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瞎子:“听姑娘的声音,像极了老夫年轻时结交的一位好友,可否上前让老夫确认一下。”
闻言,她走回去坐下,陈瞎子起身伸手摸向她的脸,熟悉的兰花香萦绕鼻尖,他突然收回手。
她有些奇怪,只听他颤抖着声音问:“姑娘可是姓张,名唤张明月。”
“先生怎知我名字,先生以前见过我?”张明月微微愕然,反问道。
陈瞎子感慨道:“明月,这么多年,你的容貌分豪不改,想我如今....”
“不禁后悔当初没听你的话,执意前往云南。折了好多弟兄还有我的一对招子,无颜回去面对卸岭的众位弟兄,才隐姓埋名落脚此处,不曾想还能遇到你。”
“从前的记忆在我沉睡醒来后便没有了。”张明月蹙了蹙眉,随后问,“既然是旧识,敢问先生姓名?”
陈瞎子顿下了:“陈玉楼。”
张明月实在记不起以前的事,但是这个名字有印象,一声“陈大哥”脱口而出。
陈玉楼有些哽咽:“明月,时隔多年,还能听到你叫我一声陈大哥,也算无憾。”
说着,他拿出一把匕首递过来,“这个你拿去防身吧,算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对于以前的种种,张明月也只能感慨物是人非。
她婉言拒绝:“陈大哥,这个我不能收。”
“明月,你来这儿是为了找他的下落吧,不过我没听说有姓张的人来过。”陈玉楼叹了口气,“虽然你的身手我不质疑,但你一定要小心。”
“多谢陈大哥,我们有缘再见。”张明月礼貌致谢,起身准备离开。
陈玉楼握紧了那把小神锋,终是再未多说一句。
大金牙让胖子给钱,胖子拿出钱放在桌子上,合计了一下想伸手拿走。
陈玉楼眼疾手快的收走钱。
张明月和大金牙一脸嫌弃的看着胖子。
胖子小声嘀咕道:“我就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瞎。”
“瞎不瞎的关你什么事。”大金牙拉着胖子走。
四个人往回走,胡八一和胖子以及大金牙对张明月的事感到好奇
她保持缄默,后面传来陈玉楼的声音:“一叶孤舟落沙滩,有篙无水进退难,时来风雨江河溢,不用费力任往返。”
他们停顿了一下就回到房间,胡八一说:“真没想到,这区区一个古兰县竟然盘着这么一主,估计这老爷子当年也是个风云人物啊。”
“当年的风云人物,这会挨这儿盘着,这地不简单。”胖子接上话。
“也是哈,你看咱们还没到这儿呢,就差点让一怪鱼给弄死。这地皮没踩热乎呢,老瞎子又给咱一下马威,哎,金爷,你琢磨什么呢?”
大金牙回答:“噢,我琢磨,老爷子最后说的那四句诗呢。”
胡八一回答:“噢,那也是讲巽卦的,行了,别多想了,咱又不是冲这老爷子来的,就当长了回见识。”
“一句话,此地不宜久留,办完事赶紧走人,睡觉。”说完,人就躺下了。
胖子坐在胡八一床边看向张明月。
她倒在床上思衬着陈玉楼跟她说过的话,一时也没注意其他人的眼神。
胖子忽然问:“明月,刚才那老头说跟你认识,你讲讲呗,那老头以前干什么的。”
“他叫陈玉楼,按他所言,我以前确实跟他相熟,应该还一起经历过什么。”她看着天花板,挑眉淡声道,“自我醒来记忆就消失了,之前的事情没有印象。”
几个人听完她这话有些惊讶,那老头那么大岁数,她跟他以前相识,那她得多大岁数了。
胖子咂摸着嘴,试探性的问:“明月,你老实说,你今年多大了?”
张明月偏头看向他们三个人,皆是一副很好奇的表情,不由得失笑。
她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我也记不得了,睡吧。”
话落,留下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她。
“那老头说明月丝毫不改,那这不是长生吗?怎么做到的,这得吃多少防腐剂啊!”胖子悄悄大胆猜测道:
大金牙道:“我说胖爷,你这么好奇不会是.....”
“别胡说八道,哪有长生。”胡八一连忙打断二人的话。
胖子闭了嘴,又想到什么:“不是老胡,那四句诗我弄明白了。你看啊,一叶孤舟落,落沙滩,有篙无水进退难,时逢大雨江湖溢,轻舟已过万重山,对吧?”
大金牙在旁边提醒胖子,每一句都提醒,后来实在忍不了了:“不用费力任往返我的爸爸哎。”
胖子回答:“哎。”
“你还真答应是吧?”大金牙急了。
胖子笑着解释:“不不,我不是占您便宜。我是说呀,这,不用费力任往返,就,就这四句诗我弄明白了。”
大金牙压根不信:“您连词都记不住,您明白什么呀?”
“不,词我是没记住,但意思我弄明白了呀。”胖子反驳着,故作我都懂的意思,“您看啊,有篙无水江湖溢任往返,说的是什么呀?”
大金牙见状也问了句:“什么呀?”
“说的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呗。”胖子一副显摆的表情。
大金牙无语的看着胖子:“不是,您这哪儿都不挨着哪儿,这这,太牵强了你这个。”
胖子语调高了一些:“不牵强,不是,金爷我要这么一解释,那老瞎子说那话他就串一块了,你知道吗。”
“他不说咱大难临头吗,指的是什么,是说咱要栽女人手里。什么女人,会不会是那美国妞啊?”
