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明月洒落一地银光，伴着料峭晚风为这夜晚平添几分凉意。钰袖坐在河岸，见河水泛盈碎光，一时兴起，敛了裙摆，赤裸双足探入水中，自下蔓延而来的冰寒使她忍不住打颤，却又赌气般不肯缩回，尚自不住摆动双足，打出许多水花。铃儿也不劝阻，任她作弄，取了房中枕头往地上一扔，枕来瘫躺在钰袖身旁。

远处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火光，是双目所及景象中唯一的暖色。火光来于船上，随船渐近。钰袖略感好奇，这个时辰航船，她第一次见，就欲拉铃儿一起瞧一瞧。可铃儿倦意压身，哪似她那般精神，只有气没气地应和两下，身子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躺着。

钰袖见状也知铃儿累了，便打消了念头。可这好巧不巧，船只偏又停靠在附近，一道黑影掠空而来，直冲向自己。

“铃儿，快醒醒，有危险。”

钰袖一边出言提醒，一边起身迎击。但见黑衣人手持折扇，直朝肩头刺来，钰袖堪堪侧身躲过，又见扇面忽展横扫而来，钰袖撑臂外格，正待变招时，铃儿横掌自后方劈向那人腰间，黑衣人见状不妙，赶忙侧撤数步。铃儿向以轻功自傲，哪肯见人在她面前逃脱，当下运功轻身，脚下加力点地，身形直冲而出，立时欺近，单掌拍出，黑衣人收扇横架来挡，却见铃儿由掌换抓直取手腕，当即拇指一拨，折扇竖起，恰巧立在铃儿掌心之前，铃儿见状不得已收招。

正自郁闷中，肩头微沉，听得钰袖自耳边说道：“铃儿，看我的吧。”

铃儿知钰袖好胜心起，已然不便劝阻，也就任由她来了。

钰袖与黑衣人相对而立，长舒一口气，各自摆开架势。

黑衣人前踏一步，折扇自左下往右上一掠，好似剑客拔剑，也是艺高人胆大，钰袖不退反进，已入了折扇所及范围，微一斜身，躲过折扇，反肘撞向黑衣人胸口，黑衣人回掌来挡，掌心兀自一震，劲力蔓延至全身险些站不稳脚步，再定神时，只见残影晃向身后，当即稳固下盘，微转上身折扇倒劈而出，钰袖横臂挡下，足下发力往其脚踝一勾，顺势屈膝抵在其腿弯着力下按迫得黑衣人不得已单膝跪地，黑衣人虽是受制，手上却未松懈，倒劈失手，竟运力送扇绕钰袖小臂旋转半周，自下方回手，转劈为刺，直指钰袖肩头，钰袖嫣然一笑，扣指弹在折扇侧顶部，黑衣人只觉虎口一热，手腕屈弯，吃疼松手，钰袖凌空一抄取扇在手：“怎样？还要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