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进了教室,见前面每张桌子上都挤着三个同学,已坐的满满的,只有墙角后排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学生,就各自找了一把破板凳,挨着那个鼻涕快掉到嘴边的学生坐下,育仁坐中间,我坐边上。坐了一会见没动静,有些学生就坐不住了,一瞬时就像是麻雀窝里捣了一扁担,叽叽喳喳的吵了起来,有的还跑来跑去,找相互熟悉的玩耍。我和育仁挨了打,都坐着不说话,那个鼻涕快掉到嘴边的学生盯了我们两个半天,怯生生的说我叫憨蛋,二队的,你两个叫啥,以后咱们三个耍。育仁看了他一眼,说看你个德性,鼻涕快吃到嘴里了,谁和你耍,滚一边去。他转过头,吸了一下鼻子,鼻涕又倒流进他的鼻孔里,埋头坐下不说话了。过了一会,育仁问我肚子还疼吗?我说好多了。育仁说他大爸爸家他育驹哥哥是三年级的大娃娃头,能打的很,下课了咱两个去找他,修理那个叫建强的。门外“吭吭”了三声,就见一个个头不大,戴黄帽子、穿一身旧衣服、脚蹬布鞋,一脸络腮胡子但刮得很干静的中年人夹着教鞭走进教室,后边跟着都抱着一摞书的三个高年级的学生,其中就有那个叫建强的,三个高年级学生把书放到讲桌上就出去了。中年人坐在讲桌后用红油漆漆过的板凳上,威严的环视了教室一周,用洪亮的声音说他也姓马,以后就叫他马老师,然后就给我们讲上学不能迟到、上课手背到后认真听讲、不准大声说话、迟到进教室门要打报告之类的规矩。他讲话的时候,有几个学生忍不住又吵了起来,马老师放大声音说谁吵着呢?说完用教鞭在讲桌上敲了三下,指着中间一排说那几个说话的站起来。中间后几排的几个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指的是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第六排右边的两个,说的就是你两个。”马老师指着他俩说,
那两个学生乖乖的站了起来,一个站起后还不停的掐着手指头。
“手放下来,有个学生的样子吗?”马老师威严的喝斥,掐手指头的学生立马垂下了手。
“你两个是谁家娃娃?”
那两个怯怯的自报了他们爸爸的名字。
“今天是第一次,就不打了,以后谁再不听话,教鞭把手打肿,叫你吃不了饭”,然后马老师扬起教鞭继续说“看见我教鞭上的三个窝了吗,一教鞭下去,叫你手上起三个咀咀。”同学们都被教鞭给怔住了,顿时鸦雀无声。我看见憨蛋埋下头,舌头舔着他那沾满污垢的小手,好像真挨了一顿教鞭。停顿了一阵,马老师坐起走下讲台在教室里转了两圈,叫了我和另外两个穿着比较干静的学生给同学们发书,一本语文、一本数学和一本思想品德。
领好书后,我和育仁去三年级班里叫出他育驹哥哥,说了挨建强打的事。育驹说建强就是他家班上的,是副校长的儿子,他也不敢惹,我俩就悻悻的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