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做了糖醋里脊,是她最爱的。
她坐在椅子上,转头看向主座放的碗筷,里面盛着白花花的米饭。
等外婆快步端来一碗紫菜蛋花汤,再坐下来。
她提起手中的筷子,却迟迟没有下筷。
因为她已经懂得,第一筷是外公的。
等外婆笑盈盈的夹走,第一块糖醋里脊,放在主做的碗筷里,她便开始动筷了。
外婆年轻时,也是一等绝色的美人。
虽然她只在照片里见过。
外婆笑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朴素美。
是她看起来最独一无二的。
陪了外婆两天,初一下午她就回了泱城。
回家了,她叹一口气,随意的推开手中的行李。
三仰八叉的躺上沙发,昂起娇俏的脸转动着脖子。
坐三个小时的高铁,这头都快掉下来了。
她抬脚用力起身,从阳台上拎来一张毛巾,快步走进主卧的浴室。
能在二线城市租一个小三室,一个月下来要三四千。
钱她花的在滴血,房间却空着,没人来。
荣舒彤研究生还没毕业,于静研在泱城有个四室两厅,又不屑于合租。
唯一的就只能盼方经鱼来,给屋子增点生气。
她提前放假之后到现在,大概也得有十天没见过方经鱼了。
方经鱼也不说给她打一个电话,问她现在在哪?
不过也没事,她一个人照样也挺好。
她从房东那儿租来的时候,房东在一楼给她留了块小花园。
房东就住一楼,有个300多平的花园。
平时她也没时间打理,只能请邵愭卿帮帮忙。
然后搭着房子,附赠了她一小块花园。
这花园也没闲着,左边放了两盆白山茶,右边放了一个秋千。
窄是窄了点,总比没有强吧!
每当她坐在秋千上,都在幻想后面有一只大手,可以帮她再推一下,一次就好了。
就像她站在那个十字路口,就希望有一个人为她指明一条路。
可惜有人亲手拆掉了那个指路牌,只是为了再也不见她。
她不仅知道指路牌是他拆的,更知道后面就算有手来推她,也不会是他。
仰头看天的时候,她应该是最快乐的时候。
就算眼睛是模糊的,脸上的妆也不会花。
不会被他嘲笑了,像一只熊猫。
只要他没有碰她的皇冠,这一辈子他们都会井水不犯河水。
只可惜他碰了,而且还摔碎了。
他摔碎了她一世的骄傲,摘掉她上面最耀眼的星。
她每次看见一块红色的砖头,都会想起他身后砸出的窟窿。
血会溅到她衣服上,她哭、笑都无能为力。
她欠他的或许也不止这些,只不过她已经不愿意再去还了。
等他们闭上眼,就重来吧!
她以前问他小说里写的江南,是不是真的有人在望。
只可惜她没有得到答案,便与他山水再不相逢。
在清宵的时候,立在窗前,真的能体会到,那种看云白日不得眠的感觉。
透过窗,隐隐约约能见到她们的照片。
青春陪她的人,从不只有他一个。
她身后有荣舒彤,齐清屿……
她的余生也不需要他来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