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适当注意身体。

也是，宋亚轩心想，毕竟市长儿子应该也不会过分在乎一个艺术节第一名。

抱着九分信心和一分忐忑上了台，稳定地唱完了整首，评委们听了之后也鼓掌。之后是一个询问环节，宋亚轩深吸一口气，还想在脑子里过一过提问回答模板。

“你唱得挺好的，但是为什么要临时更换曲目呢？”

这个问题不在宋亚轩的题库准备中，他说我没有，评委却把试题纸举起来给他看。

纸上印的曲目不是他报名时选的那首，但也是非常熟悉的名字，《夜莺》。

那一瞬间宋亚轩脑子里空白一片，他很慌，舞台灯烤人，他看见了第二排默默哭泣的A君。

艺术节第二名的宋亚轩逃跑了，没有接受颁奖。他查看了一遍又一遍报名系统，没错，他没有提交错。

宋亚轩发信息给A君，你在哪里，速来见我。A君没有回复。

老师听说了这件事告诉他不要担心，明天给他答复。评委们都坐上轿车走了，老师也急着下班。

神思恍惚地回到家和妈妈说了这件事，妈妈特别气愤，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了校长。两人在办公室里谈了好久，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但妈妈回来却莫名消了气。

“我为你争取到了名额。”她甚至喜气洋洋的。

“那位市长儿子呢？”宋亚轩张大了嘴巴，惊讶地问。

“他是第一名啊，不过你也能出国的。我跟你说说，那个校长果然吵不过我，我没讲几句就给我道歉了，还有……”

妈妈特别高兴，像在菜市场砍了五角钱的零头，占了天大的便宜。

宋亚轩在饭桌上提出要向学校打官司，一向不管不问的爸爸却突然严肃了起来，问他为什么。

“我本来可以获得第一名的!”

“不要和爸爸大呼小叫的。”妈妈把不爱吃的西红柿夹给他。

“多吃点，都是为了你好。”妈妈又开始了他的规划，“我和你爸拮据一点，你出国进修，回来工作能拿三万块钱一个月吧，那样我们就享福了。”

妈妈总是这样，提到出国这件事，前面必须加上一句“我们拮据一点”或者“我和你爸辛苦一点”，后面必须加上一句“那样我们就享福了”。

虽然爸爸什么也不说，但爸爸也是要享那三万块钱的福的。

宋亚轩吃不下了，他向爸妈说自己不想出国进修了，却被爸爸甩了一耳光。

真是不知好歹，爸爸是这样说的。

A君后来主动找了宋亚轩，他在钢琴房痛哭流涕，看来A君从市长儿子那里承受了很多痛苦，可为什么要嫁接到宋亚轩身上呢？

——你说我是唱《夜莺》还是唱《顿河》？

——《顿河》吧，《夜莺》不是你的风格。

——谁说的，我什么都适合的好吧，我就要唱《夜莺》!

宋亚轩的一句玩笑话让A君当了真，A君告诉市长儿子他要唱《夜莺》，但宋亚轩最后在系统上填的是《顿河》。

老师说可能是系统反馈出错了，感觉是一种很新的加害方式。系统错没错又有什么关系，即使宋亚轩唱了《夜莺》，表演台上也会有新的错误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