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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一直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
阿程眼底里那一丝不对劲儿很快被他捕捉到，马嘉祺心下便马上有了答案。他没再多追问阿程什么，只望着他轻轻点头，两人之间骤然陷入沉默。
见他收回了话题，阿程识相的直接又站回马嘉祺身后去。遂轮椅上的人马上又抬了抬手，他说饿了，推我回去吃饭。
在马家的这几天其实算不上好过。
但和之前在李家的日子比，却又好了太多。
前些天马夫人带着马嘉祺去了趟医院，医生说骨头差不多见好了，至少再两周就能拆石膏。
他请假在家休养了半个月，不怎么写作业，倒是天天熬夜打游戏，没多久作息便全都乱套。
马嘉祺基本上每天早晨都睡到中午，等马嘉诚半天的课都结束了才舍得起床。
于是马夫人勒令马嘉祺未来的这两周内自己去做个规划，早睡早起吃早餐，作业也赶紧跟上，免得到时候回了学校吊车尾，期末家长会班主任还得找她单独谈。
马嘉祺坐在餐桌上敷衍的点头，说知道知道，一会儿一定去做。
马夫人又瞪他一眼，骂他学生没个正形，这下嘴里答应的好好的，等会儿吃完饭一回头就又打游戏去了。
阿程没事做，被马嘉诚叫去他房间里给马嘉祺拿新发下来的卷子。现在马上接近期末，再加上他俩上的是重点，下发的卷子一天就能叠成山。
马嘉诚把叠好装在文件夹里的试卷递给阿程，阿程低头接过后就要走。
可不料刚迈开腿便被叫住了名字，他回头，垂着眼睛没敢看马嘉诚。
面前马嘉诚往前走了几步：“我弟最近有在做卷子吗？”
“嘉祺有做…很晚才睡…”他结巴道。
马嘉诚闻言哼一声，他靠在书桌边上，手里抓着一把软尺摆弄：“你都和着他骗人呢，拿卷子明明一个字都没动。”
“他让你这么说的？”马嘉诚抬眼看他。
“没…”阿程慌张解释，“是我自己要…”
“你想掩护他啊？”马嘉诚嗤笑一声，“我弟自己都大方承认自己不写作业，轮不到你为他开脱。”
他手里的橙色软尺被拧成了螺旋状：“马嘉祺不会因为你为他说话而觉得你很贴心。”
“还有，”马嘉诚把手里的软尺扔到一旁，塑料和红木相撞发出一声闷响，“在人后叫我弟什么无所谓，但在人前，饭桌上，别喊他嘉祺。”
“如果你想在马家好好过的话。”
他看着阿程松口气：“家里闲人多，碎嘴的也多。要你真想我弟被那群嘴碎的议论，就继续叫着吧。”
“都是为了他好。”
“没事了，出去吧。”
他转过身，背对着阿程摆了摆手。
阿程会意，抿紧嘴唇抱着文件夹出了房门。
餐厅里马嘉祺还在听马夫人念叨，但他很明显根本没用脑子听。坐在轮椅上的这几天马嘉祺已经摸出了经验，他自己抓着轮椅轮子玩漂移，直接从餐厅最里面直冲到外面客厅去。
马夫人见了气急，他过去揪马嘉祺耳朵，厉声骂他态度不端正。
阿程这时候从楼梯上下来，客厅里马嘉祺看他一眼，见人来了便大喊着阿程名字，手里转着轮椅轮子迅速往阿程那处移。
马夫人见状抬起了头，一眼就瞥见马嘉祺躲在阿程身后做鬼脸。面前阿程只得尴尬的笑笑，讪讪开口：
“夫人，卷子已经取来了，就等着嘉…”
他顿了顿。
“等着少爷回房写卷子呢。”阿程赔笑道。
话音刚落马嘉祺便皱着眉头撇他一眼，可碍着他妈的面也什么都不能说。马嘉祺在自己心里记一笔，打算一会儿把帐和阿程单独算了。
马夫人闻言嗯一声，她抬手屡一下头发，说了马嘉祺几句就要走，末了又突然转头，回身叫了一声阿程。
“好好看着他，认真写。”她道。
阿程应声好，遂又赶紧低头，默不吭声的推着满眼怨恨盯着自己的马嘉祺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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