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下雨,翌日难得清朗。
天边挂着轮火红的太阳,在湛蓝的天色里释放着属于夏天的能量。
屋内的盆栽蝴蝶兰绽放着缕缕清幽,几抹紫蓝色教人在烈日里头有了几分清凉。
阳光灿烂洒落在美丽的琉璃瓦,折射着晶莹落在屋檐下一身云水色衣衫的美少年身上。
宁静从容的脸,淡定优美的身姿,险些教人误了是在乘凉。
实际上,美少年手握木头,不知干着什么。
此时日头正值上午十点多的申时,早过了早饭的时候。
美少年似乎全然未顾,在“当当当”“唰唰唰”的声音中沉醉。
“咦,木哥在干什么?”
在小厨房给小崽崽熬了药喝的温君棠温君柏两人,抱着小崽崽走回月山院了。
恰巧看到这一幕。
“秋千。”
温樛木边用手肘的袖袍拭汗,边解释。
“秋千?我也来帮忙,我气力大!”
温君柏主动上前,接过工具也跟着做起来。
温君棠抱着小崽崽坐到一旁的黄花梨木椅子,边拉着小手逗着小崽崽,边开口问。
“做秋千干什么?”
“木哥你要玩么?”
“我玩什么!”
“那是给小崽崽解闷用的!”
“温君棠,平时能不能少说话,多动脑子?”
温樛木“啪”的一声狠拍在温君棠的薄肩。
“木哥,你……”
“哼,咱不理他,我们玩!”
温君棠吐着舌,一副小气巴拉的样子抱紧呆呆的小崽崽,身子转离到一边。
温樛木轻笑摇摇头,眨巴着浅珀色眸,在呆愣之际招了一下手。
“哎,干什么去?”
温君棠叫住离开的温君柏。
“去组装。”
背影响起浑厚的嗓音,步子却是未停。
没一会功夫,一个简单的小秋千在花园小径头一棵大树上缠着。
温君棠高兴的抱着小崽崽坐到小秋千,薄手极轻的推动。
夏日的风混着热浪荡漾,吹起温君棠宽大的衣袂,漾着温樛木垂落前额的发丝,荡着一旁靠在树冠手里拿着朵花的温君柏,掠过小秋千上双呆呆的浅珀色眸。
也荡过一道急迅的身影。
是陈忠管家。
“世子殿下,北市的纸张专卖店出事了,现在正闹着了。”
附耳小声道。
温樛木好看的眉宇拢紧,挥挥手,驾着白马直奔北市。
余留双担心的眼神,和群玩的开心的人。
温樛木驾着马飞速赶到北市,人还没有下马,就闻着吵闹的人语。
望了望拥挤的人山人海,无奈叹气,绕道从后门进。
北市纸张专卖店段掌柜见着人忙冲上去解释。
“世子,太子殿下公然叫了京兆府的衙差来,非得说我们卖的宣纸染了桑葚汁水,骗他们钱,卖的不行,让衙差封铺子……”
温樛木点下头,走到门囗。
一眼就看见了拿宣纸晃悠闹事的壮高个。
槐梧高挑的身形压过了铺子的男仆,仗着如此到处叫嚣。
温樛木推开人群,“啪”的一下打在脸上,抢走了宣纸。
低眼细瞧。
“你干什么?”
“大家看啊,这破铺子的人欺负人!”
“谁欺负你了?”
“谁又欺负的了你?”
“反倒是你,一大早上的来闹事!”
“你说是我铺子里的宣纸染着桑葚?从开业卯时到今申时多久,上面的汁水早该干了,”
“你们可以看看,上头的汁水现在干了么?!”
温樛木一声冷笑,将宣纸递与真正的百姓。
“好像真是这样啊!”
“还真是哎。”
“既然如此,给我打残丢出去!”
温樛木在一片议论声中响起泛着冰冷十足的狠意。
很快就有大腿粗的木头冲着壮高个的小腿打去。
在声声凄惨中,围观人群逐渐散去。
“世子……”
段掌柜悬着的心微松,背后华袍早已浸湿。
“段掌柜,还有人手吧?”
“那太子产业下的饭馆似乎有点闲了……”
“啥?您这是?”
段掌柜惊愕抬头,眸子全是讶然。
不会是他想象的那个“闲”吧?
“放心,陛下不会怪我的。”
“也该给个教训了,不指望搞跨的,捣乱就成!”
温樛木轻轻拍了下段掌柜的肩头。
段掌柜面上嬉笑着,心中苦笑连连。
得,又有事干了。
接着七天满打满算,但凡是太子殿下的产业,都热闹个不停。
什么烧刀子酒混了水,卖假酒,什么佛跳墙有头发丝,什么碳烤鸭肉有活蟑螂,恶心个人。
什么上好的蜀锦被老鼠咬了洞,十两银子的丝绸帕针脚不细密……
都是基本操作哩!
“这是怎么回事?”
“我叫你整死那个烂人!”
“我的产业怎么出了问题?!”
“砰!!!”
五千两银子的宝蓝花瓶被太子殿下摔的咔咔响。
身后的大管家一脸肉疼加心疼的盯着。
“哎呦,八万两的玉盏梅杯!”
“小祖宗,可别扔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