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就来给你一些证明，”卢平说，“你，孩子——把彼得交给我。现在。”
罗恩把斑斑紧搂在胸口。
“得了吧，”他无力地说，“你想说他从阿兹卡班逃出来就是为了抓斑斑？我是说……”他求助地看着哈利和赫敏，“好吧，就算小矮星能变成老鼠——老鼠有成千上万——他关在阿兹卡班，他怎么知道要抓哪只？”】
莱姆斯愣了一下：“对啊，他怎么知道老鼠在霍格沃茨？和摄魂怪在一起……他怎么保持理智的？他怎么过来的？”
他不能接受朋友变成这样，一点也不能。
明明他是耀眼的霍格沃茨明星。
【“对啊，小天狼星，这问得有些道理，”卢平说着，转向布莱克，微微皱起眉头，“你是怎么知道他在哪儿的？”
布莱克把枯爪般的手伸进袍子里，】
詹姆想到了小天狼星的手，他向来被女生们喜欢——
“你的脸英俊潇洒，你的手骨节分明，你的腿修长，你优异不羁，我喜欢你。”
这是一封赫奇帕奇女生的情书。
和他以后的样子完全对不上号。
阿兹卡班把他蹉跎成什么样了啊。
【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头，抹平了举给大家看。那是去年夏天《预言家日报》上登的罗恩一家的照片，蹲在罗恩肩头的，正是斑斑。
“你怎么弄到的？”卢平震惊地问。
“福吉，”布莱克说，“去年他来阿兹卡班视察，给了我这张报纸。头版上就有彼得……在这个男孩的肩上……我立刻认出了他……我看过他变形多少次了。照片下面的说明文字说这男孩要回霍格沃茨……到哈利那儿去……”】
莉莉明白了：“所以彼得是我们的保密人，小天狼星想去杀他，但是他为什么会被认为杀了十二个麻瓜？彼得……应该是作为老鼠逃走，被认为死了。”
詹姆点头：“所以大脚板才会越狱，因为他是清白的，他意识到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彼得活着，他在霍格沃茨，他会伤害哈利……”
【“上帝啊。”卢平来回打量着斑斑和报纸上的照片，轻声叫道，“它的前爪……”
“怎么啦？”罗恩没好气地问。
“它少了一根爪子。”布莱克说。
“当然，”卢平喃喃地说，“多么简单……多么聪明……他自己砍掉的？”
“在他变形的前一刻，”布莱克说，“我堵住他之后，他高声大叫，让整条街都听到我出卖了莉莉和詹姆。然后，我还没来得及念咒语，他就用藏在背后的魔杖炸开了街道，杀死了周围二十英尺之内的所有人——然后和其他老鼠一起钻进了阴沟里……”】
莱姆斯喃喃自语：“他怎么会……他怎么下得去手，他怎么会出卖你们……他怎么会诬蔑小天狼星……他怎么会杀死那么多人……我们做了十年的朋友了……他怎么忍心……”
詹姆的眼神已经空洞了。
莉莉则是想到了戈德里克山谷。
——小天狼星，我们想拜托你……
——拜托我什么？你们怎么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吞吞吐吐的？
——就是，那个预言，邓布利多说要用赤胆忠心咒，需要保密人……
——我当然愿意！你们不用觉得愧疚。还摇头？尖头叉子，你想想，要是我有一个孩子被伏地魔追杀，你愿不愿意用生命保护他？会的是不是？懂了吗？
——相信我，我到死也不会背叛你们。
【“罗恩，你听没听说？”卢平说，“他们找到的彼得的最大一块尸骨，就是他的一根手指。”
“哎呀，斑斑可能跟别的老鼠打架什么的！它在我家好多年了，对不——”
“十二年了，”卢平说，“你没有奇怪他怎么能活这么长吗？”
“我们——我们照顾得好！”罗恩说。
“但是它现在看上去不太好，对不对？”卢平说，“我猜自从听到小天狼星出来之后，它的体重就一直在下降……”】
詹姆听着一问一答，心中仅剩的一点希望——他终究是最晚才能相信朋友背叛的人——破灭了。
彼得，你怎么狠得下心。
【“它是害怕那只疯猫！”罗恩朝克鲁克山努了努嘴，那猫还在床上叫着。
不对，哈利突然想到……斑斑在遇到克鲁克山之前就病怏怏的了……就是罗恩从埃及回来以后……也就是在布莱克越狱之后……
“这只猫没有疯。”布莱克嘶哑地说，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摸了摸克鲁克山那毛茸茸的脑袋，“它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猫。它一下子就认出了彼得，见到我时也知道我不是狗。它过了一阵子才信任我……但我终于让它明白了我在找什么，这猫一直在帮我……”
“你是说——？”赫敏小声问。
“它试图把彼得给我带来，可是不行……于是它就偷来了进格兰芬多塔楼的口令……我估计是从哪个男生的床头柜上拿的……”
