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尔德少爷!”伊莱莎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已经七点了。天气这么好。你晚上做贼去了吗?”当她拉开百叶窗,走回床边时尖叫起来,“看他的床啊!黑糊糊的!他人不在!”
“唉呀!”又是一声尖叫。凯瑟琳从她的房间跑过来了,吉米也揉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出什么事儿啦?”凯瑟琳问。
我不知道,我只不过转了个身。”伊莱莎重重地坐在相子上开始说,“他的床上全是黑的,就像煤灰一样。他人不在,然后,我再一看,他人又在了。跟昨天早上我听到天使的声音一样,可能是我想多了。不过,我可得告诉小姐,你浑身抹了煤灰,把干净床单弄得脏兮兮的。”
“听着,我有事儿要告诉你。”杰拉尔德慢腾腾地说。
伊莱莎只是喘粗气,这很不礼貌,但没有办法,她受惊了,而且还没恢复过来。
“你能保密吗?”杰拉尔德半灰半白斑驳的脸透出诚恳来。
“可以。”伊莱莎说。
“那么请你保密,我给你两个先令。”
“但你打算告诉我什么?”
“就是两个先令和这个小秘密,让你闭上嘴而已。”
“我不能拿这钱。”但伊莱莎却急切地伸出手来,“好啦,杰拉尔德少爷,起床,你得把各个角落都洗洗。”
“我真高兴你平安地回来了。”伊莱莎离开后凯瑟琳说。
“你昨天晚上好像不太关心。”杰拉尔德冷淡地说。
“我都想象不出我怎么会让你去的。昨天晚上我是不关心,但是我今天早上起来就想这事!”
“这才是你呢。”杰拉尔德好不容易才从他妹妹的拥抱中透过气来。
“你怎么现身了?”吉米问道。
“巧了,她叫我的时候,戒指掉下来了。
“适诉我们都发生了什么事?”凯瑟淋说。
“还不到时候。杰拉尔德神被兮兮地说。
“戒指呢?”吉米早餐后问,“现在该我试试了。”
“哎呀,我忘记了。应该在床上吧。”杰拉尔德说。
但是戒指并不在床上,伊莱莎已经收拾过床了。
“我发誓,我可没见到什么戒指。”她说,“要是有的话,我肯定会看见的。”
“我了那么多遍,都找不着。”卧室都翻遍了,可是戒指依然不见踪影,杰拉尔德说,“我们高贵的侦探故事中的英雄认为他该做点别的事儿了,或者,你们想知道昨天晚上……
“等见了梅布尔再说吧。”凯瑟琳慷慨地说。
“十点半,对吗?我们去的路上说吧。反正我想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这种话当然是吉米说的。
“已经明白啦,你到底知道多少。”杰拉尔德快活地说,“悲伤的梅布尔一直等啊等啊等不到人,这事儿可和她有关。‘鱼啊,又一条鱼啊,我要炸鱼。””他唱着《切丽》,直到凯瑟琳捏痛了他为止。
“等你唱完了再说。”吉米说完走开了。杰拉尔德继续唱歌:
“詹森微笑的唇,是切丽的土地。鱼啊,又一条鱼啊,我要炸鱼。庄严的詹森,过来买啊!”
