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了,不打了。”黑衣人悻悻道。
钰袖听这嗓音好是熟悉,偏又一时想不起是谁,赶忙收手撤身,反拢衣袖立在一旁,心里忖度起来。黑衣人起身理了理衣襟,摘下面巾,笑道:“白姑娘不认得在下了?”
钰袖先是一怔,旋即将折扇掷回,掩唇笑道:“崔公子武艺进步不小呢。”
崔玉接下折扇略感羞愧,挠头道:“与白姑娘相比还差得远呢。”
正自应答,眼睛顺带绕钰袖周身一瞄,恰巧见她流雪踝节外露,玉足不蹬绣鞋,一时成痴。忽觉肩头沉痛,心绪稍收,铃儿正单臂按在他肩头,挡在他与钰袖之间,眼睛斜睨,显然没几分好气。
“公子哥,你来这儿干嘛?”
崔玉左右探看一番,才神秘兮兮地问道:“白姑娘的娘亲来过没?”
“已经走了,”话才出口,心里生疑,又问道:“你怎知道这事?”
崔玉身体一僵,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整话。
铃儿见状便知白沐贞能找到此处与他脱不了干系,叱道:“好啊,定然是你泄了风声是不是?”
崔玉连连大摇其手,解释道:“是我爹托他旧友找到的消息,当真不是我泄露的。我得知此事时,伯母已离去数日,我来此地不过想帮忙周旋一下。”
铃儿本就没气,只因他先前失态便想借此责难一下,又知他来此也是一番好意,心头自然软了,但嘴上却没有:“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吧。”
说罢便拉了钰袖头也不回地步向客栈。
“等等,”崔玉忙叫道,“这天色已晚,往来不便,不知可否容我去店中休息?”
铃儿驻足侧首,坏笑道:“可以啊,不过我们客栈住店很贵的。”
“铃儿,咱们之前没少受人家照顾,怎能再收银两?”
“钰袖,似你这般开店,非得关门不可。”铃儿伸指直戳钰袖前额,出力不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钰袖瘪嘴冷哼以示不满,却也不好忤逆铃儿。
反倒是崔玉极为豁达,微笑道:“只要容我住店便可,银两好说。”
“好吧。”
得到应允,崔玉忙自船上取下两个大包裹,而后招呼船只离开。
铃儿本以为他住一晚便走,如今见他这般行头,却不知要住到何时了,但自己既然答应了自无反悔之理,只好白他一眼,径自拉着钰袖回了客栈,崔玉则抱着两个大包裹笑嘻嘻地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