哈利的大脑似乎不堪重负了，这一切太不可思议……
“但是彼得听到风声，跑了……”布莱克用嘶哑的声音说，“这只猫——克鲁克山，你们是这么叫它的吗？——告诉我彼得在床单上留了血迹……我猜想是它咬伤了自己……哼，又一次装死成功……”】
莱姆斯眼中闪过恨意：“只会装死了，是不是？摸透了装死的所有方法？”
【这话猛然触动了哈利。“他干吗要装死？”他气愤地问，“因为他知道你要来杀他？就像当年杀我父母一样？”】
“不是的！哈利……”莉莉心痛，小天狼星是哈利的教父，哈利本可以被爱着长大，小天狼星本可以还有个教子支撑他好好活着。
【“不是的，”卢平说，“哈利——”
“现在你来结果他了！”
“是的。”布莱克恶狠狠地看着斑斑说。
“哈利，”卢平急忙说，“你看不出来吗？我们一直以为是小天狼星出卖了你的父母，彼得去追捕他——但事实恰恰相反，你还看不出来吗？彼得出卖了你的父母——是小天狼星去追捕彼得——”
“这不是真的！”哈利大叫道，“他是他们的保密人！你来之前他都承认了。他说是他杀了他们！”】
Fuck
詹姆心中只剩下这一个词，小天狼星·布莱克，你他妈不会以为这是你的错吧。
【他指着布莱克，布莱克缓缓地摇了摇头，凹陷的眼睛突然异样地亮了起来。
“哈利……我等于是杀了他们，”】
Fuck
詹姆受不了了：“他怎么想的？这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个傻子！这个傻子……”
【他嘶哑地说，“我在最后一刻劝莉莉和詹姆改用彼得，让他而不是我来当他们的保密人……都怪我，我知道……他们遇难的那天夜里，我去看看彼得是否还安全，可是当我赶到他的藏身之处时，彼得已经不见了，那里并没有搏斗的痕迹。我感觉不妙，害怕起来，马上去了你父母家。当我看到他们房子的废墟，看到他们的尸体……我意识到彼得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布莱克的声音哽咽了，他背过脸去。】
莉莉哽咽着说：“这不是大脚板的错，一点也不是！詹姆，你等他出来后，好好跟他说清楚……这是他的心结……”
莱姆斯揽着詹姆：“尖头叉子，好好跟他说清楚，还有莉莉，你也得和他说。你们一起说了他才能不觉得有罪……也不能这么说……顶多是减少负罪感，这个一根筋的傻子是不会觉得自己没有罪的……”
【“够了，”卢平说，声音中有一种哈利从没感到过的寒气，】
莱姆斯知道，自己只是披着一张温良的皮，皮下的他完全可以动手杀死出卖朋友的叛徒。
那时候的他根本就不会放过彼得。
【“有个可靠的办法可以证明事实真相。罗恩，把老鼠给我。”
“你要把它怎么样？”罗恩紧张地问。
“迫使它现出原形，”卢平说，“如果它真是老鼠，这不会伤害它。”
罗恩犹豫着，好一会儿才交出了斑斑，卢平接了过去。斑斑开始不停地尖叫，扭来扭去，小小的黑眼睛从脑袋上鼓了出来。
“准备好了吗，小天狼星？”卢平问。
布莱克已经从床上捡起魔杖。他走向卢平和那只挣扎的老鼠，潮湿的眼睛突然像在脸上燃烧起来一样。】
麦格轻声道：“你们一直是他的支柱。他靠着对你们的爱活下去。”
但是他的一部分也随着詹姆而去了。麦格想到这个世界的小天狼星。
至少她看不出来他真正的样子。
【“一起来吗？”他轻声问。
“我想是的，”卢平一手紧抓着斑斑，一手举起了魔杖，“数到三。一——二——三！”
两根魔杖都喷出一道蓝光，一瞬间，斑斑停在半空中，灰色的小身子疯狂地扭动——罗恩大叫——老鼠落到地上，又一阵炫目的闪光，然后—— 就像一棵树成长的快放镜头一样，一个脑袋出来了，四肢也出来了。片刻之后，一个男子站在斑斑原来的地方，畏畏缩缩，绞着双手。
克鲁克山在床上怒吼着，吐着唾沫，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这是个非常矮小的男人，比哈利和赫敏高不了多少。没有光泽的稀疏头发乱糟糟的，顶上还秃了一大块。他看上去皱巴巴的，像一个胖子在短时间里掉了很多肉；皮肤很脏，几乎跟斑斑的毛皮一样，尖鼻子和水汪汪的绿豆眼还带着几分老鼠的特征。
他扫视着众人，呼吸急促，哈利看到他的眼睛直往门那儿瞟。】
詹姆闭眼，彼得，做十二年老鼠，在霍格沃茨看着哈利，至少，你没有一点点悔恨吗？
至少，我们所有人都把你看作真正的朋友。
【“你好啊，彼得。”卢平愉快地说，好像经常有老鼠在他面前变成老同学似的，“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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