闻言,大金牙一脸惊讶,忽然间外面传来声音。
胡八一睁开眼睛:“聊吧,又特么让你们聊爆缸一辆。”
胖子瞥了一眼对着大金牙勾了勾手:“你说咱怎么一聊那美国妞就爆缸呢?”
大金牙回:“肯定让您说中了呗。”
胖子和大金牙一顿笑,打完哈哈两个人回到床上关灯。
四个人起了个大早,收拾好后,在招待所要了一间包厢。
胖子说:“待会人来了让我们两个说,你别出声啊,你这人太仗义。”
大金牙附和道:“傻实惠。”
张明月没说话,她也想看看这李春来能带什么东西过来。
李春来抱着箱子进来,胖子殷勤道:“春来老哥,都带来了。”
“来,坐。”胡八一挂着笑脸。
李春来看了眼桌子上:“哎呦,这咋好意思呢,到了我的地方了,还让你们请我吃饭。”
胖子笑呵呵让人坐下接着说:“上次在北京啊请您吃肉,您不是没吃痛快吗,给您补补。”
李春来摇头表示没事。
大金牙客套道:“春来老哥,您看今天咱在这看东西,周围呢不方便有人。所以您委屈委屈,咱就在这招待所的包间里凑合凑合。”
李春来摆手:“不凑合不凑合,能不能再上两瓶啤酒。”
正好上菜的来了,胖子笑着说:“那个同志,加两瓶啤酒。”
“春来老哥,要不咱们一边吃一边看。”胡八一趁机提议。
李春来觉得可行,打开箱子拿出一双绣鞋,接着拿出扳指和金手镯。
大金牙拿过鞋子:“春来老哥,这就是在北京您让我看的那只鞋吧,还真是有一对哈。”
胖子站起来想看李春来带的箱子里还有什么,可李春来见状合上箱子,胖子尴尬的笑了笑坐下。
大金牙开始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聊了起来,送酒的人进来了。
张明月察觉他的目光有点是通风报信的感觉,想着这事肯定不简单,提高了警惕,站起身跟胡八一走了出去。
走在过道的路上,她说:“这件事不简单,小心为好。”
他点点头,两个人向前走着,回头发现陈玉楼靠墙站着在似乎是在等他们。
胡八一拍了下胸口说:“呦,嘛呢,老爷子,神出鬼没的,吓我一跳。”
陈玉楼没说话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符,递给胡八一。
“这什么呀,给我的?”胡八一接过看了几眼。
陈玉楼:“无功不受禄啊,我不能白拿你一张大团结呀。这张平安符是我精心所画,不同于他物,你姑且收下,我们之间也就算是两清了。”
胡八一笑着低头打开那张符看了看,再抬头发现人没了,有些惊吓。
张明月开口提醒:“他早就走了。”
两个人回去坐下,看着李春来,听着他们说医药费坐船的事,想着李春来肯定在说谎,他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有人进来上菜说了声菜上齐了就走了。
李春来开始松口,张明月更加明白了,这是个圈套,想着如何提醒他们几个人。
胡八一指了指桌子上的扳指:“金爷,你看看那扳指,我觉得那扳指不错,你给掌掌眼,看看里面有什么门道没有。”
大金牙拿起扳指,不解道:“扳指我觉得一般啊。”
“你看看,万一是贼好的东西呢,对吧?”胡八一提醒。
大金牙看了起来:“我瞻仰瞻仰。”
张明月带有暗示的说:“好好看看里面。”
“里边,我看看。”大金牙疑惑,透过扳指看向对面胡八一的手从脸上慢慢往上移动,对着他点头示意。
他看了眼李春来又看了眼胡八一喊道:“哎呦喂。”
胡八一说:“是不是。”
大金牙继续说:“得亏您提醒,这可是个好物件,比鞋好,这扳指给您五百。”
胖子和李春来同时喊:“五百!”
“五百,不是不是,我看看,怎么就值五百了。”胖子一把拿走扳指。
李春来递给大金牙一个手镯:“那你给看看我这个值多少钱,这是金的。”
大金牙拿过“得”了一声。
胖子愣了愣,忽然问:“您烫着了?”
大金牙打量着手中的镯子:“没错,打有狗那年我就没摸过这么烫手的好玩意儿。”
他笑道:“这东西一口价,八百。”
李春来胖子同时喊:“八百!”
“你有技术问题,你怎么看这就值八百了?”胖子震惊指着大金牙。
大金牙对李春来说:“就是八百,不许划价。”
说完,比了个七被李春来提醒又换成了八。
胖子慌了对着胡八一说:“不是,你劝劝他,他疯了。金爷肯定疯了,你劝劝他,不是真的。”
胡八一抬手示意:“哎,春来老哥,要我说啊,这么多货咱也别一样一样聊了,我们都包圆了。我给您一个整数。”
说完,他伸出一根手指:“一方。”
胖子急忙的拦住胡八一。
李春来不明白问:“什么是一方?”
胡八一看着胖子啧了一声,随后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一方就是一万。”
“一万!”李春来不敢相信的喊。
胖子呃了一声仰靠在椅子上,他们见状赶紧起来。
胡八一说:“兄弟,干嘛呢?”
李春来一脸高兴:“行行行行,成交。”
胡八一拉着胖子:“春来老哥,见笑啊,我这兄弟,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心情有点激动。我们先送他回屋歇着,我去取钱去您在这稍坐等我们一会。”
胖子刚要说出口的话,就被胡八一拿桌上的玉米堵住了嘴,两个人拉起胖子扶回去,张明月让李春来在这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