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雪中送炭人

“你且去回他，本王谁都不见。他若坚持，你只拿本王的病情当借口便是。”

“是，爷。小北明白。”

大约去了半盏茶的功夫，小北再次回小书房向朱棣明禀，“倒没有过多周旋。张大人说爷千万多多保重身体，来日方长。另外，他留下了一封书信。”

小北恭敬地将信呈向朱棣。

朱棣睨了一眼才接下。

信件里透露，自朱棣返回北平之日，黄子澄和齐泰等人便一日都未真正对他这个四王爷松懈过。他们不但一直撺掇着朱允炆再次下令彻查北平燕王府，复用暗伤王府上下性命的行径来确认朱棣疯魔的真伪，更暗中命人监视他在北平的一举一动。此次黄子澄齐泰的布局计划涉及的官员里，就有张信谢贵和张昺三人。

朱棣现如今虽远离了天子身侧，可天子之眼却依旧无时无刻紧盯着，不曾要放过他。

张信因念及曾与朱棣的臣主关系与提携之恩，实在不忍看到燕王府上下因为一丁点的行为有异便被朝廷抓住拿来大做文章，以至燕王府上下存于水火，危在旦夕。

哪怕冒着极大的生命风险和不忠天子的罪名，他也一定要将这一消息送到朱棣这里来。

朱棣阅完之后，便谨慎地烧掉信件。

朱棣忖虑，“张将军仁义也。现本王如此危难窘迫之时，多的是人落井下石。而张将军却仍念及过往旧情，为本王雪中送炭。待本王重整旗鼓之日，定然会好好重用张将军，不负他的追随。”

朱棣拉回自己的思绪，“小北，张昺谢贵二人此番定是来替小皇帝再确认本王的‘疯魔病’的。他们无非是等着看本王行为是否有所差池。若有的话他们这升官进爵的机会便也跟着来了。本王并非什么九命之身，他们又带这么多兵马过来，本王只要稍有行径异常，他们便可动手拿下本王这颗人头去小皇帝那里论功领赏，不是什么难事！”

“爷，若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该怎么应对？虽然...我们现在已经在暗中养兵练兵，可我们立刻就明着就跟朝廷对抗的话，兵力确实还不够！可若不对抗，不也是等死？”

“不可急躁，”朱棣淡然的神色，“他们要看戏，本王演一场便是。”

朱棣思忖，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岂能因一时荣辱而溃败。现今身处逆境，自当屈守身份，静待天时。凡能屈能伸者，自不会郁郁久居他人之下。

今此不伐朱允炆，只为他日加倍奉还！

朱棣对小北耳语一阵，便先一步折回了自己的寝殿。

燕王府的朱门遂开启，小北一左一右带着两名侍卫跑上前迎接张昺谢瑞。

“张大人，谢大人。两位大人亲临王府，小北有失远迎。不知两位大人来府上有何贵干？”小北抬头飞了一眼，张谢二人身后的兵马简直一眼望不到尽头。

张谢二人下马。见小北是朱棣多年的近随，才不咸不淡地回了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