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警察在约瑟酒馆附近仔细调查着线索,他们发现了地上的血迹,这个血迹从白山的约瑟酒馆开始,这些警察沿着血迹搜索着它的源头。
他们搜索这些血迹慢慢搜到一个楼道里,顺着这个楼道一直通往一个露天的阳台。这里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很明显有打斗的痕迹,上面的木箱子已经变成一块一块的木板散在各个角落,带头的一个小警察立刻去下面的电话亭里给刘漳山打电话。
刘漳山坐在办公室里阅读着李嘉豪抄写下来的名单,阅读完以后放在烟灰缸里烧了,然后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他接起了电话:“什么事?”
电话对面的小警察说:“报告刘队长,我们已经查到血迹的尽头了,因为昨天晚上下着雷暴雨,现在已经很不明显了,但是我们从散架的木箱子可以看出,很有可能凶手和死者发生了打斗。”
“死者什么身份查清楚了吗?”刘漳山问。
“查清楚了,他是个日本人,但是他不是高桥的人。我们在他的资料上发现,他平时非常的嚣张跋扈,一直在法律的边缘做事情,然后仗着有日本人给他撑腰,他一直在违法的边缘做事。”
“好的,我会马上告诉高桥队长,死者颈部的刀口查清楚了吗?“
“队长,查清楚了,是大马士革刀当作凶器。”小警察说,“我们也对现场的血迹进行了化验,发现血的型号不匹配,我现在马上把所有各项检查报告给您送过来,怎么样?”
“赶快送。”刘漳山挂了电话。
沈嘉奇白山与何东俊三人从杂货铺里面房间出来,何东俊把他们叫到前台来。沈嘉奇握了握何东俊和白山的手:“看来白先生的酒馆与何先生的杂货铺会有一场非常愉快的合作,那我既然是约瑟酒馆的高级客人,也是这个杂货铺的常客,那我就一起赞助你们两个的生意了,也希望你们两个店好好合作。”
“一定一定。”何东俊和白山说。
门口跟踪的特务双眼直视着他们,白山用余光扫了下他,沈嘉奇用手轻轻按了下他,然后在桌上用手指比划着什么。
他一边与白山明面上聊着生意上的事,一边用手打着摩斯密码跟白山表示着:我大概猜出来为什么凶手要把死者的尸体扔在你的酒馆里。
白山盯着沈嘉奇在桌上的手语,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应着:你知道什么了?
“你最近跟日本人走的太近了,他这样很有可能是给你提个醒,不要当汉奸,否则你也会成为他下一个目标。”沈嘉奇表示着。
“那你的意思是说,他应该也是抗日的人?”白山问。
“是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太好了,一定要把他发展成咱们的同志,但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和他的住处,所以只能等待他下一次作案。”沈嘉奇整理了自己的西装,“好了,你还被人盯着呢,我先走了。”
沈嘉奇坐上了吉普车,移动着方向盘把车子开走了。白山回头朝何东俊点点头,然后也离开了杂货铺。
指挥部这边,首长也一直没有收到从滨城寄来的信件,根据赵志聪在城里打探出的消息,高桥严查寄往辽南以外的信件和快递,所以这使他们联系不上城里潜伏的同志,虽说城门还是开着而且电台信号也不再屏蔽,但是他们仍然找不到与城里同志联系的办法。
城内的同志跟指挥部失去联系了,但是这个蒙面杀手也是杀小鬼子和汉奸的,这个是目前唯一对沈嘉奇白山他们有利的事情。白山离开杂货铺之后直接去找了陈鹏,没错,他现在按照他们之前讨论的,去云树茶馆。他把枪放在自己衣服里往陈鹏居住的巷子走。
这个警察把检验记录和报告送过来,放在了刘漳山的办公桌上,刘漳山也直接把它放到公文包里送到宪兵队。
宪兵队门口,刘漳山坐着吉普车来了,而沈嘉奇也恰好开车到了宪兵队。沈嘉奇下车给刘漳山打了个招呼:“刘队长,你们查案子有进展了?”
