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箱

肖亦动了动耳朵回身就看到明晃晃的刀尖冲着自己过来，她闪身一躲正准备擒住周新赫时却发现刀尖插在了她头旁边的一个小箱子上，箱子的锁锈迹斑斑，挨了这一下就应声断开了。

肖亦皱了皱眉：那一刀再歪一点，周新赫就死定了。

周新赫瞥了肖亦一眼，收起匕首从裂缝处一点点掰开了这个嵌在墙里的小箱子，与其说这是个箱子，不如说它小的像个盒子。

周新赫拆着这个盒子，但总觉得像是在掰被烤焦的薯片，很脆，但除了铁锈之外并没有被灼烧过的痕迹。

肖亦俯身拾起一块铁片轻轻揉搓着，比较大块的铁片很快被撵成了碎渣，她又将手电筒的光打向周新赫正在破坏的箱……盒子上，没错，上面的铁锈像是被很严重地腐蚀过，很勉强在支撑着原型，但很显然已经起不到原先的作用了。

“啧。”周新赫没从里面找到什么东西，顿时觉得勾着头翻了半天有些不值，正当他准备转身去其他地方找找时，肖亦拉住了他。

随后，周新赫带着复杂的目光看着肖亦蹲下身伸手去碰那个残缺不堪的盒子，在盒子顶部一阵摸索取出了一个小巧的塑封袋，真的很薄很小，周新赫刚刚翻了好几遍都没碰到，他俯下身和肖亦蹲在同一视角才看清：盒子的上表面有一个方形凹槽，浅浅的，也嵌进了墙里，表面只有薄薄的一层塑料盖，很像电视遥控器后面的电池格。

肖亦拍了拍灰尘抖开了那个小密封袋，袋子是透明的，材质肉眼可见是塑胶，虽然不坚硬但是柔韧不透气，袋子表面有磨损，里面的东西隔着袋子看不清，肖亦拆开了袋子给周新赫递过去，周新赫心领神会地从自己的箱子里取出指纹提取剂，肖亦拿出了里面的东西在手中反复打量着。

这是一枚银色的耳环，耳环不大，和正常人的一个大拇指的关节差不多。肖亦用手电筒对准它，上面没有任何花纹，但是中度磨损，内侧还有两个数字，又像是一个数字和一个字母，总之上面布满了划痕和铁锈，已经模糊到看不清了。

周新赫把袋子还给肖亦，埋头整理起拿出来的试剂和其他东西。“有指纹，但磨损太严重了，只能提取到半枚。”

肖亦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证物袋把那个袋子装进去，又单独将耳环装进了另一个证物袋，随后全丢给周新赫示意他放进箱子里。

处理好这些后，两个人已经在这黑漆漆的大楼里待了将近一个半小时了。周新赫就一直跟着肖亦上上下下翻找，但并没有找到任何类似于资料的东西，这时周新赫总觉得吴梓继那个老奸巨猾会把资料卖了，就看买家是谁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肖亦伸出一只胳膊挡在了他前面：“等等。” “嗯？”周新赫看了眼前面，除了依然黑漆漆的一切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肖亦突然转过头来问：“我们找了几层楼？” “四层吧。” “找了多久？”

周新赫低头看了眼表：“两个半小时。”肖亦没了声，继续低头走着路，前面不远的地方隐约有楼梯的轮廓，但只有向下的。

“我们从外面看到时候有几层？”肖亦抬头看着灰黑色的墙壁，不停地转变着角度。“五层。”周新赫也懂了些，他们找遍了整栋楼也没看到通向五楼的路。“会是天台吗？还是仓库？” “不知道。”肖亦顺着楼梯往下走，看样子是想准备看看楼下，“不像是这一类地方，是仓库的话为了方便取库存的东西，应该很方便上去才对。”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了楼下，回到了他们进入大楼之前的地方，此时，天早已经黑透，眼前这栋大楼好像要吃人一样，深不见底。

肖亦顺着大楼找了一圈，却并没有找到任何像是开关或者电梯楼梯的东西。

周新赫一直等在原地，风有些大，但北里市离海很远，空气也不至于有多潮。他看着最顶层的窗户又看看其他的楼层，向前走了几步。

肖亦的二次搜查以失败告终，她没有从任何角角落落里发现能上去的路。“肖探长，”周新赫走过来，“您觉得文件在最顶层吗？” “我不知道，但是只有那儿没找过了。”肖亦用衣角擦了擦额头，上面沾染的灰尘与她的汗混合在一起，整个脸看上去都灰了一个度。

“看来从外面是找不到了，每一层楼我们都找过了，还有什么办法能上去么？”周新赫看着墙边扭曲的钢筋，“爬上去会不会很危险？” “我们就算爬上去也进不去。”肖亦冷声道，“这里的爆炸恐怕没有报道的那么简单，这栋楼也不仅仅是做实验用的，你看那些玻璃。”周新赫顺着肖亦的目光看上去，整栋楼的玻璃虽然很脏，但很少出现破损的部分，除了二楼的两三扇窗户有明显的裂纹和缺损外，其他玻璃都很完整。

“你再看看这片地，”肖亦拍了拍身上的土，“这里的地面早就裂开了，但一棵杂草都不见，当年的爆炸就大概率是带有大量辐射的吧，波及的范围内，寸草不生。”

这里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们不知道的？

周新赫叹了口气：“那怎么办？要回去吗？” “时间紧，别耽误。”肖亦转念就能想到，现在一定有人对那些东西虎视眈眈，另一处可能的地方已经有很多警察看着，不会出问题，但人数有限，这栋楼又太大太不为人知，鉴于这里已经被肖亦和周新赫发现的东西，虽然肖亦对这里不太了解，但她觉得有其他的出入口在，所以有人看着也未必能守住。

“想也知道现在放弃不可能……”

肖亦把口罩拉下来半边长长缓了一口气，又往大楼里面走去。周新赫眼见拦不住她，但自己又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只能继续跟上去找通往顶楼的路。

肖亦再次顺着楼梯找起来，他们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找了每一层楼的每一处地方，甚至搬动了很多大型小型的器械，但兜兜转转总会碰到通往顶楼但是被墙彻底封死的路。

周新赫一直跟着肖亦，他也一样在地毯式搜索，一样没有任何收获。

就当肖亦都决定用枪和武力强行破开墙面时，她去找手枪的手却顿住了：好像……有些怪……到底是哪儿不对啊……

周新赫就这么看着肖亦原地不动想着什么，眼睛却动不动环顾着四周。

突然，肖亦冲过来一把拿过周新赫的箱子打开，果然……里面的工具一片狼藉，之前放在凹槽里整整齐齐的所有鉴定用的器械和药剂都乱成一团。

周新赫愣住了：东西一直在箱子里，自己再没打开过箱子，而且他和肖亦一直都在缓慢走动，里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肖亦再次看向周新赫的眼神中带了些复杂：“东西还在你身上吗？” “在。” “哪儿？” “风衣内侧口袋……”

肖亦皱紧了眉：就算现在的楼里有其他人，那也不可能在两人的眼皮底下翻周新赫的箱子，这不合理。

周新赫盯着地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肖亦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些动静，很细微很轻慢的脚步声，但好像又没有，那声音碎到和外面被风吹动的树叶发出的窸窣声一样，若有若无，好像透露出一丝兴奋，又携带着一些遗憾。

“谁！”她回过头，对上了一双堪比野兽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