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雨一直在画“羊力大仙”画册。
做室内操的时候,温之叶是个调皮的,他总是反着做操,吸引了不少目光。
第三页: 大家都在认真做操,只有羊力大仙在反向操作。
第四页:羊力大仙:“这次考试我们迪哥肯定又是第一!”
(试卷发下后)羊力大仙:“迪哥考了95,肯定比你高!”
橙红色小人(周思雨):“我们组长考了97呢!”
迪哥抑郁了……
温之叶在二组很是勤快,中午拿盒饭时常看到他一个人一下子搬六份饭,一下子拿六份粥的身影,也常看到他的手被烫得通红,痛苦地甩着手的模样。
第五页:羊力大仙像勤劳的小蜜蜂。橙红色小人:“一个人拿六份饭,真厚道啊,以前在我们组的时候可没那么厚道!”
大红色小人:“我这是专为迪哥服务!”
看到第六页的时候,我懵了。
第六页:深红色小人:“我腰疼。”
橙红色小人:“我帮你拿书包。”
班主任:“快回家吧。”
羊力大仙:“腰疼,活该。”
我指着那句话:“周思雨,他真的说过这句话吗?”
周思雨漫不经心地瞧了一眼:“嗯,他说你活该,谁让你跟景媛媛和李姿墨玩的。”
我意识到在别人眼中,甚至有一瞬间在我自己眼中,我跟李姿墨她们是很要好的朋友,是亲密的好闺蜜。虽然事实不是如此,但我和她确实不像是仇人该有的样子。
中午的时候我在背单词,背到一个“white”。我背单词的方法很奇怪但也有迹可循,我是这么背的:“white,屋爱——外——特,white,屋爱——外——特……”边嘟囔着边比划着字母。
周思雨怪腔怪调地模仿了一遍,然后笑着说:“你爱他?你爱谁啊?你爱羊力大仙啊?哈哈!还你爱他!”
我的耳根瞬间发烫:“什么,我就背个单词而已,这都能被你联想到……”
她继续笑,我继续背下一个去了,我不确定她是否注意到我从脸颊开始红到的耳根。
体育课,我被扶下去见习。其实我已经不需要扶着了,但周思雨还是想扶,那就让她扶吧。
李姿墨决定改报名踢毽子了,尽管时间只有三天,很紧张,但她练得很快很好。
我去看温之叶打乒乓球了,他打得很好,能打成11:3,我眼里满是羡慕,很希望自己也会打。
李姿墨又走过来,带着她的毽子。温之叶开始说他怎么都会打,李姿墨马上抬杠:“你会打毽子吗?”
温之叶立马接活:“来来来你给我。”说着接过李姿墨手中的毽子就开打。我眼里羡慕的光闪过了一丝嫉妒。
“啪”的一声,是毽子所独有的脆响。之见李姿墨的毽子牢牢地粘在了温之叶的球拍上。我因为吃醋的不甘示弱,装作很自然地接过他的球拍,拔掉那个鸡毛毽子。嫉妒之余,我也不禁感叹,温之叶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手劲还挺大——毽子吸得真紧,我几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它拔下来。
羊力大仙的画册上又多了一页,那是我画的。
第七页:讨厌的李姿墨让羊力大仙打毽子,羊力大仙欣然接受。
“啪——”
“粘……粘上了?!”
李姿墨:“艹……”
深红色小人:“手劲真大……”
薄薄的一张纸上,画着的是我的回忆,写着的是我的嫉妒。
接了老师的圣旨,我们组得以换位。但没有拆散张苏常和王文阳,小罗来到了我的身旁。
不得不说,胡小琴讨厌他是真的有原因的。小罗是真的烦,他经常戏弄别人,比如坐在左边的他偷偷把手伸到我右肩上拍我一下,我以为右边的人叫我,可只是被小罗戏弄了一番而已。
小罗嘴里经常说着不干不净的话,我一管他,他就捶桌子:“你怎事?!”然后摆出一副要打人的样子。我想他大概率不会打我,但架势确实吓人。
口头禅“谁让你那么拽的,给我低调点!”或者“你拽什么拽,给我低调点!”他特别喜欢炫耀他那副不怎么发达的肱二头肌,当然也是给我们图一乐。
上课时嘴巴不住下,翘着二郎腿,双手抱头往后一倚着听课时他的常态,活像一个老大爷。
为了治治他这毛病,我推出了VIP座位概念,也就是我的同桌,让小罗有一种“来VIP座位是你的福气”的感觉。上课他不认真听,不记笔记,我把手搭在他肩上,一幅“好兄弟”的模样”。
后面传来王文阳的声音:“哟,好哥们!”
我小声附在小罗耳边说:“你有没有感到一种压迫感?”手上也暗暗使劲掐他。小罗脸色都变了:“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姐,不对,组长,我认真听课,你把手撒开。”
我微笑坐好。心里暗暗不爽:我并没有与温之叶做过如此出格的事,若真如此,我们的桃色新闻该满天飞了。但小罗……他就不会……毕竟他是个垫底的。
放学我照例去骑车。今天景媛媛没来,我又得以与温之叶共行在长廊上。同行的还有高启贤,我们的话题由温之叶转到了“法律”上。
周赢刚的口头禅“你犯法了”。比如我没带口罩,他就会说:“你没带口罩,你犯法了!”有人没带课本,就来上一句“你没带课本,你犯法了!”由于他很可爱,有女生喜欢像逗小孩那样逗他,他就会说“你摸我脸,你犯法了!”
温之叶与周赢刚有一段时间走得很近,因此也喜欢谈些“不正经”的法律。也为此,我与温之叶的校规手册的扉页上一同写了“活着,你就犯法了”的字样。
“七旬老太倒地无人敢扶,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我认为既不是道德的沦丧也不是人性的扭曲,是因为有碰瓷人士,还有南京某官这样不算人的东西,自然也谈不上人性……他们拉低了整个社会的道德底线……”温之叶侃侃而谈,言语中又不失幽默,使我感到很轻松,我很喜欢这种氛围。
“那么遇到碰瓷应该……”聊到这儿的时候,我们刚刚到达车区。“有的七旬老太,”温之叶停了停,我还正竖着耳朵仔细听呢,无意中发现温之叶的大拇指指着我。
我隔着手套抓起那只手:“几个意思?”
“七旬老太。”温之叶笑了一下,迅速收手。我也报之一笑,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偏不倚,坐在温之叶的山地车头前。
“哎哟,救命啊!撞人啦!没五万块钱起不来啊!”我拖着长腔,学着七旬老太的腔调。
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温之叶好像当了真,急得抓耳挠腮。高启贤小声说:“车锁没开。”
“对哦,车锁还没开你碰个毛线瓷啊!”温之叶笑了,我的“碰瓷”技术不攻自破。在场的人都笑了。其实我本意是想借题开个玩笑,可怎么感觉没人认为我在开玩笑呢。
我爬起来推车,在校园小路上,温之叶把车一斜,耍起调皮来:“要不,我也碰回瓷?”
我揉了揉腰:“谁碰谁?”
温之叶推车狂奔,却继续嘴硬:“我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