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谁能想到这副英俊潇洒的外表下,隐藏的却是一个家暴成性,逼得妻子上吊自杀的伪君子。
文婠凝视着马俊升,不禁又想起马文才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只觉得“道貌岸然”四个字简直就是为眼前这个人量身定制的,无比贴切地刻画出了他那虚伪的本质。
马俊升这次来不为别的,马文才之前病成那样,身为贴身书童的马统深知事态严重,自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第一时间将此消息禀报给了老爷。
但马俊升这个人也是矛盾,你说他不爱儿子吧,一听说儿子卧病在床,却能立刻抛开繁重事务,星夜兼程赶来探望;但你说他关心儿子吧,这一见面就是把人叫走,未及寒暄问候,第一句话就是让马文才跪下。
若是以往,马文才纵然心有不甘,也定会顺从地屈膝而跪,但此刻的他,早已被那文婠激发起对父亲多年积压的不满与怨怼,于是硬生生挺直了脖颈。
“文才不知做错了什么事,让父亲如此生气,非要文才跪下认错不可。”
马俊升见一向乖巧的儿子居然敢公然顶撞自己,不由得怒火中烧,厉声道:
“你现在可是真的出息了,到书院不过短短时日,没见你学得什么真才实学,倒是先学会了忤逆不孝!我问你,你跟那个何子玄究竟是何关系?”
马文才在父亲马俊升那严厉的目光下,下意识地避开。“她不过只是我的一个同窗,能有什么事?”
马俊升面色铁青,用力一拍面前的书桌,震得茶盏中的茶水都微微荡漾起来。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当我不知道你这病是怎么来的吗?当初你离家求学时,我千叮咛万嘱咐,出门在外,最重要的就是个人名声,可你现在呢?就连书院里那些打杂的下人都在议论你的闲言碎语,你竟然还能如此无动于衷,真是恬不知耻!”
马文才下意识便想反驳那不是流言,但一想到以父亲的个性,即便让他在此时知道了文婠的身份,只怕也不会同意他们的事情,说不定还会将事情闹大,害得文婠在书院再也待不下去。
想到这里,马文才心中的挣扎犹如刀割,但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忍辱负重,缓缓跪倒在父亲面前,沉重地低下头颅。
此刻,他仿佛身临其境般体验到了梁山伯为了祝英台,不惜说出违心之言的那种痛苦与无奈。曾经他嘲笑梁山伯太过痴傻,如今看来,那份看似愚钝的行为,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父亲明鉴,我与那何子玄只是普通朋友,他的叔父乃是冯翊郡守将何勇,虽然目前官职不高,但在皇帝心中却颇有地位,我今后既然想从军,那么若是能得到他的引荐,将来对于我的前程大有裨益。
更何况何子玄此人文武双全,乃是难得的良将,我也想趁机将她收为己用,这才示好拉拢,只不过因为那何子玄面容姣好,这才引起一些好事之人在嫉妒之下,传出流言蜚语来。父亲即便不信我,也总该信王大人吧,他才离开书院不久,若是儿子有什么问题,他怎会不告知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