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奉今上之命，臣等特来看望燕王殿下。燕王殿下因病回北平也有好一些时日了罢？”
“不错，谢大人。”小北有意毕恭毕敬。
“那燕王殿下最近可恢复了些？”
“哎...”小北叹气，“能寻的郎中都寻了，该试过的药也都一一试了。王爷不见一点好。我们做下人的，也难为得极，半片都没得松懈。生怕王爷又跟以前似的往人堆里去闹打闹杀。”
小北接着道，“在京都之时好歹是冬日，怎么说人也穿得厚实些。王爷舞个刀弄个枪，顶多不小心扎破些老百姓的衣裳，赔上些银子便是。伤人的事情倒不算特别多见。现今儿，天也暖了，人身上的衣裳也薄了，那刀啊枪的岂是随便扎得人的。我们再不敢让王爷跑了出门去。只恨不得自己身上多生出几双眼睛时时刻刻不嫌累地盯紧了王爷才好。”
张昺拈髯，似笑非笑地摇首。
谢贵却不甘，再问，“倒也不必这么念着。养身体这种事情，本来花的就是时日。既然这时日也用去了，症状到底该轻便些了才是。”
“哟哟哟，可不是，谢大人。咱做下人的天天盼道地就是王爷能应了谢大人您这句话！”小北双手一摊，“可盼什么就偏偏不得什么。王爷现下非但不好，反而...”
小北跟着点了点太阳穴的位置，声音低下去，“这里更加不清楚了。”
“哦？”张谢二人同时纳罕的神情。
“两位大人若是不信，且随了小北瞧瞧去。也好让两人大人替王爷在皇上面前说说情，请一位厉害的太医或者神医来治了王爷的病即是！”
张谢二人对视一眼后，又吩咐一队近侍一齐进了王府去。
他们不过才靠近朱棣的寝殿，一股热浪便波涛似地向他们倾涌过来！谢贵拎着广袖抹了抹发汗的前额，“这前面难不成是锅炉房？”
“回大人，前面正是王爷住的寝殿。”
“怎么热得这么出奇？”
几人放眼一望，立在朱棣寝殿门旁伺候的两个小厮早已湿得如落汤鸡般，里里外外都被汗水透了个干净。
“小北哥，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下一班？小的们实在受不了了。”小厮们一边擦着滚汗，一边抱怨道。
“且受着！难不成放王爷出去乱杀人不成！”小北劈头盖脸对着小厮就是一掌下去，做戏给谢张两人看。
紧随着又转身殷勤地笑道，“二位大人，王爷就在里面休息呢。”
谢张二人拉高了眉眼往里一瞧，好家伙！里面架着好几个冬日烘衣的大火炉子，里面烟熏火饶，热得死人，呛得死人！
朱棣在内却浑然不觉，不仅不觉热，还裹紧了冬日的大锦被，嘴里仍旧嚷嚷道，“冷！冷！再烧了热炉子进来！”
“爷，您可消停些吧？再架炉子进来，咱都要烤熟了不可！”小北正要扯下朱棣身上的锦被，却被朱棣一脚踢翻在地，他嘴里只咕噜着，“热炉子...热炉子...本王要热炉子....”
小北没了法子，只得吩咐外头，“再架一只炉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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