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显而易见,父母不会对我这样的行为感到满意。但那又何妨呢?我从不愿作金丝笼中的夜莺,即便我不怎么礼貌,但我不应该成为被用来巴结关系的工具,至少我的情感不应该。路上我只是耷拉着耳朵,对父母的念叨,责骂充耳不闻,我认为,我捍卫我自己的尊严和独立的思想,这本质上没有任何问题。
一回到家,我就把自己锁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高跟鞋踢在地上,随后一下瘫倒在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听着门时不时地被拍响,烦躁地皱了皱眉头,没去理会,试图找回那时在浴室里的那种感觉。不过由于没有在宴会上吃什么东西,饥饿感时刻敲打着我的脑筋,让我不得沉静,但也并不想出去和那群只知道攀结高官显富的人打照面。终究挨到了天黑时分,正准备从床上起身,趁他们都已经回房安眠之时出去寻些吃食,突然听到走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以为是巡夜的家仆,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但那个脚步声却在自己房门口戛然而止,一片沉寂之后,门被轻轻地叩响了。
“德克萨斯?开个门吧?”
我立刻就听出来那是拉普兰德的声音,急忙从床上弹起来打开了门锁放她进来,随后警惕地看了看仍然漆黑一片的走廊,将门悄悄关回去。
拉普兰德,怎么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点亮床头的台灯,扭头看向她的面庞,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咧着嘴笑道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喜欢那种聚会,所以我偷偷带了吃的东西来”
说着,她扬了扬手里的纸袋,纸袋鼓鼓囊囊的,看样子装满了食物一类的东西。随后把袋子拆开,将食品一个接一个地拿出来摆在床沿上。
“你们那点松懈的安保哪里拦得住我啊?你们的保安还在岗亭里睡他的大觉来着”
但我分明地看到她的左腿上有像是被棍子打过的淤青痕迹,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这家伙就是喜欢逞强...
正想把这话说出口,但就像是撞上了墙,到了嘴边,硬生生地又憋回去了,目光又像是被粘住了一样,凝滞在她的脸上,台灯微橘色的灯光将她本就白净的脸颊衬托地更有了几分血色,不似那么冰冷。她那对眼眸似乎有某种魔力,牢牢地掌握着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座迷雾四起的森林,怎么也找不到出路。我无法可想,如此的一双眼,居然会有人害怕。他们是怕在森林里迷了路?还是森林里有别的什么东西?我不可获知。
“德克萨斯?你在发什么呆?是不是被吵了一顿魂都丢了?”
才没有,我...
“没有就快来吃东西,看我悄悄带了什么?”
我终于解脱了那种魔力,一边吃着她带来的东西,看向她的手中提着的那个玻璃瓶,里面盛装着一种暗红色的液体。大抵是酒罢。回想起来,自己似乎还真的未曾怎么喝过酒,仅仅限于那种宴会上用于迎宾的半杯低度红酒罢了。不过跟在那瓶酒后的东西,却着实让自己一愣。那是一盒烟,是自己完全没用接触过,并且被明令禁止接触的东西。然而拉普兰德却不在意这些,很是从容地敛眸夹出一根烟叼于嘴中,指尖顶开打火机翻盖,以橘红色的火焰烧灼片刻,引燃烟草,随后压盖收回口袋,左手捻住滤嘴吐出一个烟圈,扑在我的脸上。我皱皱鼻头,用手扇了扇烟气,但其实自己似乎对这种味道并不怎么反感。
“大小姐来一根吗?”
拉普兰德挑衅一样说道,往已经空掉的纸袋里抖了抖烟灰,抽出另一根烟递过来,我犹豫着把那根橙白相间的烟卷拿在手中,在琢磨了一小会儿之后,将橙色的那一头叼在嘴里
这样吗?
“是这个样子,然后只需要点燃就好了”
我把头伸过去,用牙咬着固定住烟卷,看着她用打火机同样把这支烟点燃,打火机的火焰灼伤它的头,让它开始走上自我毁灭,自我燃烧的历程,它的身躯逐渐化作灰烬。我试着吸了一口,立刻被这股刺激性的味道呛得不住咳嗽起来,蹙起眉头看着拉普兰德幸灾乐祸的样子。
“多抽几次就习惯了”
咳咳...好...咳咳咳...
我把烟夹在手里,学着她的样子将烟颤了几下往纸袋里抖了抖烟灰,捂着嘴小声咳嗽着。摆放在床沿上的食物很快被我饥饿的胃一扫而空,顿时感觉腹中很是实在了些,便叼着烟和拉普兰德一起把剩下的盒子,餐具一并装进纸袋中,只剩下那瓶酒还在外面。
“可惜没有杯子...”
拉普兰德在房间里左顾右盼了一番,没能找到合适的器皿用来装酒,只好决定就对着酒瓶喝,她分外娴熟地掏出开瓶器,把上面的软木塞一钻,手上转了几下就把塞子拔了出来,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便迫不及待地从瓶中跑出来,在房间里打着转儿。拉普兰德一向喜欢逞强出风头,哪怕这时候也毫不例外,她将酒瓶握在手中,对上瓶口仰颅大灌几口,随后将酒瓶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耳朵抽动两下,长舒一口气打了个嗝道
“抽烟不会...那你会喝酒吗?”
我看着那瓶酒被灯光浸染成夕阳的橘红色,显得更是诱人,也不管三七二一,抓起瓶子学着拉普兰德的样子灌了几口,不出意料地,我又被这强烈的酒味呛得咳嗽起来,连忙停下来把酒瓶放回原处,避免洒到床上。
“德克萨斯还真是什么都做不到啊~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啧啧啧,大小姐家规真严”
少贫嘴了拉普兰德......凡事总有第一次......
“既然不会就别逞强嘛,慢点喝。”
说着她用手拍了拍我的背,我莫名燃起一股胜负欲,把她的手轻轻拍开,随后再次抓住酒瓶灌起来,拉普兰德很明显有些惊讶,随后眼睛里写满了好奇和挑战的意味,尾巴在身后甩动起来。而我大约确实酒品不好,刚放下酒瓶,就觉得有点头晕目眩起来,脸有些烧灼的感觉,红的像是泼了血一样。酒瓶里也只剩下了最后一口酒,拉普兰德看着酒瓶愣了一下,随后苦笑道
“德克萨斯你不会喝醉了吧?那剩下来这点酒我可就喝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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