“你怎么这么讨厌?”凯瑟琳说。
“我不知道。”杰拉尔德说,继续唱他的歌。
“缺少睡眠,就者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来,找个别人听不套我们说话的地方。”他轻声地继续吟唱,“来一个没有人听我们说是的岛,小心锁眼儿上贴着只耳朵。”他突然拉开了门。当然,是家着腰的伊菜莎。她飞快地用掸子拍打壁板,但是,这种掩饰是劳的。
“你知道,偷听是根本听不到什么的。”吉米尖刻地说。
“我没有!”伊莱莎的耳杂都变成深红色的了。他们走出去,上了街,坐在教堂的院墙上晃荡着腿。一路上,杰拉尔德的器居都拉成了一条坚定的薄薄的线。
“现在,哦,杰瑞,别那么讨厌了!我都急死啦。”凯瑟琳说。
“这还差不多。”杰拉尔德说了昨天晚上的事。当他讲到月光照耀着花园的时候,声调里都渗了白色的恐怖,说到雕像活了,石兽也有了生命的时候,凯瑟琳吓得浑身发抖,抓住他的胳膊,就连吉米也不再用鞋跟踢墙了,而是张大嘴仔细地听着。
接着,讲到了夜盗的可怕事件,还有那张飞进房间
的字条,梅布尔的姑姑,面包黄油布丁。杰拉尔德讲的时候简直是种莫大的享受,直到教堂的钟声敲响了十一点半,他才说:“做了这么伟大的事儿,帮助了绝望的人们,了不起的侦探。败,梅布尔来唯|”
的确是梅布尔,一辆手推车把她挡住了。她站在他们脚下面。
“我可不能再等了。”她解释说,“你们没来,我急死了。有什么事儿吗?贝兹到房间的时候,小偷都已经走了。”
“你不是说这些胡话都是真的吧?”吉米问。
“当然是真的啦。”凯瑟琳说,“继续说,他才讲到他把石头扔到你的布丁上呢。”
梅布尔爬到墙上:“你现身倒是比我快。”杰拉尔德点点头,继续说:“我们必须用些新鲜的话来讲这个故事,因为一般都在十一点钟炸鱼,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杰尔拉德·福尔摩斯把字条扔进去之后,飞快地回到夜贼那儿。他们还在,暂时没有离开的迹象,我就在外面的过道上等着。你知道那儿的台阶,对吧?梅布尔点头。
“等他们谨慎地溜出来时,当然啦,跟着他们。他们不知道有人跟着,他们背着装银器的包钻入了夜色中。
“走的哪条路?”
“那间全是镜子的房间。你隐身的时候,在那儿照过镜子。英雄穿着轻盈的网球鞋敏捷地跟着他们,这三个卑鄙的人立刻找到了个小树林,潜入了杜鹃花丛,穿过花园.…….他的声音低下来了,直直地看着前方道路的远处,一堆堆纠缠在一起的粉红色鲜花,“那些石像变活了,它们在树丛间往看,我能看见它们,可它们着不见我。它们看见了贼,贼却看不见它们,嗯,对吧?
“石像?”梅布尔不槿它们指的是谁,“我没见过它们复活我晚上可是常常到花园去的。
“我看见了。”杰拉尔德固执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梅布尔赶紧跟他站到一条战线上去,“我是说,它们可能只会在看不见你的时候出现,这毫不奇怪。
“你也许是对的。”杰拉尔德说,“这个城堡肯定着了魔了。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又怎么会这样。对了,走吧,我要在十二点之前找到詹森,我们得跑步前进啦。”
“继续讲呀。”梅布尔说,“边走边讲,这多恐怖啊!”
这句话使杰拉尔德很高兴:“嗯,我就跟着,你知道吗,就像做梦一样,他们走的是那条我们进去的路,我以为我肯定会跟丢的,因为我得等他们走下去,否则,他们会听见我踩在石头上的声音的。然后,我就使劲儿追他们。我把鞋子脱掉了,就剩下长袜,我跟啊跟啊跟啊,他们走过贫民居住区,到了河边。唉,我说过啦,我们得跑。”于是,他们开始跑起来了。他们在詹森家的后院里碰见了他,他正在冲洗长凳。杰拉尔德说:“詹森,要是我让你得到五十镑的悬赏,你给我什么?”
“一半。”詹森飞快地说,“要是你又胡说八道,就在你脑袋上敲一下。”
“这可不是什么胡说八道。”杰拉尔德诚恳地说,“你让我们进去,我就告诉你。要是你拿到奖金,只要给我一镑喜钱就行啦,我不要再多了。
“进来吧。”詹森说,“我打赌你还想要点别的,另外,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领奖?”
“这话中肯极了。”孩子们站在院子里,门已经关上了,“我希望你永远别透露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让他们以为这是你自己的功劳。”
“坐下吧。”詹森说,“要是你拿我开心的话,最好趁我揍你之前先把这些小把戏送回家。”
“我不是开玩笑,”杰拉尔德傲慢地说,“决不是。只要不是警察,都会明白我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我是在深夜发现这件事的,在一个我本不应该在的地方,要是家里人知道我整晚都跑出去,那可完蛋啦。现在你明白了,心明眼亮的大人?”