“是的,沈先生。”刘漳山回应道,他拍了拍拿在手里的公文包,“这里面放的是我们刚刚在白山的约瑟酒馆调查出的检查报告。”
“我正好刚刚去公路局那边检查了,去见了周济影,然后去了趟杂货铺。”沈嘉奇回答,“咱们先上去吧,高桥队长也等着你手里拿的资料。”
白山敲了敲门,陈鹏从里面的房间出来打开了门,说:“哎哟,白先生,您怎么来了?”
白山看了看盯着他的两个特务,白山小声快速地说:“听着,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陈鹏问。
“刚刚我跟沈嘉奇谈论过了,上次我们是通过云树茶馆才弄到寻找江平的两个特务的信息,所以我也害怕这两名特务也通过这个办法弄到江平他们的信息。”白山解释着。
“可是他们知道江平长什么样子,还有他的身份啊。”陈鹏说。
“我怕的就是这一点,但是这两个特务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万一他们也用我们这样的方法搞到他们的信息,那他们一定会去告诉日本人的,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去想办法把他们的入住记录给抹掉。”白山说。
“当时你怎么没想到去抹?”
“当时我不是也没想到的嘛。”白山说。
“你可说过,作为一个特工必须要考虑全面,这可就是你的问题了啊。”陈鹏说着,语气里边带着一丝丝嘲讽的味道。
“行了,别这么多废话了,我们现在去找青帮的洪九。”白山转头出门,陈鹏跟了上去。
“咱们为什么不自己去,还要去找青帮的洪九?”陈鹏问。
他回答陈鹏:“现在日本人盯着我,如果我再这样直接去,他们会重点调查我,所以我们必须得找其他人寻求帮助。”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陈鹏说完叫来了旁边两个拉黄包车的师傅。
“先生您去哪?”
“去青帮洪九的地方。”白山说。
“好嘞,您坐稳了。”两个拉黄包车的师傅带着白山和陈鹏去洪九的地方。
沈嘉奇和刘漳山推开门来到高桥的办公室,高桥此刻也正好挂断了电话。他走到沈嘉面前微笑着说:“沈先生,我刚刚跟坂田浅将军打过电话了,他表示会给予你补偿的。”
“谢谢队长。”沈嘉奇和高桥彼此握了握手,然后他又说,“高桥队长,我刚刚去了趟公路局找了下周济影。”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是藤野少佐跟我说的,他去约瑟酒馆搜集线索的时候经过那边,无意间发现你的,不过你去那边干什么?”高桥试探性的问沈嘉奇。
“我去那边首先是去视察他们的工作情况,其次是我去那边的杂货铺转卖一些货物,需要他们调配处的人帮忙,所以找完周济影,我还要去趟杂货铺。”沈嘉奇给出了一个很自然的解释。
刘漳山站在一旁,朝着他们两个笑笑,他打开手里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几张文件,这些是在白山的约瑟酒馆查出的调查结果,他说:“高桥队长,我们在白山的约瑟酒馆还有离这里方圆一里的地方展开搜查,我们已经锁定了凶手与死者打斗的地方。”
“不错,刘队长。”高桥拍了拍他的肩,他接过刘漳山手中的调查报告看起来,“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经过我们对现场的血迹检验,我们发现现场遗留的血迹的血型有两种,一种是O型血,而另外一种是B型血,初步判断是两个人的,所以我们推测这两中血迹是凶手和死者的,那么这两个人一定发生过打斗,并且凶手在打斗过程中受伤了。“刘漳山分析着。
高桥翻阅着调查报告,他接着问:“凶手和死者什么身份查清楚了吗?”
“队长,死者的身份是你们日本人,这个人平时仗着你们日本人撑腰在滨城是为非作歹,还经常欺压周边的市民。”刘漳山说。
“你的想法是对的。”高桥说,“对于这种破坏城市健康,把滨城弄的乌烟瘴气的人我们必须严惩,这种人只会破坏滨城是满洲国唯一的模范治安城市的称号。”
沈嘉奇站在一旁想着,这句话仿佛就是高桥在自己讽刺自己。像他这样的人本来就是侵略者,现在却站在滨城的土地上进行着傀儡性的洗礼,还把自己想成正义的一方,真的是可笑至极。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高桥这里。
“嗯……”刘漳山说着,“至于凶手的身份……”
刘漳山还没说完,高桥伸手示意打断了他的话,他目光紧盯着调查报告上的字:大马士革刀!他说:“又是这种刀具!”
