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马俊升那紧皱的眉头才微微舒展开来,脸色也随之缓和了几分,尽管内心依然存疑,但至少表露出来的愠色有所消退。
“那个何子玄,当真有你说的那般好?”
马文才并未直接回应父亲的质疑,而是侧首斜睨了身边的马统一眼。马统会意,立刻接话道:
“老爷,据我所知,那位何子玄确实才华出众,无论是诗书策论还是沙场武略,都堪称一绝。王卓然大人更是对其赞赏有加,曾在诸多学子品状排名中将其列为首位,其剑术造诣更是高深莫测,公子之前和他比剑,都落了下风呢。”
马文才听闻马统如此回答,不禁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道这马统哪壶不开提哪壶,让你夸她没让你贬我啊。果然,马俊升听了这话又面露不满地哼了一声。
“依我看不是那个何子玄太出色,而是你太过无能。你本就天赋平平,又从小懒散懈怠,如今进了书院,如今到了书院,估计只知道作威作福,全然忘记了身为马家子孙所肩负的责任与期望。像你这样无能之人,有什么资格做我马家的后代!”
马文才听罢,心头犹如被针扎一般刺痛,这些刻薄的话语如同烙印般烙在他的心底,那些年少时的记忆瞬时涌上心头,就如同一根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里,好不容易被文婠拔了出来,伤口还没愈合,如今又被人撒了一把盐上来。
“父亲,儿子是否懈怠,师长们自有公断。而且,之前我和何子玄联手剿匪,为民除害的事迹,县令亲自颁发的嘉奖牌匾至今仍悬挂在书院之中,供人瞻仰。如果您未曾亲眼目睹,大可让马统陪同您先行前往观看!”
马俊升怒极反笑。“好哇,你如今就因为这么丁点微不足道的成绩,尾巴就已经翘到天上去了?区区一个县令的嘉奖,竟然让你如此沾沾自喜!昔日我吴郡马家可是江南第一大族,在前朝是何等荣光,现在倒好,养出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不肖子孙!瞧瞧袁家的儿子,他已经踏上朝堂,身居要职,而你呢,还在为这一点小成就而洋洋自得,简直是把我们马家的脸面丢尽了!”
“成就虽小,也是我马文才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历经艰辛拼杀得来的,而不是仰仗祖辈荫蔽。袁慎即便先我一步入朝为官又如何,他不过侥幸比我多生几年,还不是差点被我一箭射死,一个只会舞文弄墨、耍嘴皮子功夫的文弱书生,将来只有在我马文才面前,也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
听到这话,原本还怒气冲冲的马俊升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见过袁慎了?”
马文才也没想到自己父亲居然不知道这件事,但转念一想,书院里估计也没人敢告诉他,如今说漏了嘴,他也只好将当初与袁慎交锋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马俊升听了以后却是沉思良久,没好气地看着马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