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一进正厅的门，下人们便立刻自觉地两边排开，纷纷下跪，“给王爷请安。”
朱棣上前，一个潇洒的动作将衣袂一扬，神情肃穆地在太师椅上端坐下来。他先以俯视的角度扫了一圈在屋子里挤满的家丁丫鬟还有厨子们， 然后再一只手慢悠悠地放在太师椅一边扶手上，“都起来罢。”
“谢王爷。”
“柳妃最近的膳食都是谁在负责？”
“回王爷的话，柳妃娘娘的膳食是小的们负责的。”这时三个厨子走上前一步，向朱棣再深鞠一揖，三人紧张的神情交换着目光。
“哦？”朱棣扬起一边眉毛，“平日里你们都是怎么准备的？”
“每日大约卯时左右，小平姑娘先会将要备下的菜式名单交到小的们手里，然后小的们按小平姑娘所交代的，口味按柳妃娘娘喜好来做。等菜式备齐之后大管家会再派两个人过来试菜，等确保菜式安全无毒，才再由柳妃娘娘身边的几个贴身侍女给她送过去。”
朱棣的脸转向立在一侧的福玉，“大管家，是这样吗？”
福玉点头，“是，王爷。这厨子所说不错。”
“那，常给柳妃送膳食的人是哪些？”
“王爷，是奴婢们。”四个年轻的丫鬟也齐齐地站了出来。“平日里，柳妃娘娘膳食都是奴婢给娘娘送到寝殿的。”
“每次都是你们四个？”
“是，”一个领头的丫鬟回答，然后她又立刻摇头，“是五个才对。这种时候小平姐姐一般都会亲自过来帮忙。”
“小平，那这膳食，可有安排一个人送的时候？或者有途中换人的情况？”
“爷，您提到的这种情况从来没有过。自从知道柳妃娘娘怀有身孕之后，这送餐之事小平一次也没落下，所以小平记得很清楚。”
那就不是从这膳食里动的手脚。朱棣垂下目光，眉头微蹙了一下。
“那最近本王不在府里时候，柳妃可有什么动向？比如常去哪里？到底有没有出过门？”
大家思索的表情，然后纷纷摇头。
“哦！”小平蓦然出声，“倒是有！”
“什么？”朱棣的神色立刻再凝重一度。
“不过到不是柳妃娘娘动向特别，是慎妃娘娘。她偶尔会来探望柳妃娘娘，和柳妃娘娘说说话。第一次来的时候，还给柳妃娘娘带了东西过来呢。其中一样是千年灵芝，前阵子小平还拿了一只给柳妃娘娘炖汤喝，可柳妃娘娘实在不惯那灵芝的味道，只喝了一小口就吐了。后面，小平就再没吩咐厨子做这个灵芝了。”
“她还送了什么？？”
“祈福的佛珠，还有治疤痕的灵芙膏。灵芝也还剩一只。”
“把这些东西都给本王找出来。另外，”朱棣停顿了一下，“去把慎妃也请到正厅来。”
“是，爷。”
小平去请慎妃的时候，她正让安安给她的指甲上丹蔻。她青葱一般纤细的手指，配上这血一样浓郁颜色，甚是扎眼。扎眼得让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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