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屋外叩门声,李瑾一面对镜梳理发髻,一面应道,“嗯,进来。”
小仆微微推开一道门缝,怯生生道:“夫人,三爷叫您去书房一趟。”
李瑾猛得一惊,但又强作镇定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走上二楼,轻叩书房的门,换上一脸盈盈笑意推门进入,“三爷,您找我。”
之后所发生的事,是她万万想不到的。徐以舟竟笑着牵上她的手,拉到自己身边,另一只手捏着一支发簪,“今几个早上上街,碰见着簪子挺适合你,就买下来了。”说着还要起身为她挽发,李瑾忙后退一步,谢过三爷,您的簪子我收下了,不过我今天的这根与这套衣裳更配,以后有机会戴一定结三爷看。"
以后还有机会?徐以舟暗暗发笑。
他搂上李瑾的腰,捋捋她的鬓发,“行了,你回去吧,我还有公务忙。”
李瑾应下,眼神却死死盯着桌上的那份电报,仔细分辨上面的文字,东北...第...师…….动向…发动进攻...”或许是那份有用的情报。
李瑾离开后,许岚从暗阁里走出来,倚着墙,眼神轻挑地看着徐以舟:“演得不错啊,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满花楼?”
“怎么,挖人还挖到我们这儿了,许岚、你胆子还直不小啊,”徐以舟不禁笑出来。
“我要是胆子小,也早不知道让你玩死多少回了,”许岚透过窗子往楼下望去,“天气不错,不如去街上逛逛,要不多久她就该来了。”
徐以舟看他:“行,这个暗阁应该能通到后院,你先走。”
将近开春,街市上熙熙攘攘,店铺门前的红灯笼随风轻舞,徐以舟一转眼不见了许岚,忙扭头回望过去,见他正将几个铜板递给卖糖葫芦的小贩,嘴角又忍不住上挑,驻足等他咬着糖葫芦跟上来,随口问:“好吃吗。”
“嗯。”许岚习惯性地回答,反应过来才收了声,与徐以舟同走到城中的一汪小潭前。坐在岩上,无声地咬着红果。
徐以舟突兀地来了一句,“你也不小了吧,就没急着自己的婚事吗。“徐以舟突兀地来了一句。
许岚一怔,“哈,我不是被您纳进家门了么,谈什么婚事。”
徐以舟正色,“我说的是以后,反正我也留不住你,你没有心悦过哪家姑娘么?”
哪家姑娘,许岚思量。嘶,扬城徐家三小姐?
他摇头:“没,再说,我一个戏子,家人家姑娘也能看得上?”许岚将脚边的石子踢向湖面,泛起起一层水波。
徐以舟就一直盯着湖面漾起一层层的晕,直到归于平静。
“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开始。”
“想过啊,脑袋被门夹了的时候。”许岚心情颇好地舔舔嘴角的焦糖,站起身扑扑衣上的尘土,“走吧,时间差不多了,送信的小王那边我交代过,叫他把李瑾往外寄的信都收好交给你。”
徐以舟觉着心里空落落的,跟丢了什么东西似的。
“丰年客栈...哎呦,就在琼云阁隔壁嘛。"许岚把玩着信件,对徐以舟道。
“是,今晚他们应该是在老地方,信我再叫小王送去 一会我去向上级汇报,我这边人手不多,也不清楚本田晋奈有多少人。”
“三个,撑死了五个,”许岚将信扔到徐以舟手上,“我估计啊,他们大部分人都在北平呢,李家不是在北平有外贸吗,你猜猜,他们和日/本人的关系怎么样?”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么多?”徐以舟警觉。
“戏院里人多嘴杂,一不小心就漏嘴喽,显然许岚不似一开始的浑身利刺向着徐以舟,但也不曾收敛下去露出些许柔软。徐以舟的眼睛扫过许岚碎发微遮的眼眸,最终停留在他白皙的脖颈与深陷的锁骨。
徐以舟喉结微微滚动,感觉火灼得难受,旋即起身:“你回去好生歇着罢,剩下的事我一人足矣。”
但他还是在黄昏时后院的残墙边遇到了许岚。
徐以舟也并未为此吃惊。许岚这个人,平时在外人面前儒雅,安静,骨子里却有着一份只有他知道的叛迹与乖张。许岚冲他笑笑,转头瞥向小门,与他一同候着那两个身影。
夜幕如期降临,一场约会也如约而至。
李瑾慵懒地偎在本田奈晋怀里 如果不是知道两人背后丑陋的交易,还真像一对热恋中的眷侣。
许岚突然从冬青丛中起身,对着两人莞尔一笑,李瑾一双杏眸睁得滚圈,望着一步步走近的许岚。本田奈晋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打着哈哈往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要递给许岚。
许岚用手一挡,拒绝了:“本田先生,烟不必了,我这副嗓子可比人金贵得多。”本田奈晋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许老板,久仰久仰,上次有幸在琼云阁听过您的戏,那可真是,真是,叹为观止呀…”
许岚笑道:“本田先生,中华成语不懂也不要乱用,客套话也不用多说,据我所知,这布防官府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吧…..”
“还有这个。”他指指本田奈晋手中的文件,柳眉轻挑,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弄。
“许老板,今天的事,您就当没发生,可以吧?”本田奈晋说着摸出一叠钞票,要塞到许岚手里。
许岚嗤之:“您自己留着,我可不敢收。”又将眼睛挪到那份文件上,“还是看看这文件内容,再决定要不要离开,哦不,您走不了了。”
话音未落,本田奈晋身后就传来一声喝斥,几名年轻的警卫将两个五花大绑的男人带到他面前——一个精瘦,留着小胡子,一个肥头大耳,脑门光亮,正是他在扬城进行间谍工作的两名同伙:工藤原中和中也倍三,本田奈晋的脸色骤得煞白,他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将李瑾拉到他面前,用枪口抵住她的太阳穴,“让我走,不然我就开枪了!”
空气在一瞬间静止了。
无论李瑾犯了什么罪,如何处置,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们也决不会看着自己的同胞死在一个外族人手中。徐以舟听到自己的牙出被咬得咯咯响,他身边的小警卫已经张口骂开了:“拿女人作挡箭牌,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瑾竟是一群人中最平静的那个,她看着徐以舟,又看看本田奈晋。这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己所爱的,一个是自以为爱着自己的,终是稀里糊涂地过了小半辈子,走上了一条再不能回头的逆途。
徐以舟,是不是你不喜欢我,也不许别人爱我,偏要打破了这般美梦才好……”
她阖上眼,抬起颤抖的双手握住了本田奈晋握枪的手。
长吁一口气,悲鸣似地,扣下了板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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