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当第二天早上,伊莱莎拎着提桶和炉底石打开门时,她的男朋友正等在门外,“昨天没看见你,真难过。”
“我也是。”伊莱莎清扫台阶,“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有点头痛,所以,大半个下午都在睡觉。”男友说,“你呢?”
“哦,没什么特别的事儿。”伊莱莎说,“除了一个梦以外。”
他离开的时候,她说,“不过,我得到了个教训,别匆匆忙忙地乱动别人的戒指。”
男友在回去的路上说:“嗯,他们没告诉她我昨天的行为。天啊,我估计跟在印度的英国军队差不多。我可不希望再有这种事发生了。就这样啦!”
詹森成了英雄。他跟踪了盗贼,部署了计划,发现了丢失的银器,但是他没有扔过石头,所以公众觉得那是梅布尔和她姑姑的错觉,根本就没有石头这回事儿。但他却没有否认那字条的存在。杰拉尔痛吃完早餐就买了报纸,大声地给其他人读报。他读做的俱青巴解张裙大,当他读到“这位天才的市民具有超人的数税本能,他的提升将指日可待”时闭上了籍,大家都沉默了。
“感,他没有夸大其词,对吧?”吉米打破了沉默。
“我觉得是我们的错。我们撤了弥天大谎。要是没有你,他们可做不到。杰瑞,他怎么能这么说?”凯瑟琳说。
“噌,这样,总之他得说点什么吧。我很高兴,我……”杰拉尔德突然住口了。
“你高兴什么?”
“没什么。”他一脸置身事外的神气,“好啦,我们今天干什么呢?忠诚的梅布尔就要来了,她想要回她的戒指。你和吉米也想要。哦,我们的小姐还没注意到她呢。我们的英雄可不想为这个杆悔。
“我希望你别老称呼自己‘我们的英雄’,至少你不是我的。”吉米说。
“你是,你们都是我的。”凯瑟琳连忙说。
“好姑娘。”杰拉尔德恼怒地笑了,“在小姐回来之前,看着你的小弟弟。”
“你不带我们出去?”凯瑟琳急切地问。
“我急着出门呢。我要到市场去买花献给我的美人。要是你们想去,就赶快去穿鞋,打扮得成熟点儿。”
“我可不想去。”吉米哼了一声。凯瑟琳绝望地看着杰拉尔德。
“噢,吉米,吉米,你总是不让我忘记你是我的小弟弟。”杰拉尔德悲伤地说,“要是我对待你就像对待我的那些小伙伴一样,你就看着办吧。”
“你可不会叫他们亲爱的弟弟。”吉米真诚地说。
“不叫。我会非常注意以后也不这么叫你的。来吧,我亲爱的英雄们,我是你们忠诚的奴仆。”
他们凑巧在广场上碰见了梅布尔。每个星期五广场上就支起了货摊、遮阳篷和绿色的大伞,卖家禽、陶器、蔬菜、布料、糖果、玩具、工具、镜子,还有其他各种好玩的东西。太阳很温和,正如梅布尔所说,大自然在微笑。在蔬菜中间摆着几捆鲜花,孩子们在犹豫地挑挑拣拣。
“木犀草很香。”梅布尔说。
“玫瑰花。”凯瑟琳说。
“康乃才两便士。”吉米说。杰拉尔德凑在一束紧扎着的香水月季前闻了半天。他决定了。
他们买了康乃馨,一束像硫礴般的黄色,一束像凝结的奶油的日色,一束像洋娃娃的脸颊的红色。他们把花带了回去,到了门口台阶上,又急忙用凯瑟琳漂亮的绿发带把花扎成了一大把。
杰拉尔藏小心地敲了敲接待室的门,小姐一整天都坐在里面。
“进来!”小姐说。杰拉尔德进去了。她并没有在看书,桌子上放着个彩色盒子,上面写的不是英文,盒子里面是暗蓝色的液体,看上去很眼熟,它既像那种大艺术家的水彩盒,也像孩子们六便士一个的绘具箱。
“满怀热爱地献给你。”杰拉尔德突然把花放在她面前。
“你真是个好孩子。我抱抱你行吗?”杰拉尔德正想回答说他已经长大了,结果她已经在他两颊上轻轻啄了两下。这是法国式的物。
“你在画画?”他仓促地问,以掩饰被人当成婴儿来对待的尴施。
“我昨天画了一张素描。”他还没来得及问她画了什么,她就拿了一张漂亮的耶尔丁城堡的素描给他看。
“哦,太妙啦!”这位评论家说,“其他人可以看吗?”其他人包括梅布尔,她尴尬地站在后面,从吉米的肩膀上方看过去。
“你可真聪明。”杰拉尔德佩服地说。
“有天才有用吗?反正一辈子也是教小孩子。”小姐说。
“这的确很残忍。”杰拉尔德承认道。
你也看见了?”小姐问梅布尔,“你是从镇上来的?”
