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蓝历史可以追溯到殷商时期,保留至今的城墙是明代的遗迹,这地方历史虽然悠久,但是名气不大,县城的规模也小,很少有外来人。
四个人跟着李春来,来到招待所,李春来跟门口坐着的妇人要了一个四人间,带着四个人去往房间的住处。
王胖子对着胡八一颇有些迷信的说:“老胡,我跟你说不吉利太不吉利了,出师不利,赶紧洗个热水澡转转运。”
路过一处院子,戏台上面的人不知道在唱着什么,他们驻足停下看了一会接着走。
胖子还在和胡八一说着什么话,大金牙冻得佝偻着道:“行了,你们三位都是高人。”
李春来留下一句明天早上带货来,就先行离开了。
胖子看上戏台上唱戏的人喊了一声好。
张明月和胡八一看了一眼算命摊走进去,胖子和大金牙跟在后面。
四个人找到房间进去,问招待所的服务员,有什么吃的东西卖么。
服务员说只有面条,于是他们要了几碗面条,多放辣椒,吃得出了一身大汗,张明月自知不便就先等他们换好了衣服才进去。
打完热水回来的胖子念叨着:“什么破地,连个热水澡都洗不了。”
“知足吧,这就一小县城,你以为在家呢。”胡八一随口怼了一句。
大金牙接着话说:“可不是吗,胖爷,这儿能有点热水让咱们擦把擦把,就可以了。”
胡八一边脱鞋子边说:“就是的,能活着过来就不错了。”
“不过也是哈,谁能承想这河里真有一铁头龙王。”胖子说着脱下了自己袜子,还闻了闻。
胡八一脱下自己的袜子:“所以啊,也别怪当地人迷信,谁见到这么大的鱼不当神仙供着呀。”
胖子语气转高:“就是迷信,神仙什么时候吃人了。啊,没事供这么一破鱼干吗呀。”
大金牙卷着裤子:“胖爷,这话还真不能这么说,你想胡爷这分金定穴,不也是建立在所谓封建迷信的基础上吗,对不对。”
“胡爷,我这一直有个问题要请教您。您说,这历代帝王,从秦始皇一直到溥仪,这几百个皇上,风水上经常讲龙脉,这么些皇上,得有多少龙脉够埋他们的。”
胖子道:“这加一块儿我估计也得够一营的。”
胡八一答:“我告诉你们啊,其实啊,这龙脉有的是。”
张明月见几人出去还谈论着龙脉的事,不免失笑。
她把湿衣服换下来,把头发散下来,用毛巾擦过身体另换一套衣服准备去找他们。
刚走到门口,她就看到胡八一回来套上短袖,有些不解道:“胡大哥,你要出去吗?”
胡八一看着张明月有些失神,随后说:“遇到一个算命先生,去算一卦。”
“一起吧,我也想卜上一卦。”她听着有些好奇。
张明月跟着胡八一出门碰见胖子大金牙和算命先生,他们两个看她的眼神有些不自然。
她看了看自己,也没看出来什么不对的地方,出声问:“怎么了?”
胖子和大金牙没回答,胡八一眼神警告二人,她没看到便没多想。
可是当她看到算命先生的时候有一种熟悉感,那人头戴一副双元盲人镜,留着山羊胡子,端坐在凳子上,一手握着竹棍。
她总觉得是见过并认识的,压下心中的想法跟着他们走到算命摊前。
算命先生听到她的声音认出了她,但是没说话。
胡八一让张明月坐下,她摇头,反而让他坐下。
胖子吃着花生米打量着眼前的摊子道:“老头,你这家伙什置办挺齐的啊。”
算命先生抬头没说话。
胡八一看着眼前的算命先生,问:“老爷子,敢问您怎么称呼啊?”
算命先生道:“老夫就是个瞎老头,眼瞎就叫我陈瞎子吧。”
胖子想了想用拳头砸在摊子上的书上:“嘿,你说当年我们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时候,怎么没把你给抓起来呢。”
“哎,你给我说清楚啊,我们怎么就大难临头了。你要说不清楚,你信不信我把你这算命摊给你砸喽。”
张明月盯着算命先生看了好一会儿,或许,在她消失的那段记忆中见过这人。
胡八一摸着下巴笑了笑,给了胖子一下:“你说什么呢。”
陈瞎子自傲的轻哼一声:“你这个不积口德的小辈呀,真乃是慧根全无啊,不值得老夫为你多费口舌。”
那熟悉的腔调让张明月依稀认定听过,却无从想起在哪里听过。
陈瞎子指了下胡八一开口:“不过这位,我倒是愿意说一说。”
“不是他这什么意思呀,他瞧不起我是吧。”胖子低下身对着胡八一说。
胡八一:“人家是懒得接你那茬,谁让你上来就要砸人摊的呀。”
胖子当即反驳:“我没砸。”
陈瞎子也不管胡八一是不是愿意,伸手就在他脸上乱捏。
胖子和大金牙同时问:“什么意思?”
“不是老,什,什么意思啊?”胡八一也不明所以的发问。
陈瞎子答:“让我摸摸。”
“摸,摸什么呀?”胡八一不解。
陈瞎子摸着胡八一的面部:“摸骨。”
胡八一挣扎着却也没躲过去:“不是等会,我说,我跟您说算了。哎。”
陈瞎子一边摸着胡八一的头,一边说:“历代家传卦术,相术惊奇匪夸,一个竹筒装天机,数枚铜板卜万事。”
胡八一有些别扭道:“不是,您别......”
