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羌被捂住嘴,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带着惊讶和好奇,直勾勾地盯着他。
方协似是也察觉到了行为的不妥,挪开手,掌心残留的温润触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将军!你……"她偶然间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了不属于剧情里的人,惊讶过后,心中隐隐有些激动。
"我……"
"有什么事,过来这边说。"鱼羌转身反手拉住他,下意识看向四周,很好没人看到。
她拉着方协进到屋内,屋内没有什么摆设,冬日晚间有些黑,桌面上只有一盏烛火正在忽闪忽闪地燃烧着,照亮了那一块地方。
"坐吧!将军。"
就这样两人坐在桌子两边,映着烛光,是长久的沉默。
鱼羌托着腮,打量他,好真实,真的想忍不住戳一下。
虽然第一次和第二次见都是很近距离的接触,但是真的不一样,当时自己又不知道他的身份,把他当做剧情中的普通人衡量就觉得会有一种隔阂。
后来知道了他是将军,又见了几次,就觉得他是设定里于自己而言,颇有意思的存在,什么东西一下变得不一样了。
看他就觉得愈发好看,比之杨修瑾更多了几分英气,体格也比他健壮。
总之,没被安排进剧情里太可惜了。
方协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两声。
"鱼……"
"鱼羌,名字不烫嘴吧,咋还叫不出来。不过,你可以叫我阿鱼。"鱼羌看他犹犹豫豫的连名字都叫不出来,顿时趣味盎然。
"阿鱼。"他声音低沉,不似前两次,因着教训略显戏谑的语气,这次像是在笃定什么跟着她重复道。
"将军为何事来造访啊?"鱼羌笑着道,仿佛在问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让我想想。"他避开她目光,仔细考虑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是心血来潮。
真有大事啊?鱼羌看着他神情变得严肃,身子不自觉往前倾,想要听听是什么原因。
方协想了一圈,放松下来,忽觉头疼,拿手撑着脑袋,身后的墨发哗啦一下滑倒胸前,找了个舒适坐法,闭上了眼睛。
她下意识吞咽了一下,这这……容我回忆回忆,我应该没做什么异于常人的事吧!
做丫鬟做的还算规矩吧?没觉有啥大问题啊,行为和言语上也挺恭敬的啊。
数条自我审视从鱼羌的脑子里闪过,巴巴地等着面前的人开口。
等了半晌还是没有声音,她试探的叫了两声将军,他还是没有应答。
许是真的在屋内坐久了,他身上酒味传了过来激发了鱼羌的思绪,她后知后觉地拿一根手指碰了他一下。
"方协?你是不是喝多了?"鱼羌小心翼翼地问道,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清醒不清醒,但是总不能待在这吧。
"让我想想。"他低着头嘟囔道。
"好,你想,你想。"她站起身把凳子拉到他旁边坐下,这要是真是来耍她玩的,自己得见缝插针地撵他走。
"那次的冰酪好吃吗?"
"啊?什么?"听他说着这话,鱼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莫不是记错了对象。
"咳咳,将军,我是阿鱼。"
"嗯,就是阿鱼。"
"好吃!"她一时间没有想起来什么相关的事,顺着他的话道。
"所以,将军……方协你来这里做什么呢?"鱼羌不死心地再次问道。
……
"方协你别睡着了啊?啊啊!"她的心情已经由一开始的激动变为害怕了,哭丧着脸托起他低着头。
鱼羌感受着他脸上的温度,有些灼手,才想起来方才他没来之前,自己是想去厨房要点热水来着,因为手有些冰,想换一壶。
"嘶——"
方协抬头看着她,这一下好像是打断了他脑子里思绪的混乱。
"哎呀呀!我忘记了。"鱼羌抽回手,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过,你在这睡了好大一会儿了,你该走了,将军。"
"嗯。"
他点头起身,目的好像已经达成了。又看了一眼天色,抬脚准备离开。
"或是想见。"
鱼羌呆坐在凳子上看他停住,说完一句话,再一次攀上高处。
那次烟花丝竹,喧嚣热闹,这次寒霜冷风,萧瑟寂寥。
同样的人在眼前消失,自己的心境却完全不同。
"想见?那是什么意思。"
她心下有些明白,就算是自我安慰也罢,贪婪地感受这个剧情里,除着小姐以外的人带来的情感,不觉心有所动。
……
翌日,鱼羌从床榻上爬起来,过了一夜。她感觉自己已经不怎么发蒙了,快速的收拾好去到陆锦雁的卧房内。
后日便是陆锦鸿入宫的日子,昨日陆锦雁同她说今日要去见一面。
陆锦鸿入宫的位分早早就已经传过旨了,是为妃位。这是比那些在宫里熬了许多年的嫔妃的位分还要高,宫中现下除着皇后,四大妃位才只有淑妃和贤妃。
陆锦鸿入宫算是占了第四位,陆锦瑜比她低了一些,仅是个容华。
"夫人,你说这大小姐得了妃位,是不是意味着比较得宠。"鱼羌帮她理着衣裳,随口问道。
"大姐也算是救驾的功臣,许是皇家给的面子。"陆锦雁不在意地说道。
"不过,这场戏就要开始了。"
鱼羌手上一顿,这话按照她的理解,应该是行到了剧情的关键地方。
她看着陆锦雁脸上带着几分从容和胸有成竹,有些了然。
其实,自己看的清楚,她对待这些事情,在情感上会有一些撕裂,做着她自认为对的事,像是身为一个局外人,帮着亲近的人筹划。
但是当事情做了以后,又会因为后果害怕,怕不可控,怕在意的人受到伤害。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子里,或许她的特殊也是剧情的一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