“掀好,”梅布尔礼貌地说,“我不住在镇上。我住在那尔了城堡。”
这个名字使小姐震惊了。杰拉尔德希望她不是个势利的人。那尔丁城堡,”她重复了一句,“这太奇怪了,你是那尔丁家的人吗?”
“他没有家,他还没结婚呢。”梅布尔说。
“那你呢?堂妹,还是外甥女?”
“不是。”梅布尔的脸红了,“我是他管家的侄女。”
“你认识耶尔丁老爷,对吗?”
“不认识,我没见过他。”梅布尔说。
“他没住在城堡吗?”
“没有。从我住那儿以后他就没在城堡住了。不过,他下个星期要来。”
“为什么他不住那儿?”小姐问。
“姑姑说他太穷了。”梅布尔说,然后进一步告诉他们她听来的故事,耶尔丁老爷的叔叔如何把钱全都留给了耶尔丁老爷的堂弟,耶尔丁老爷只有维修城堡的钱,没有钱支持在城堡的生活费用。他安静地住在别的地方生活,他没办法卖掉这幢房子,因为这幢房子有故事。
“什么叫有故事?”小姐问。
“津师写的故事。”梅布尔颇为自己的知识和激起了法国小妇的浓摩兴感到得意,“只要律师写过的房子,你就卖不出去物就你不想,你也只能把它留给后人了。”
“但是他的叔叔怎么会这么残忍呢?把域堡留给他,却一分钱也不给”小姐问道。凯瑟琳和吉米站在旁边发呆,觉得小姐突如其来的敏感很无聊。这个故事也太沉闷了。
“哦,这个我也知道些。”梅布尔说,“耶尔丁老爷想娶一个他叔叔不喜欢的姑娘。酒吧女招待还是芭蕾舞演员什么的,他不愿意放弃那姑娘,他叔叔就把钱给别人啦。”
“但是你说他没有结婚。”
“她进修道院啦。我想现在她还在砖缝里活着呢。”
“砖缝?”
“墙里啊,你知道吗?”梅布尔指着墙纸上粉红和金色的玫瑰花图案,“关上门杀掉她们。修道院里就干这个。”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小姐说,“修道院里的都是好女人。
除了门上讨厌的锁以外,修道院很好。有时候里面的人不能出来,特别是那些姑娘,亲戚在她们小时候为了她们的快乐和安宁,才送她们进了修道院。你说什么砖,把小姐们塞进墙里杀掉?不可能,不可能。这位老爷为什么不去找他的女朋友?”
“噢,他找了。”梅布尔安慰小姐,“但成千上万的修道院,他到哪儿去找呢?邮局把他的信都退回来了,而且……”
小姐突然在这时候叫了起来:“天愿!营家的沙龙里什么都知道!”
“非常清楚。”梅布尔回答。
“你觉得他能找到她吗?
“哦,会的。”梅布尔说,“等他老了,崩溃了,你知道我的意思是快死了。那时,会有一位慈善的修女来安慰他,在他临死之前告诉他:“你是我失去的爱人哪!。”他的脸立刻容光焕发,炙热的嘴唇念叨着爱人的名字就咽气了。”
小姐由于惊讶而陷入了沉默。半晌才问:“你是在预言吗?”
“哦,不是。我是从书上看到的,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讲更多不幸的爱情故事。”
法国小姐跳了起来,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儿。“到了吃饭时间了,我们要准备个小小的盛宴来招待你们的朋友梅布尔。凯瑟琳,把这些漂亮的花插进花瓶里。我去买蛋糕,你们都洗洗手,等我回来就吃饭。”她微笑着朝孩子们点点头,离开他们上了楼梯。
“看上去她还很年轻。”凯瑟琳说。
“她是年轻。”梅布尔说,“很多女人结婚的时候比她大多了。我去参加过很多次婚礼,新娘可是老多了。你们怎么没告诉我她这么漂亮呢?”
“当然都,还替我买蛋糕,为我准备小宴会!”