“是啊。”沈嘉奇说,“高桥队长,前两次作案也都是这把刀。”
“现在我可以判定,前两次发生的杀人案,还有在白山的约瑟酒馆的抛尸案的凶手是同一人所为。”高桥判断,他对刘漳山说,“刘队长,你现在马上去档案室,把前两次这个凶手做的命案的资料都拿过来。”
“好的。”刘漳山推开办公室的门去档案室。
沈嘉奇凑到高桥跟前说:“高桥队长,咱们既然知道这个凶手了,那昨天晚上另外三起案件会不会也是这个凶手做的。”
“根据案发时间来看,他不会在短时间内连续多次作案,所以另外三起案件应该不是他做的。”高桥说,“这一点你应该明白才是,还问我。”
“那咱们怎么抓到凶手?”
“这个确实是一个问题了,我得想办法让这个凶手露出尾巴来。”高桥说,“既然他这样,那我会给他继续作案的机会,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吗,那叫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办公室门口传来敲门声,高桥招呼道:“进来。”
刘漳山推开门,手里拿着两份资料袋,他递给了高桥。高桥拆开资料袋,从里面拿出两份资料放在桌子上,和这三份资料放在一起:“你们两个来看,他第一次作案是在浴室,第二次作案是二十九号那天晚上,也就是城里地下党行动的那一天,昨天晚上是他第三次作案。浴室那边,沈先生你是现场的第一见证人,而且你说你见过一个很可疑的人,你先说一下吧。“
“好的,那我就再回忆一下。”沈嘉奇点点头,“当时我更衣后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跑出来看的时候整个浴池都已经被血染红了,浴池边上有两个人的颈部被刀划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我当时跑过去给其中一个人止血,但是刀划开的口实在太大了,最后还是不行了。这两个人的资料,还有凶手的杀人手法以及凶器的类型全部记载在资料上了,这两个人死了半分钟后,就看到警察冲进来了,当时我还提醒他们保护好命案现场,这一点刘队长是知道的。”
“确实,当时一个警察跑过来跟我报告浴室出了命案,然后我立刻就封锁了现场。”刘漳山说。
“我们再来看第二次命案。”高桥指了指第二次的报告,“这一次凶手主要用毛瑟九八式狙击步枪来杀人,他把公路局站岗的前哨站的人全部杀了,然后在滨河码头那边也持枪杀人,所以当时我们认为他很有可能是地下党。“高桥有理有据地分析着,“但是凶手昨天晚上的作案手法这就让我们疑惑了,我们现在怀疑白山是地下党,但白山如果真的是地下党,那凶手为什么要在他的酒馆门口进行抛尸呢。”
沈嘉奇翻开第二次作案的资料,他说:“第二次作案这个凶手主要的目标就是我,但是他当时对我行刺并没有成功,所以当时在刺杀我的现场发现了这把狙击步枪的弹壳,然后撤退,但是公路局驻守的那个前哨站也被他全部消灭了,我们当时也并没有在现场发现这个狙击步枪的子弹壳,只是手枪的。”
“当时公路局的人有十几个,所以用步枪是极其不方便的,凶手改为手枪作主武器。”刘漳山说。
“你说的对,但是根据滨河码头发生枪战的时间到这边公路局前哨站命案的发生时间是非常短的,他有这么厉害?真的是奇怪。”沈嘉奇在混淆高桥的视线,他的心里很清楚,滨河码头的枪战留下来的毛瑟九八式狙击步枪的弹壳是江平留下来的,不是这个神秘的蒙面杀手所为。
就在这时,高桥也做出来一个判断:“现在这个情况我猜测,这个城里很有可能有两个这样的人。”
“这样未免也不太可能吧。”刘漳山说,“训练一个神枪手有多难咱们心里都很清楚。”
沈嘉奇翻开资料,他指着上面的字说:“我们也看到了凶手这种精准的枪法,上面也写了1936年德国人训练出的一批精英狙击手,但是这样的狙击手有多少,数量是极其稀少的,上面也写了毛瑟九八式狙击步枪的资料,所以我还是不太认为城里有两个这样的人,更不认为城里有两把枪。”
“经过这么多起命案,我现在产生了一种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使用这种狙击步枪的人和这个武器的在整个滨城一定不止一人。”高桥的语气很坚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这两个人都是德国人训练出来的?”刘漳山问。
