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

“吴梓继进关押室之前不可能带有毒的东西，只可能是其他人下的……这凶手到底想干什么……”肖亦心里烦躁不安，挂断了电话。

周新赫在电话被挂后皱紧了眉别过头努力不去看从胃中解剖出来的东西，死者中了百草枯的毒，内脏的损坏程度比较大，所以现在的解剖台，附近的味道呛人。

周新赫跑出房间把门关上才开始放心呼吸，更要命的是那些味道还要跟随他不小的时间。

“周先生？”一个女声从身旁传来，周新赫扭头一看，是易瑧，她正抱着一个文件夹往这边走，“您怎么了……”易瑧话还没说完就被冲鼻的味道呛着了，即刻立在了原地不再上前，她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挤出了一个笑：“您在工作啊。” “是，”周新赫拉下口罩自觉地往一旁移了两步，“您有什么事吗？” “哦没……没有，”易瑧笑着退往楼梯边，“就看您脸色很不好，还以为您生病了，要是您没事我就先去忙我自己的了。”

周新赫点点头：“谢谢。”话音未落，易瑧已经转头下了楼，高跟鞋鞋跟碰撞台阶面的声音回荡在这边，等声音完全消失，周新赫皱紧眉盯着楼梯口：她在干什么？观察我？

周新赫心里清楚，由于这里独特的设计结构，法院和司法鉴定中心相隔不远，也是存放尸体和档案的地方，判员不可能来这边。

想到这里，周新赫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另一边，肖亦正在通过监控调查近一个月吴梓继的行动轨迹，一共四个地方：法院，D区的一个胡同，市医院附近的一栋废弃危楼以及发现吴啸明尸体的市北C区。去法院毫无疑问是因为吴啸明，而且法院也没有让他藏东西的余地，而市北C区发现吴啸明尸体的那个巷子并不隐蔽而且人不算少，肖亦优先选择去离警局更近的废弃危楼，然后去D区胡同。

“喂？”肖亦打了通电话给周新赫，如果吴梓继去过的地方和案子挂钩，那法医和鉴定员是必不可少的，但鉴定员相对人多，肖亦选择了法医。“去市医院。”

挂断电话后，肖亦开车就先到了目的地，这栋楼真的是不能再旧了，深秋的风寒的刺骨，而这里就好像是被战争轰炸过的无人区，大楼墙壁上甚至还有几根钢筋横戳出来，有几处破洞甚至能看到里面暴露出来的水泥块。

现在已经快晚上七点了，在这个季节，此时的天色几近全黑了，这个关节眼上，这么做很危险，但也是真的没办法避免，吴梓继死了，那他藏起来的线索一定会有人找，如果不能早他们一步，那这件连环杀人案恐怕真的没有出路了。

“啧，市中心怎么还会有这种地方？”肖亦不满地皱了皱眉，没错，市中心每天熙熙攘攘，市医院附近更是热闹非凡，就算肖亦是不是本地人也至少工作了很久，据她所知，这里并没有什么老一辈讲封建迷信的传说，也没有禁止进入的标志，但是这栋建筑的的设计样式并不新颖，建造的时间少说也有十五年了。

但很奇怪的是，这里明明荒废了这么久，楼前的地砖早就破损不堪，却一棵杂草也不见。

正当肖亦对着大楼上下打量时，一种说不上来的凝视使她本能地转过了头，后面有人不假，但那人是周新赫，肖亦舒展了眉转过身站定，那种奇怪的感觉消失了。

周新赫已经戴好了口罩和手套，提着那个小巧的箱子走了过来。肖亦不禁皱紧了眉：嗅觉超群的她清晰地嗅到了周新赫身上的尸臭，周新赫没有喷香水的习惯，就算在解剖时用了隔离霜也没办法及时去掉身上的腐烂味道。

周新赫适时停住了脚步，只保持着距离是跟肖亦进了这个连门都破碎不堪的大楼，肖亦提前拿好了三个手电筒，把其中的一个递给了周新赫。

“这里太大了，”肖亦头也不回地和周新赫交代，“而且安全性不高，你尽可能不要单独行动，有动静告诉我。”

周新赫微微叹了口气，这里到处都是因爆炸而呈飞溅状四处散落的金属碎片，几乎没地方落脚，灰尘堆积很厚，但奇怪的是，明明很多地方因为漏水而堆积了雨水坑，但是并没有看到类似苔藓的植物，门口甚至连野草也没有。

肖亦并没有上楼，反倒一直在一楼的楼梯口、电梯口这些角角落落的地方仔细搜寻着什么，虽然很破旧，但是不难看出，这栋楼原本的模样很是惊人，仅仅一楼楼层就有很多药房和实验台。

周新赫在这个城市成长，偶尔也听老辈们说起，这栋废弃的危楼就在市医院附近，大概是之前做药物的时候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而发生了一次爆炸，当时大火滔天，虽然楼的外观看上去像破废了很久，而且被灼烧过的痕迹非常明显，但是仅仅看大楼内的摆设和设施，甚至房间的隔墙，好像都没有受大火的太多影响，除了蒙一层灰和有大部分破损之外，被火灼烧的痕迹其实并不明显，反而是楼的外观，好像被火烤到一触碰就会坍塌。

真就是典型的“外焦里嫩”。

肖亦咬着手电筒戴上了手套，又小心地戴了一层口罩，这里的线索决不能被不起眼的指纹破坏，就算被破坏的可能性小也不行。肖亦皱了皱眉，刚准备回身叮嘱周新赫时又停住了：周新赫来的时候并没有摘掉口罩和手套，不过应该换过了，不然那些尸臭味恐怕会让他呛一路。

肖亦埋头检查着一楼最后一处房间，这个房间的位置在最里面，狭小而不起眼，眼睛稍微不留神都可能会被直接掠过，肖亦俯下身子看着紧紧关上的房间门，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对比其他的门，这扇小木门并没有那么多的防护措施，没有其它房间那么高级的指纹锁，甚至连门的材质都没用上像其他门那样的高级金属材料，却比其他门都难打开。

“上锁了？”周新赫也蹲下来，他刚看完这扇门旁边的一个房间，他和肖亦这一路过来，无论那些门看上去曾经有多高级，都被炸的破损或者残缺，功能早就报废了，而里面虽然器械俱全，但并没有能用上这些机器的东西，估计不是被炸碎了就是被带走了。

周新赫上前仔细看了看门锁，确认没有任何指纹后冲肖亦摇了摇头。

肖亦点点头，摩挲着这扇门上的小锁扣，反复检查后，她确定了门没有任何特殊，起身就向着门踹过去。这一踹扬起了地上不少灰尘，肖亦抬起胳膊挡在了自己和周新赫眼前。

不知多久后，肖亦睁开眼。这栋楼破损的地方不少，空气中的灰尘很快被漏进来的风吹散了。两人再向门望去，门锁倒是被踹坏了，但顺着手电筒的光看过去，这里面没有一丝灰尘。

肖亦把门缝推的大了些先走了进去，这个房间空荡荡的，没有灰尘堆积也没有其它房间里的那种机械，地板光洁的就像浴室。肖亦拿着手电筒仔细横扫着房间的角角落落。

周新赫见状跟了上来，却只停在了门口，环视一圈后，他缓缓从箱子里拿出一把解剖刀，脸上毫无表情地冲着肖亦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