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骄阳太烈,只是她被糊了心,蒙上了眼。
她哭的时候,只有她会扶她出从小黑屋出来。
齐清屿。
齐清屿以前就说过:
齐清屿如果没人陪的话,就转头等一下我吧!
齐清屿说话时笑得那么嫣然,却话里话外只露出悲情。
若是说邵愭卿是感性的,那齐清屿一定是理性的。
她不一定能看清所有人,但若是她深陷于剧中,却一定能从泥泞里翻身而起。
邵愭卿不愿听她说悲情的话,只是别过头,看着远处的路灯发呆。
后来邵愭卿回想起来真的很后悔,当年没有影响齐清屿这一句话。
或许一辈子该痛就要痛一会,不然怎么可能走得到最后呢?
不用齐清屿教,她自然也能明白这一个道理。
放不下的终究是放不下的。
得不到的永远在心中骚动。
她原以为,她们不会再相见。
可是等到她的意志再次被人摧毁时,齐清屿还是站在她身后,歪头甜甜的叫一声:
齐清屿阿卿。
在马路口,在指示牌被季郁时拆掉时,齐清屿站在她身后。
大年初八,国家单位准时上班。
邵愭卿自是也不例外的。
等她拂袖套上白衣大褂,身后有人唤住她:
季郁时卿卿。
她或许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他,但她愿意肯定一点,她终究还是满脸惊慌。
她慌忙掩饰,快步向前走。
骨科在三楼,她从一楼步梯直奔上三楼,直到砰的一声,关上她的办公室门,她才休息片刻。
她倚在门上,蹲下身蜷缩起来,抱住双腿,沉沉的埋下头。
不问她那半个小时做过什么,她还是需要抹好眼泪继续生活。
她就应该站在红绿灯路口,不等指示标就向前走。
只是为她举起指示牌的人来了。
有人悄悄开了她办公室的门,这一号病人叫:齐,齐清屿?
她盯着荧幕,却又揉一揉眼。
怎么可能啊?那么多年没见了。
那人进来,轻扣一下她办公的桌子:
齐清屿阿卿,十年不见了,别来无恙。
她抬头错愕的看着齐清屿,试探着唤一句:
邵愭卿清屿?
那人也没答,只是浅笑了一下。
齐清屿是她小学同学,她13岁随姨母来了泱城,十年没见,不清楚也是很正常。
他们医院的挂号费不便宜,这姑娘怕是拆巨资了吧?
齐清屿一直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坐到她下班。
很多年之后,她就在想,是不是真的自己只有自己绝望的时候,身边才会有人啊。
可齐清屿却否认了这个理论。
齐清屿颜之推不是教过吗?
她可不记得他们小学有姓颜的老师。
邵愭卿颜之推谁呀?
她轻拍一下邵愭卿的脑袋:
齐清屿救死扶伤,把自己给扶傻了吧?
她又歪头,嗤笑出声来:
齐清屿颜之推,写《颜氏家训》的那个。
她似懂非懂的长哦了一声。
又弯腰问道:
邵愭卿那他教你什么啦?
齐清屿学历好,自然喜欢说些有学问的话:
齐清屿人在少年,神情未定。
不知道中间又跳过多少,又到一句:
齐清屿言笑举动,无心于学。
齐清屿看看整天一副,无心于学的样子,还念叨着你那个季郁时那!
虽然是句玩笑话,却真的戳中了她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