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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20-21日 急转直下

沉思往事立残阳

今天老师强调了某些同学的头发过长,令他们整改。老师提了好多同学的名字,却并未提温之叶的。下课后我看见他头发超过了眉毛,便提醒他:“你头发超标了哎,记得剪一剪。”

可是他很生气,并朝我竖了一个中指,嘴里喊着:“你妈炸了!”

我脸上略带着的笑容僵在脸上,小声说:“问候别人的母亲是一种不厚道的行为……”

他不为所动,笑着朝我再一次竖起了中指,并重复了一遍那句话。

我抿着嘴靠近他,快速抓起他那只朝我竖中指的手。他嘴里依旧不干不净地重复那句话,却也不挣脱我的手掌。

我拽到了他的衣袖,他顺势把手一缩,缩进了袖子,另一只手朝我竖中指,却依旧不挣脱。

我灵机一动,把他的袖子打了一个结。开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只一个劲地盯着我笑。后来意识到我在给他打结,他才叫喊起来。

我打完结才发现,周围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那些人发现我发现了他们,都朝我们发出意味深长的一笑。

温之叶不停地甩着那条被打结的袖子,又用另一只手解,却无济于事。我笑了,笑得很难看。我嗓子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很难受,心里也很难受。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我依旧很难受,说不上来的难受。大概是因为我被他骂了吧,真奇怪,小学时我明明都被骂习惯了,对这种语言攻击基本免疫了,小罗他们也经常骂我,我都没有那么难受的……

我想明白了,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一直把温之叶当做好人,当做一个有素质的人,所以当那些人骂我时,我都不会如此伤心。可他不一样,这心理落差太大了,我才难以接受他的突然转变。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以前你从来都不骂人的……

我不禁掉下泪来。

我又给他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写得很仓促,写得明显不如上一封道歉信好。我只是向他承认了我的错误,同时也指出了他的错误,并希望我们能一同改正,不要变成了仇人。现在想来,这个举动着实有些幼稚。

第二天,我找了个课间把信放在了他的桌子上。他看完之后白眼翻得老高,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到了我的桌子上。

“写的什么玩意!”

我悻悻地把纸团收进口袋,低着头没有说话。算了算了,会好起来的,以后再说吧。

幸运的是,这个星期他还是坐在我旁边,我还是能常常与他说话。

信息课是按原来的组坐的,景媛媛与我坐在一起,隔着一个人,温之叶也坐在不远处,我可以偷偷地看他。

景媛媛紧紧地拉着我与我一同爬实验楼的楼梯。李姿墨最近和我们走得很近,她成了景媛媛的同桌,与景媛媛关系不错,便也来凑热闹。我虽不喜她,但也不好说什么。

信息课听老师讲课时是乏味而无聊的。我斜着身子听课,无意地将口袋里的东西扯出又放进。真是糟糕,早上的那个纸团忘记扔了,下课一定记得去扔了……

“嗯?这是什么?”景媛媛大抵是看见了那个纸团。

“没什么,一团废纸。”我回答得很干脆很自然。

“给我看看。”

“干嘛?”

“给我看看嘛,我闲的。”

“不想给。”我有点慌了,但语气依旧自然。

“嘿!”她开始挠我痒痒。

“别闹,等会再说,讲到重点了。”我心里在盘算着,把可以让她看的部分撕下来糊弄一下,下课再给她看。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我想着怎么把那部分藏起来,她却追了上来,伸手就要抢。我本来想给她看的,瞬间就不想了。

我快速跑起来,可陡峭的楼梯限制了我的速度。景媛媛似乎很擅长下楼梯,很快就要追上了我。余光中,还映射出了紧跟在景媛媛身后探头探脑凑热闹的小李子。

我只想着不要让她追上,便一拐弯跑进了三楼内部。我很熟悉这里的结构,想着能从这里跑进敦品楼,再拐进长廊,就能进入立责楼,离我们教室不远了。

可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实验楼到敦品楼之间的小门锁了!情急之下,我把纸团塞进了口中。

“嘿嘿,看你往哪跑!”景媛媛一把抓住我,李姿墨也跟了过来笑着看热闹。

“纸团呢?给我看看!”

我拼命摇着头继续往回跑,啊啊呜呜地喊着我自己也听不懂的话。景媛媛又把我拉回去,就要往我兜里翻。

我心中窃喜她还没发现纸团所在之地,抿紧了嘴不说话,一边捂着口袋避免她怀疑。可景媛媛直接把我拦腰往后推,我腰都快被她折断了。她才掏到了我一个口袋,空空如也。李姿墨大喊我要死了(大概是我当时脸色不好看),景媛媛才把我松开。

我一溜烟跑走了。下楼上楼的时候,觉得我的腰还隐隐作痛。但也没太当一回事,想着睡一觉就好了。

回到教室我才把纸团吐进垃圾桶。纸团咸咸的,夹杂着劣质油墨和老式纸张的味道,呛人的很。

一声哨响,我又马不停蹄地下去站队跑操。每跑一步,我的腰就疼一下,但不是很严重,也就没有在意。

昨天数学考试的卷子发下来了,卷子上鲜红的100在斜照进来的夕阳下闪着红光。发卷子的林君海向我缓缓伸出一根中指,在我卷子上敲了又敲。“真卷!”

“卷?我可没有吴易铭卷。”他中午午休时打着手电筒写五三,或者蒙上头背书。他自己曾承认过,他有时学到凌晨三点,忘了时间,人送外号“大卷王”。

“哎迪哥考多少?”有人问。

“93?迪哥你怎么了?”迪哥的最后一道大题没做出来,但我总觉得那道题比以往做得简单。

数学老师似乎是为了突出其他人考得差,把我狠狠地表扬了一顿。

我看见迪哥把头深深地埋进胳膊里,良久没有反应。

“迪哥怎么了?”

“被你整抑郁了。”

迪哥慢慢抬起头来,眼神呆滞,空洞的目光不知道望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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