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婉转到普通病房的当天,赵警官就找了过来,他们已经掌握到了贝可可的踪迹,而且就活动轨迹来看,也的确有绑架的作案时间。
“乌婉?”赵警官进入病房的脚步很轻。
乌婉见赵警官进来,试图坐起来一些,但只动了动脖子就放弃了,身上各处都叫嚣着让他老实点躺着,递了个眼神给廖白,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赵警官,你来了。”
廖白接收到信号,贴心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把床摇起来一点儿?”
“好。”乌婉同意。
“你就躺着吧,方便的话我就问你几个问题就走,白医生也说了,你现在并不合适回忆那些不太好的事情。”赵警官有些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这个刚经历过生死的人,但是为了更快地解决案件,他们经常要做这种打扰病人休息的事情。
“没关系的。”乌婉理解,他也很想给予些有帮助的信息。
“那好。”赵警官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放在一边,然后尽量简短地开始询问。
“你知道有多少人参与到你这次的绑架里吗?”
“至少三个人吧。那个出租车司机我并不认识,很壮实,鼻子高挺,双眼皮,右边嘴角那里有一条两厘米左右的疤,很浅。皮肤有点黑,我不确定他只是个司机还是什么,我只在车子上见过他,之后在房间里好像只有两个人,但是我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不确定是不是有漏掉他的声音。”
“你的意思,殴打你的只有两个人?”
“只有两个声音。”
“那两个声音你能描述一下吗?”
“那个女人的声音是贝可可,我可以确定。男人,我不知道,他没有说过话。”
“你确定吗?会不会听错?”
“不会。她的声音很特别,很容易辨认。”
“好的。今天就到这里吧。”赵警官眼见白秋巧黑着脸进来,讪讪地按下手机屏幕上的终止按键,保存好录音之后把手机收回到口袋里。
“赵警官,那个男人很有可能是程飞吧。”廖白在旁边插嘴问了一句。
“应该不是程飞。”赵警官摇头,“我们查到他在离开拘留所当天就坐火车离开了,案发那几天他并不在本市。”
“是么。”廖白若有所思地点头。
“你是知道些什么吗?”赵警官敏锐地嗅到廖白应该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信息。
“没有。”廖白有些心虚地摇头,他其实也不能确定贝可可身边那些是不是廖青派去的,按道理来说,大哥是不会让自己的人参与进去的,但是,他又不能很确定。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如果后续还有什么问题,可能还需要来麻烦你。”赵警官见廖白不愿意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无论原因几何,廖白不愿意说的话,他也没有立场继续问,毕竟只是问询不是审问。
“赵警官,麻烦你了。”乌婉笑得虚弱,声音还是不太好听的沙哑。
“应该的,再见。”赵警官跟白秋巧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之后离开病房。
“你这是过来监督吗?”乌婉笑着调侃。
他睡了挺久,现在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必须格外地珍惜,醒着才有活着的感觉。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好好休息。”白秋巧很理直气壮地口不对心。
“白医生,你上午才刚刚过来过。”乌婉仗着自己还是病人,很没有什么绅士风度的揭穿她。
“既然赵警官已经走了,我也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白秋巧微恼的转身就走。
“你故意的?”廖白看着白秋巧出门,转头问乌婉。
“当然,帮我摇下来。”乌婉只坐了这么一会就觉得浑身要散了。
“为啥?”廖白一边帮乌婉把床的高度摇低一边问。
“避免麻烦。”乌婉单纯就觉得白秋巧和店里那些年轻小姑娘脸上的表情有些像。
“没看出你这么自恋呀?”廖白坏笑地看乌婉。
“这是经验。”乌婉狡辩。
“要不要睡会。”廖白问。
“不困,陪我聊聊吧。”乌婉现在身上真的出了嘴哪哪都疼,多说些话还能分散些注意力。
“行。”廖白点头,拉了拉椅子,“想聊点什么?”
“你猜贝可可后面有人吗?”乌婉望着天花板,像是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廖白一愣,他被看穿了?
“是你大哥吧。”乌婉好像成了廖白肚子里的蛔虫,明确地告诉他,是的,他被看穿了。
“你知道了?”廖白心虚,他没想瞒着乌婉,不过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猜到了,贝可可没那么大的胆子。”乌婉闭了闭眼睛,他这一次才算好好认识了一下廖白的家庭是怎么样的。
“害怕吗?”廖白感觉自己又一次要面对取舍了。
“是害怕的吧。”乌婉肯定,有多少人是不畏惧死亡的呢?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是害怕的吧。
“所以你又要放弃我了吗?”廖白知道现在这种情况问这种问题并不合适,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舍不得呀。”乌婉的声音低了一些,虽然他并不想睡觉,但是身体的本能和那些药物都在诱导着他的身体进入休息的状态。
“别怕,这次换我护着你。”廖白带着心疼诱哄乌婉,他比他更加地舍不得。
“嗯。”乌婉的声音变得微弱,几乎掩埋在均匀的呼吸声音里面。
“我真的护得住你吗?”廖白呢喃自语,他并没有那样的一份自信可以在父亲和兄长的手下护住什么,那是他从来都没有成功的一件事情。
贝可可的落网是在三天后,赵警官给他们带过来消息的时候,乌婉和廖白正研究着在那些少得可怜的选项中挑出来一个能吃又勉强想吃的东西。
“所以只是她自己主导了所有事情么。”乌婉问的声音不大,他垂着眼皮,神色飘忽,他猜到贝可可会拦下所有罪名,但当事实摆在他面前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在心里有那么一丝不甘心。
“是的,另外两个人我们也已经抓到了,都是有前科的惯犯,前不久才放出来。”赵警官如实相告。
“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乌婉收拾好心情,才好好地看向赵警官。
“如果可以,开庭的时候希望你可以作为证人出庭。”这才是赵警官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没问题。”乌婉答应。
“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需要的时候我再通知你。”赵警官把正事通知到位,自然就没有了再留下的必要。
“好。”乌婉也并没有要留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