“那行吧,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沈嘉奇原本想改变高桥的想法,让他往错误的方向想,但可惜高桥并没有按照他想的方向去发展,他继续说,“共产党就这样的条件,也不可能训练出这样的人,更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装备,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沈先生,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没有什么身份,他就是德国人训练出的神枪手。只不过碰巧的是,德国人训练出的这么多枪手中有两个恰好都在这里。”刘漳山说。
“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们要调查这两个人彼此的关系,到底是巧合让他们出现在一个城市,还是说他们两个是一起的?”高桥说,“我认为这种人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个枪手很有可能是国民党的人,因为国民党的条件能够接触到这么好的人,他们能跟美国人进行交易。”
“咱们再看这一次的命案,这一次的命案跟第一次凶手都是用刀杀人的。”沈嘉奇说,“而且与白山约瑟酒馆碰巧的就是另外三起命案的发生,这让我有一点怀疑,就是凶手难道跟那座诡异的洋楼有关系?还是说真的只是碰巧同时发生?”这一点沈嘉奇也不知道,他很迫切的想要找出这个杀手。
“二十九号那天晚上,难道是他们跟地下党联手了?”高桥思考着,“可是他们之前是怎么知道城内的地下党是什么人,并且联合起来的呢。”
“这一点我也不知道。”刘漳山对此也是充满了疑惑。
“如果共产党跟国民党能联手,那么国民党早就知道城里地下党是什么人,所以他们很有可能因为什么事情联盟,那么他们有相同的目的。”高桥说。
“现在也只能等待着这个杀手下一次作案。”沈嘉奇说。
白山和陈鹏来到了青帮洪九的地盘,房屋门前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上前大声说:“站住!你们什么人?”
“我是白山,我们要去见一下你们的帮主洪九,有些事情需要找他。”白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好的,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这个人跑去告诉洪九。
这个人凑到洪九面前向他耳语两句:“大哥,白山和一个我们没有见过的胖子在下面求见咱们。”
洪九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来,他起身问道:“他们过来有什么目的?“
“这个还没有问清楚,但是他之前得罪咱们了,咱们是不是直接拒绝,让他滚蛋。”
“人家既然来了,那咱们也不能不见。况且前几天发生的完全就是小事,如果咱们也因为这点事情跟他斤斤计较的话,那日后也会影响咱们帮派的声誉,你现在立刻放他们进来。”洪九说。
“好的大哥。”
白山和陈鹏在门口耐心等待着。而高桥派来的特务就在对面盯着他们,这两个特务讨论着:“彼はなぜここに現れたのですか?まさか彼は洪九と親しい関係です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跟洪九的关系很熟?)
“この点については私もわかりません。白山は青幇の人です。彼は多かれ少なかれ江湖の人と接触するはずです。この点について隊長は正常だと言いました。”(这一点我也不知道,白山是青帮的人,他应该多多少少会跟江湖上的人有些接触,这一点队长说是很正常的。)这个特务说。
“では、この洪九は何者ですか?彼は白山とどうやって知り合ったのですか?”(那这个洪九是什么人,他跟白山怎么认识的?)
“この間、隊長がチャーリーホテルで披露宴をした時、彼も現場にいたと聞きました。”(我听说前段时间队长在查理饭店摆酒宴的时候他也在现场。)他回忆着,“江南全域に顔のあるビジネスエリートが来たそうですが、洪九は当然中にいます。”(据说来的都是整个江南地区有有头有脸的商业精英人物,洪九自然在里面了。)
“まさか白山の名声はそんなに大きくないのに、どうして彼はその場にいなかったのですか?”(难道白山的名气没有这么大,他怎么当时没有在场?)
