘉奇は白山に紙幣を1枚返した。”(队长,白山离开宪兵队不久,沈嘉奇就跟了上去,他们在路边说了什么,沈嘉奇还给白山一张钞票。)藤野如实汇报着跟踪记录。
高桥摸了摸自己的头,继续问:“彼らは後ろからまたどこへ行ったの?”(他们后面有去了什么地方?)
“彼らが言った後、白山は前回沈嘉奇が来た雑貨店に行ったが、沈嘉奇は道路局に行って周済影に彼らの状況を検査すると言った。”(他们说完以后白山去了上次沈嘉奇来的杂货铺,而沈嘉奇去公路局找周济影说要检查他们的工作情况。)藤野汇报着,“そして彼は運転して、前に彼が来た雑貨屋に行ったようで、白山はまだそこにいます。”(然后他开车,好像是去之前他来的那家杂货铺,白山现在还在那边呢。)
“周済影と沈嘉奇のチャット記録はどうですか?”(周济影跟沈嘉奇的聊天记录怎么样?)高桥问。
“何の問題もありません。”(没有任何问题。)
“あなたは彼らにずっと見つめさせて、何かあったらすぐに私に報告してください。”(你让他们继续盯着,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高桥拿起钢笔写着文件。
“はい!”(是!)
沈嘉奇下车径直走进了何东俊的杂货铺,他推开里面房间的门,白山何东俊江平三人看着他。
“你跟周济影谈的怎么样了?”白山问。
“我已经跟他确认过了,你们放心吧。”沈嘉奇坐下来,“他把信件的收件地址更改了。他先是送到沈阳,然后再转运到长沙,高桥是不会调查辽南地区之外的信件了,现在应该是不会有事了。”
“那就好。”江平说,“那你们聊,我先上去了。”他推开门出去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跟你确定一下。”沈嘉奇说,“我跟周济影聊的时候提到了他们三个之前跟张孟龙联系的事情,现在我们已经确定叛徒就是和佰,你寄给他的信按照时间上来看已经收到了,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是啊,真的很奇怪。”何东俊说,“那一天我看的很清楚,信件寄到警察局门口的信箱里。”
“也是啊,很有可能他是有事耽搁了,咱们再等一天,如果还是没有结果,那就去看看什么情况。”沈嘉奇叮嘱着,“还有就是找江平他们的这两个特务一定要尽快解决。”
“说到这个事情我想先讲一下。”白山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上次是我跟陈鹏去云树茶馆把那两个人的名字弄到手,这两个特务会不会也用这样的办法把江平的资料弄到手?”
“你说的有道理啊。”沈嘉奇点点头,“你想怎么办?”
“我等会叫上陈鹏去那个茶馆,一定要把记录给删除掉,否则的话后患无穷。”白山说。
沈嘉奇又说:“现在高桥这样调查往外寄出的信件,咱们跟组织,跟指挥部算是彻底断了联系了。”
“是啊。”何东俊说,“但是咱们还可以用电台啊,鬼子不是把信号屏蔽设备关闭了吗。”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等着咱们的电台发报,他们寻找我们发报的位置,如果他们找到的话那我们全都暴露了。”沈嘉奇说,“咱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电台,现在咱们真是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啊。”
打蛇打七寸,高桥这样的计策确实是打在了沈嘉奇他们的七寸上,此举不仅让何东俊的身份险些暴露,而且还让他们与指挥部断了联系,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又会用什么样的办法应对接下来的局势。
昨天晚上的灵异案件又恰巧与白山的约瑟酒馆同时发生,他们调查洋楼除了对内部结构有更深的了解其他没有任何进展,这名蒙面杀手在白山的酒馆行刺究竟是什么原因,他跟白山有什么关系,而这座洋楼背后的势力到底是什么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