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地理课,复习了气候对民居的影响。11条基本气候,我是第一个背下来的,每次默写也是最快最好的。自习时班主任经常让我去给同学们讲气候特点与分布。
“来,这几个民居,哪位同学来分析一下?”
我的小手高高举起。
“你就别举了,我知道你会,给别的同学一个机会吧。”老师慈祥地对我说。我可是地理老师的大宝贝儿。
吴易铭人送外号“小棉袄”,上课就他最能活跃气氛,下课就数他跟老师走得近,又是献殷勤又是拉家常,而且他学习好,老师也不烦他。而同样是跟老师走得近的林君海就因为很皮不讨人喜。吴易铭回答了一个,非常准确熟练,得到了老师的夸奖,他那两个腮帮上的肉都笑得堆起来了。
温之叶把手举起又放下,犹豫许久,欲言又止。我们的目光对在一起,又几乎同时倾斜了身子。
“哪一个?”我先小声开口。
“第四个。”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先怎么说?”边说,边笑着掩饰尴尬。
“先说气候,再说气候特点,再说民居特点,有利于什么。万能答题模式嘛!”
“哦行,谢了!万——能——答——题——模——式。”他边念叨边记了下来。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认为我们的关系得以缓和。
上午课间操是室内操,礼部尚书林君海在讲台上监督。他给自己配了个小蜜蜂,获得了老师的好评。我们班同学做操的积极性真不高哇,大多数都只是象征性做几个动作,音乐还有好几句,就提前坐下了。
林君海把我与温之叶这两个仅有的正面例子提出来表扬一顿,还不忘加一个“我的宝真棒”。数道目光向我们投来,我与温之叶相视一笑,然后同时趴到桌子上,把头深深地埋起来。
下午体育课,我又和李姿墨练习跳绳。早上腰不疼的,这一跳绳,好像有开始疼了,比起昨天有过之而无不及。无奈,我只能休息一会儿。
“你赶紧起来吧,马老师来了!”李姿墨把我拉起来。我害怕老师看见了说我们不好好练习,边强忍着跳了起来。可跳了两轮,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疼得眼泪都要出来,只好再次坐下。
天高云淡,我坐在体育馆门前仰望蔚蓝的天空。对面便是篮球场,几个同学在卖力地练习投篮。马老师走过来了,李姿墨赶紧解释我们为什么坐在这里。老师说这里凉,让我们去有仰卧起坐垫子的那个门坐着。
我腰疼得走不动路,只能一点点地挪着。哎呀,下课了还得跑操,我这样根本跑不了……
李姿墨很不高兴:“你跳不了那我怎么办?!”
“我为什么腰疼你应该知道吧。”
她不说话了。
后来我摆手示意走不动了,疼得不想说话,缓了一会儿,李姿墨让我去医务室。
“你知道医务室在哪吗?”我没好气地说。
“不知道。”
我们都沉默了。
当务之急还得找老师请个假不跑操了,可是我走一步都困难,挪了十分钟才从操场上挪到办公室。
“你怎么弄的?怎么腰疼?”
我把昨天发生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但我并没有故意说景媛媛坏话的意思。
请完假,我倚在老师的办公椅上,望着窗外四四方方的天空出神。
他们快跑完了吧……那我待会怎么上楼啊……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我们班站的位置。景媛媛是领操员,金黄色的羽绒服在最前面格外显眼,我看见老师与她交谈了许久。
两分钟后,马老师和景媛媛站在了我跟前,景媛媛眼眶通红,小声抽泣,低着头一言不发。
开始审问了。
“那就是一团废纸,我也忘了是什么时候的了,大概忘了扔……我就想着上课不方便,都想好怎么下课再给她看……她抢,我本来想给她看的都不想给她看了……”
“你就那么好奇吗?!”老师开始批评她。
老师又滔滔不绝了许久,我低着头,她也是。
“现在这样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来,你走一个看看有多严重。”
我一只手扶着腰,踮起右脚的脚尖,一点一点地挪着,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有点夸张。
“那么严重吗?”
我苦笑:“走快了拉到筋,更疼。”
我们教室在二楼,我爬了很长时间才爬上去。
期末将至,各科已经开始复习。老师每天都会给我们留时间自由背书。我对自己的生物地理很自信,便开始摸鱼。
“三个历史课代表围着你,你不得尊重一下我们?”周思雨一昂头,笑着问我。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温之叶,拿出了历史课本。
既然你是历史课代表,那我就好好学历史。
我一边背,一边注视着他。温之叶的桌子上放了好多本书,一科一本。他左背一句历史,右背一句英语,前背一句生物,后背一句语文。
我隔着过道小声喊话:“你干嘛呢?”
他眉眼间笑得很厉害:“我这是混合背法,效率高!”
我皱了下眉头:“怎么不背地理?你看我都尊重你了,”我扬了扬手中的历史课本,“你不得尊重我一下啊?”
他笑容依旧不减:“不想这么尊重你!”语罢,他端起两本课本,大声串背起来。我抿了抿嘴,微微一笑,笑中带着些许无奈。
记忆的齿轮忽地转回了数月以前,那时的他拿着“细胞核”,与我一起备战期中,也正是如这般,将生物与历史串着背。那时的我们,真的开心而又充实。
那段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