“彼は青幇の人ですが、浜城のギャングでは大人物ではないはずです。彼はただ居酒屋を経営する社長です。今は彼を確信できません。彼は洪九の人である可能性が高いので、その変化を静かに見ましょう。”(他虽说是青帮的人,但是在滨城的帮派里应该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他只是一个开酒馆的老板,现在咱们也不能确定他,他很有可能是洪九的人,所以咱们静观其变。)这个特务靠在墙边点起了香烟抽起来。
“状況がある!”(有情况!)这个特务伸手示意,“彼らはドアを開けた。私たちは彼らの向かい側を見てみよう。”(他们开门了,我们跟到他们对面看看。)这个特务走到前面观察。
后面那名特务把香烟都在地上用脚踩了几下,然后跟上去一块观察。
白山来到客厅,洪九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他来了。他站起来迎接着白山,朝他笑了笑:“白先生又过来了,你还带了个帮手啊。”他斜眼看看陈鹏,陈鹏也朝着他微笑。
“我之前得罪你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让我来。”白山说。
“前几天那件事情不至于,说吧。你这次来什么目的?”洪九开门见山。
“看来帮主很是爽快。”白山抱拳,“我这次确实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帮我解决。”
“是不是你的酒馆?”洪九问,“我可听说昨天晚上你的酒馆可不太平啊,还突然一具尸体砸在你面前,当时所有人都吓跑了。”
“这件事情日本人现在也在调查,但是今天来不是因为这件事,是你要帮我去云树茶馆办件事。”白山说。
“什么事?不会又是那种什么动刀动枪还要杀人吧。这种得罪人的事我可不随便干,如果你找我是因为这种事情,那你现在可以告辞了。”洪九显得很不耐烦。
“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我是不会做,保不齐我也会被搭进去。”白山随即提起了正事,“我是想让你的人去云树茶馆帮我删除一个人的入住记录。”
“什么人?”
“这个人叫江平,现在日本人一直在找这个人,不能让这个人落到日本人的手里。“白山描述着。
“这件事可是要得罪日本人的啊,我这么做了回头我怎么跟日本人解释?”洪九质疑道。
陈鹏掏出腰间的手枪玩耍了起来,他说:“你懂什么叫特工素质吗?”
一旁的人直接拿出手枪指了他一下:“你不要忘了你在跟谁说话,又是在谁的地盘!想让我们帮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现在就滚蛋。”陈鹏伸手准备枪口顶着他,被白山拦下了。
他放下陈鹏的手臂,朝他瞪了几眼,眼神示意他把枪收起来。然后转过身道歉:“洪先生对不起,这个人他不是很有见识,有点得罪您了,您息怒。”
“你小子胆不小啊。”洪九瞪着陈鹏,但是他听懂了什么,“不过你既然刚刚说特工素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你是让我去做这件事,但是又不能让日本人知道,我说的对吗?”
白山点点头说:“就是这样,这件事最好现在就去做了,否则我怕夜长梦多,上次我们通过这件事得到寻找江平的那两名特务的信息,他们也可以用这个办法来捕捉江平。”
“出了事,你担着!”洪九叫来他手下的人,吩咐他找三个兄弟办这件事情。
“我担着。”白山向他担保,“这件事我不会让日本人查出来,他们如果查出来我担着。”
白山站起来说:“这件事就麻烦您了,我们先告辞了。”他转身推开客厅的门出去,陈鹏跟在他身后。
两人出门以后,白山把陈鹏叫到一边小声说:“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
“怎……怎么了?”陈鹏问,“你不是跟他们很熟吗?”
“刚刚我们见的是整个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城里帮派最大的就是他了,你要是把他得罪了咱们两个都没有好果子吃。”白山提醒他,“我之前跟你说了,低调也是特工素质的一种,你刚刚差点就掉脑袋了,我刚刚在给你打圆场,以后不要乱来。”
“晓得了。”陈鹏点点头,“那咱们接下来干什么?”