詹森现在真的感兴趣了,问他看见了什么。
“你不用问我问题,我会把能告诉你的事儿都告诉你的。昨天晚上我在耶尔丁庄园,哦,我怎么去的,干什么去的都无关紧要,那儿有扇门是打开的,于是我就进去了。屋里亮着灯,有三个人正在把银器往包里放。”
“那么,是你写字条叫他们找警察的喽?”
“是我。不过要是你愿意,你可以说是你。你那时下班了吗?”
“我在墨菲。”詹森说。
“嗯,警察来得可不够快。不过,我这个孤独的侦探在。我跟踪了他们。”
“我看见他们藏赃,我也知道他们是惠特顿人,我听到他们商量什么时候再拿走。”
“带我去看看在哪儿。”詹森跳得太快了,把椅子碰倒了,在红砖地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不能这样。”杰拉尔德平静地说,“这样你只能拿到银器却抓不到贼。
“你说得对。”警察扶起椅子坐下,“那么……”
“今天晚上凌晨一点,会有车到沙德乐租屋和他们会合。所以,十二点半的时候他们会去取赃物,带着赃物上船。好啦,现在你有机会戴着光环塞满口袋啦。”
“怎么帮我?怎么帮我?”詹森疑虑重重,“你自己哪儿能做得了这些事!”
“我当然能。不过,我不会做的。现在你自己看,这可是你一生中的好机会,詹森!给我一镑,只不过闲谈几句,事儿就做完啦。你同意吗?”
“我当然同意。”詹森说,“不过,要是你开玩笑的话……
“你没看出来他不是开玩笑吗?”凯瑟琳不耐烦地插嘴说,“我们可不是骗子。”
“要是你不干的话,我就去找个聪明点的警察。”杰拉尔德说。
“我会告诉别人你整个晚上都在外面混。”詹森说。
“你不会这么没教养把。”梅布尔经快地说,“别这么多疑,我们在帮你呢。”
“要是我是你的话,我就会和两个人一起到藏银器的地方去,你可以在那儿的小树林里埋伏起来,我呢,就安排两到三个人在小路那边的树上等车子来。
“你应该去参军。”詹森夸奖道,
“但这要是个恶作剧的话……
“那又怎么样,不过是弄个一团糟罢了。我想,这对你来说又不是第一次。吉米说。
“你闭嘴,白痴!”杰拉尔德急忙呵斥道。
“是啊。”詹森说。
“待会儿,你上班的时候到林子里去转转,看
见我吸鼻子,就是那个地方了。那些袋子被绳子拴着放到水里去了。你就威严地散你的步,在那个地方留个记号。这样,荣誉就等着你啦,你升官的时候,可别把我给忘了。”
詹森说这是天赐的恩泽,他说了好几遍,然后
就做准备去了。
詹森家就住在从铁匠家过去,刚出镇子的地方,孩子们就是穿过树林来的。他们又沿着原路回去,穿过狭的断造和木广爱边弯弯曲曲的小路。他们绕着大树巨大的材主走,看见人们已经去吃饭了。这是方圆几里的男孩子们最爱玩的游戏,闻着松树和榆树根的香味,在树上挖个透视洞。
“这个地方多棒啊“梅布尔坐在秋千上面说,“和过家家啦、魔法啦比,我更喜欢这里。”
“我也是。”吉米说,“杰瑞,别老抽你的鼻子好像很自命不凡似的,你的鼻子会坏掉的。”
“我忍不住。’杰拉尔德说,“我不敢用手帕吸鼻子,怕詹森在哪个地方看见了。要是我想到别的信号就好了。真奇怪,我走到这里,想起这个信号时,就觉得受凉了。谢天谢地!他来了。”
孩子们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再看透视孔了。“跟着你们的领头人l”杰拉尔德叫道,沿着橡树开始跑,其他孩子跟在后面。孩子们排着队钻过一堆堆木材,在毛茸茸的木板下面钻来钻去。当警察的靴子沉重地在路上响起时,杰拉尔德在腐烂的木板上站住,喊道:“别打啦!”他用力吸了吸鼻子。
“早上好。”他说。
“早上好,着凉了?”詹森问。
“啊哈,要是有双你那样的靴子,就不会着凉啦。”杰拉尔德退了一步,夸奖说,“看看,一英里外就能听到你的脚步声了,你怎么抓贼啊?”他滑下木板,路过詹森身边时轻声说,“勇气、敏捷、行动。就是那地方。”这位活跃的领导人带着活跃的队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