“听着,这卖在是太大方了。”杰拉尔德说,“你们厨该知道女敷师的前水不离,只够维持自己的生活。她现在是把那点微着的薪水全花在我们身上了。我们今天不出去,还是在这儿用她玩吧,我想她会很炳购的。”
“如感意吗?*凯瑟琳好奇了,“姨妈说大人喜欢玩,地们
玩不过是为了哄我们开心。”
“他们不知道,大部分时候我们玩不过是在哄他们开心。”杰拉尔德说。
“我们应该好好打扮,穿上公主服吧。”凯瑟琳说,“也让地高兴高兴。”
“快到喝茶时间了。”吉米催促说,“幸福地中断,然后永远别再这样玩了。”
“所有的东西都安全吗?”梅布尔问。
“非常安全。我会告诉你我都把它们藏在哪儿的。吉米,来呀,帮我移开这桌子,我们叫伊莱莎把最好的瓷器拿出来。”他们门去了。
“非常幸运,那些小偷没有到珠宝房去偷钻石。”杰拉尔德实然想到。
“他们不知道。”梅布尔凑到他耳边,“除了你们和我,没有人知道。你们发誓不会说出去的。你记得吧,很早就发过誓了。
就连姑姑部不知道,我也是无意中发现那弹贾锁的。昭尔丁老爷男很紧呢。”
“要是我也知道什么需要保密的事儿就好啦。”杰拉尔德说。
“要是盗知道,会在法庭上泄露的。在法庭上,律师会让你把什么都说出来的,除了流话。”
“没有审判。”杰拉尔德说,若有所思地用脚踢钢琴。
“没有?”
“报纸上没说。”杰拉尔德慢腾腾地说,“这些卑部的人肯定已经事先从同伙那儿得到消息了,警察等他们带着赃物回来时逮捕他们,结果无功而返。不过,警察有线索了。
“真可惜!”梅布尔叫道。
“不用担心,他们不是已经有线索了嘛。”杰拉尔德仍然专心于踢钢琴的腿。
“我可没说什么线索,我是指同伙。”
“真可惜你觉得可惜,因为那个同伙就是我。”杰拉尔德说着站了起来。他看着正前方,脸上的表情就像站在一块着火的木板上。
“我忍不住,我知道你会认为我是个罪犯,但是我忍不住。我不知道侦探是怎么忍住的。我去过监狱,和爸爸一起去的。我想起这事,我就忍不住。我知道我是个畜生,不配当英国公民。”
“我觉得你很善良。”梅布尔温和地说,“你怎么通知他们的?”
“我认识其中一个人的家。我在他家门下塞了字条,叫他躲起。”
“唯,告诉我你写了什么?”梅布尔兴奋了。
“我写的是,警察除了你们的名字以外,什么都知道了。诚实来。”
守法,你就会没事儿的。要是再愉窃,我就不会管你了,我说到做到。我知道这不对,但是我忍不住。不要告诉别人,他们不会明白的,就连我自己也不明白。”
“我能明由,因为你有一颗高尚而善良的心。”梅布尔说。
“善良的无聊事儿,我的好孩子!”杰拉尔德脸上的灼热消失了,一一转眼又恢复了他原来的模样,“别闲聊了,洗洗手,你的手跟墨一样黑。
“你才是呢。”梅布尔说,“我没有。我手上是染料。今天早上姑姑染了件上衣。我姑姑的手才像墨一样黑呢,那件上衣变成了条纹衫。真可惜,那枚戒指不能半隐。我的意思是说把脏东西隐去。”
“或许能。”杰拉尔德出人意料地说,“它现在已经不能让你全部隐身了。”
“为什么?你没对它干什么吧?”梅布尔急忙问。
“哦,没有。你没注意吗?你隐身了二十一小时,我隐身了十四小时,伊莱莎隐身了七小时。现在,我们得……
“你数学学得太好啦!”梅布尔崇拜地说。
“看,每次减少七小时,从七小时到零。这次会有所不同的,我想它再不能做减法啦。可我想不出来,它怎么才能突出你的存在,你明白吗?”
“别算啦,我的头都给你算晕了。”梅布尔说。
“另外,还有件奇怪的事儿呢。”杰拉尔德继续说,“当你隐身的时候,你的亲戚就不爱你了,看看你姑姑。而我呢,我晚上去爬窗户,凯西连眼睛也没眨一下。我们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戒指的秘密呢。唉呀,小姐带着蛋糕回来了。大胆的强盗啊,为了保命快洗手去吧!”
他们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