“现在咱们要分头行动了,你去云树茶馆看看他们事情的进展,我得回去了。”白山说。
“为什么不是你去?这种重要的事情你去更保险啊。”陈鹏问。
“现在日本人盯着我,如果我这个时候要是跟着他们一起上云树茶馆待着,等那里发生什么事情,日本人一定会更怀疑我,因为不可能我在的地方发生巧合,而且还是我自己都解释不通的。”白山解释着,“你现在赶快去。”
“好的。”陈鹏整理了自己的西装,大步走向云树茶馆。
洪九这边也给他手下的人安排了任务,他叫了三个手下站在他面前吩咐:“你们三个,现在穿着便装去云树茶馆,你们到了以后让老板把一个叫江平的这个人的入住记录删除掉,白山已经跟我说了,他之前住在317号房间,你们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好的老大。”这三个人下去了。洪九坐在椅子上,右手敲着椅子的背部。
沈嘉奇和高桥两个人看着桌上的检验报告,高桥突然想起前段时间余成贵盯着的人。他回忆着。这些人领头的还拿着很长很长的皮箱,他推测有极大可能里边放的是枪,而且这种枪不可能是手枪这种短枪,所以里面如果是枪,就是长枪。
前段时间遗留的毛瑟九八式狙击步枪弹壳,里面放的十有八九就是这个狙击枪,那么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抓捕的对象。这些人之前在云树茶馆待了几天时间,余成贵恰好派着人盯着他们,所以对于这些人得先查出他们的个人信息。
高桥立刻打电话给藤野:“藤野、今すぐ人を連れて雲樹茶屋に行きます。この前、余成貴が人を派遣して見つめていた人たちが私たちの逮捕の標的になる可能性が高いです。そこに着いたら、彼らの昔の入居記録を調べます。ここは以前来たことがあります。部屋番号は317です。この部屋29日のチェックアウト記録を直接調べてください。この人たちはチェックアウトした後、任務を遂行する可能性が高いです。この任務は浜河埠頭の銃撃戦と関係があるので、すぐに人を連れて行きます。”(藤野,你现在马上带人去云树茶馆,之前余成贵派人盯着的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抓捕的目标,到了那边以后去查查他们往日的入住记录,这个地方我们之前来过,房间号是317,你直接查阅这个房间二十九号那天的退房记录,这些人退房以后很有可能去执行任务了,而这个任务一定跟滨河码头的枪战有关,所以立刻带人去。)
“はい!”(是!)藤野立刻挂断电话,他此时还在约瑟酒馆搜集线索,接到高桥的命令以后跑出来喊道:“第一小隊、今すぐ私と一緒に雲樹茶屋に行きましょう。”(第一小队,现在立刻跟我去云树茶馆。)
“はい!”(是!)后面的士兵立刻排起队,藤野坐上吉普车,一队日本兵前往了云树茶馆。
与此同时,白山找了一个前往云树茶馆半路旁的一个咖啡馆坐着,陈鹏也来到了云树茶馆等待着洪九的人。
高桥挂了电话,沈嘉奇问:“队长,难道您发现了什么?怎么让藤野科长火急火燎地赶去云树茶馆?”他的心里顿感不妙,他心想,高桥很有可能顺藤摸瓜查出了什么。
“沈先生,咱们今天很有可能会抓到一条大鱼啊。”高桥激动地朝沈嘉奇笑笑。
“是吗?我倒要看看今天抓过来的是什么人。”沈嘉奇也冲他笑笑,他立刻感觉紧张起来,双手微微有点颤抖,他握紧了双拳。
“你还记得前段时间火车站来的那批人吗?”高桥问。
“您说的是指什么人,我听不太懂。”沈嘉奇正通过装傻充愣来伪装自己的真实情绪。
“领头的拎着一个很长的皮箱,然后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当时特务队余队长派人盯着他们,后来他们入住云树茶馆了。”高桥回忆着。
“想起来了。”沈嘉奇说,他的瞳孔放的很大,“您说的这些人很可疑。“
“这个皮箱里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说的毛瑟九八式狙击步枪。”高桥指着检查报告中写的枪的型号,“这些人有这么好的装备应该就是国民党的一个特别行动小组。”
“那二十九号那天晚上行动是地下党运送药品,怎么现场也出现这种枪的弹壳?”沈嘉奇问起来,他很害怕。