“摸骨观言不需言,便知...”算命先生顿了下收回手,“嘶,便知高低贵贱。”
胡八一摸着自己的脸,胖子凑上去摸一下被胡八一挡开。
“摸出什么来了?”胖子纳闷道。
张明月看陈瞎子坐下,又看向胡八一。
胡八一摸着脸道:“不是老爷子,您别在这危言耸听行不行。我劝您一句,迷信思想终要弃,党的光辉照我行,知道吗。”
“怪哉,怪哉怪哉怪哉。”陈瞎子忽然奇道,“怎么这位这长相,与老夫年轻的时候,颇有几分相似。”
胖子他们几个人一听就笑了,张明月狐疑的目光在陈瞎子和胡八一脸上扫过,脑海中隐隐约约有个模糊的影子。
胡八一看了看他们,随即说:“不是,什么意思,您这变着法的占我便宜。”
“老夫这是在抬举你呀。”陈瞎子解释道,“凡人蛇锁灵窍,必有诸侯之位,看来你也是个不小的朝廷命官。”
胖子一听,乐得“哎呦”一声。
“诸侯,这要论现在,诸侯那是封疆大吏呀。在地方,那是省长,在军事上那可是军区司令。”胡八一补充完,反问道,“老爷子,您看我是像省长还是像司令啊?”
胖子吃着花生米,在一旁插嘴:“说漏了吧,老头,要我说你连编谎话都编不圆。你得这么说,你说,他儿子以后是诸侯,这就没错了是吧。”
陈瞎子不以为然,冷哼一声:“一口一个老头,一口一个老头在这逞这口舌之快,你就不怕让旁人听了取笑你不懂长幼之序。”
胖子瞪着眼睛不乐意道:“不是,那我叫你.....”
“算了算了。”大金牙直接打断。
“老爷子,这易经八卦,风水秘术呢,博大精深,包罗万象,自有其用处。”胡八一也不含糊的说,“您要是借着这个骗人敛财,那可是侮辱咱老祖宗的智慧呀,您说是不是。”
陈瞎子点头表示认同:“不错呀,周易八卦的确是精妙深邃,自古风水秘术也都有不传之秘。”
“除了真正懂得寻龙诀的正牌摸金校尉,旁人又怎知这其中奥秘。尔等小辈口出狂言,也敢取笑老夫。”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胖子就说:“老头,你还真说着了,我们就是真...”
胡八一抬手示意胖子别说:“老爷子,刚才您不是说我们马上就会大难临头吗,得。今儿我就在您这卜一卦,咱们看看,啊。”
说完,他拿起铜板用双手握着,闻到铜板上有一阵香气晃了晃手,松开双手,铜板落在桌子上,几人凑近查看。
“字为阳,面为阴。”胡八一指着铜板,解释。
大金牙笑着夸胡八一:“行啊,胡爷,这就一个没翻过来。”
“要是都翻过来就好了。”胖子也乐呵的附和。
“离上乾下,大有元亨。”胡八一接着解读卦象,“老爷子,这可是上上卦。”
胖子指着陈瞎子,一字一句道:“听见没老头,大有元亨,不是大难临头啊。”
陈瞎子神色傲然,轻呵一声:“看来这位也略懂一点八卦的皮毛。可惜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呦,那我倒要听听,这火天大有卦还有什么讲头。”胡八一来了兴趣,虚心道。
陈瞎子:“尔等仔细地瞧瞧,这六枚铜钱是在什么方位,可是在东北方。”
张明月扫了眼桌子上的铜钱,又看向陈瞎子,了然一笑,这是听声辩位。
陈瞎子接着说:“尔等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
大金牙拿出手表看了下:“八点半,哎,这算卦和点还有关系呢。”
“八点半,这就对了。”陈瞎子伸出手指算了算,不紧不慢,“现在正是癸亥日,壬戌时。东北方正是死门,火天大有遇到死门。只怕是,得意忘形,胜极而亡啊。”
大金牙摸不着头脑的问:“胡爷,怎么又出了个死门呀?”
胖子盯着铜板着急的来回看,不明道:“死门,这,死门在哪呢,哪个是死门哪这?”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胡八一思考片刻,看向陈瞎子。
他转过身,胖子和大金牙蹲在前面,他继续说:“这死门是奇门遁甲里的八门之一。以前倒是听说过有高人在算卦的时候,要确定一下八门的方位,没想到这老爷子还懂这个。”
胖子抬头看了看陈瞎子说:“这么说,这老头是高人哪。”
陈瞎子笑着,几人回过头听他说:“话已至此,老夫哪有见死不救之理呀。送上一卦,尔等可曾听说过巽卦。”
他握着铜板晃了晃,松开手,铜板落下:“一为阴,二为阳,三为阳,四为阴,五为阳,六为阳,此卦便为巽卦。”
说完,重重拍了下桌子。
“这老头是真瞎还是假瞎呀。”胖子小声嘀咕。
陈瞎子:“巽为风,又同逊,意思是顺从。可这问题又来了,这主方与客方,究竟是应该谁顺从谁呀。”
“老爷子,受教了。”胡八一一脸严肃的说完起身离开。
大金牙笑呵呵道:“老爷子,天不早了您早些歇着,我们走了啊。”
胖子附和道:“回见了啊。”
张明月刚走两步,身后陈瞎子突然开口喊:“那位姑娘请留步。”
胖子和大金牙同时看她,胡八一也转过来看向她。
她驻足回头,浅笑道:“先生可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