“这样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他们跟地下党联手了,二十九号晚上的行动是他们一起策划的,而第二种可能就是那名蒙面杀手碰巧在那天晚上也有所行动。”高桥分析着,“不过现在真相马上就要出来了,等我们查出这些人的名字我们就可以调查这些人,那么我们就可以查出这些人的样子。”
“这些人的样子余成贵派来跟踪他们的两个特务也知道啊,咱们为什么不直接去问这两个人。”沈嘉奇问。
“这两个人只是和他们简单的照过面,况且用语言形容两个人的样子是有偏差的,所以咱们必须找出这些人的照片。”高桥解释着。
沈嘉奇点点头,他说:“看来咱们很快就知道了,没准还能一举查出整个滨城的地下交通线。“
“咱们现在就等着藤野科长带来的结果吧。”高桥坐在了沙发上,沈嘉奇也跟着他一起坐下来。
沈嘉奇的眼皮一直在跳,而现在也根本就没有离开高桥的身边,他没有办法把这个消息告诉白山与何东俊,他感到特别慌张。
高桥也察觉出了沈嘉奇的不对劲,他给沈嘉奇倒起水,问道:“沈先生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高桥队长。”沈嘉奇微笑着回应,他回想起了刚刚在杂货铺他们三人的谈话,白山已经让人去云树茶馆把江平的入住记录给删除掉,如果这件事要是在日本人之前完成,那么江平就不会有事。他从衣服里掏出了约翰大夫给他开的药片吞了下去。
但是这件事情如果让白山去做,势必会引起日本人的怀疑,他现在还被高桥派的人盯着,这让沈嘉奇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他现在只能祈祷白山随机应变。
此刻,洪九派去的三人也已开车去了云树茶馆。他们必须要赶在藤野之前赶到云树茶馆,否则的话江平的身份很有可能就会暴露,随之影响的就是沈嘉奇,白山,何东俊三人的安危,白山在咖啡馆的座位前看着路面的情况,他还浑然不知日本人也正在火速前往云树茶馆。
刘漳山正在徐志华的办公室里,他正在跟徐志华说着学联运动的事情。
“局长,根据线报,今天下午学联的人很有可能会举行示威游行活动,活动的线路我已经标在地图上了。”他拿来滨城中山区的地图摊开来,“用红笔描的地方是他们的活动线路,他们从学校出发,经过中山广场,最后会聚集在宪兵队门口。”
“你听谁说的?”徐志华问。
“局长,中山区一所学校里有我的内应,专门负责观察学生运动情况,他会随时向我汇报。”刘漳山说。
徐志华站起来看看窗外,他对刘漳山说:“你知道这个运动的组织人是谁吗?”
“这个我知道。”刘漳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这正是李嘉豪抄下来的学联运动名单,刘漳山递给徐志华,“他们组织人就是他们的领头人,这个人叫陈昊天,我们已经调查过这个人了,这个人是这个学校的一个学生,但是他已经跟共产党有接触了,被共产党发展成了他们的一个外围,我想他应该知道共产党一些人员。”
“你说的有道理啊。”徐志华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他拨打起了电话,“我现在马上告诉高桥队长。他们什么时候开始活动?”
“嗯……局长,他们会在下午两点左右出学校。”刘漳山说。
电话在高桥的办公桌上响起,他放下茶杯接起了电话,沈嘉奇也放下茶杯站起来。
“高桥队长,有人举报下午两点可能会有学生在大街上示威游行,而且这个人还说这些学生会闹到咱们宪兵队那里。”徐志华说。
“我知道了,你们做好准备吧,如果这些人用很强硬的手段,你们就采取强制措施。”高桥挂断电话。
“怎么了,队长,谁打的电话?”沈嘉奇问。
“是警察局的徐局长打来的电话,有人举报说学联的人要在今天下午两点左右的时间进行示威游行活动,而且还会闹到咱们宪兵队去。”高桥说,“这一定是共产党引起的,我已经让徐局长做好相应措施了,咱们也得准备,如果他们要是乱来,那我们必须采取非常措施。”
云树茶馆的事情还没解决,突然又冒出个学联运动的事情,这让沈嘉奇措手不及,他更加感到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