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坐在檐下闲谈,过去许久,窗外的天色依旧暗沉,但雨声却渐渐平息,想来再过一阵,这雨便能停了。
“这雨总算要停了。”季元启撑起身子,一副百无聊赖的神色。
“看这天色,怕还没完。趁着间隙,我们早些回去吧。”花芷摇道。
“英雄所见略同!小爷先走一步。对了,芷摇、冰月,明早社团纳新,你们回来吧?”季元启道。
“社团纳新?”花芷摇疑惑问道。
“你们不知道?也罢,明早来广场看看,就知道了。”季元启对花芷摇的疑惑不多解释,只眨眼一笑,便转身离去。
很快,这学堂中的人走了大半。雪冰月两人也起身走向微雨之中。冰凉的雨珠打在头顶,生了一丝寒意,花芷摇边走边抬手,接了几点雨水在手中。
(没想到初入学第一日,竟是这样结束的,但也很有趣。)天际雷声阵阵,她正准备叫还在接雨滴的雪冰月一口气冲回庭兰舍时,两人的头顶却忽然多出了一把伞来。
花芷摇正想询问。一道声音便响起了“花亦山中天气多变,即便是微雨,也还是要小心些。”
花芷摇和雪冰月侧目看向声音来源的华衣女子,她们向她道谢。“多谢先生。”花芷摇看着眼前怀抱火狐的华衣女子,连忙行礼,雪冰月也同她一起。花芷摇又不免疑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雪冰月神色淡淡,对于华衣女子的出现,没多大意外。
“这明雍一日,郡主与雪家主收获如何?”华衣女子问道。华衣女子问的虽是花芷摇,却看向雪冰月。
眼神交汇的那一瞬间,她们周围的气氛一阵寒冷,滴答的雨声犹如开战前的倒计时,她们眼中仿佛只有彼此,完全忘了还有花芷摇这么一号人物在。
瞧着这情形越来越难看,花芷摇出声打断了她们两个。“我们……收获颇多。对了,书院之中不是不论朝礼吗?先生为何一直唤我们尊称?”
“我虽是明雍的先生,却也是朝中人。学礼与朝礼,于我而言都没那么重要,这称谓不过随心罢了。”说话间,华衣女子恢复了之前的样子,雪冰月也收回了目光。
听了这话,花芷摇又对这位先生生出几分好奇。华衣女子仿佛看出她的疑问,这次倒没有继续卖关子。
“我是程筠。明雍之中,专管乾门学的先生。”程筠道。
乾门学?今日暗室中这个词,她便回去细想……似乎在哥哥的家书中见到过,但记不太清细节。
“我来此便是告诉你们,你们已是被乾门学选中之人。”程筠道。
“选中……我和冰月?”花芷摇转头看雪冰月,雪冰月依旧神色淡淡的样子,对此没有什么表示。
略过思索一番,她拿出了之前的五枚乌石“之前回书院得晚,还未来得及将这五枚石头还给先生。”雪冰月道。
程筠腾出右手,拿过雪冰月递来的五枚石头,收进袖里。
雪冰月将五枚石头还给程筠之后,两人便再无交集。
“你刚才的反应,到让我想起了你的哥哥花枕。”程筠道。
花芷摇心头一跳,连忙抬头看她,而程筠只是柔柔一笑。“先生曾见过家兄吗?”
“你的兄长花枕……曾是乾门学最出色的学子。”程筠怀念似的,抚摸怀中的火狐。
一路上,皆是花芷摇与程筠在对话,雪冰月安静得像消失了一般。
她边走边接从天空中落下的雨点。程筠的出现,让她想起了那场红烛之宴,那在座的一众人,真的是“满座衣冠,一堂禽兽”啊!因而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声音很轻很轻,没人注意得到。
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一点点的被出现的人勾起,玉梁贪污案、越阳同文大会、苍阳万灯节……唉!这条路可真是长啊!
程筠将花芷摇两人送到寝舍的廊下,点点头转身离开。两人沿着回廊往寝舍方向走,一路上,花芷摇都在思索着花枕和乾门学的事。踏入庭兰舍之前,她的思绪突然被一阵喧哗声打乱。而喧哗的方向,正是她的寝舍。
“摇儿,我实在太累了。我先去睡觉了,那里你自己看着办。”沉默一路的雪冰月开口说话,她打着哈欠,留下花芷摇在原地,自个儿回寝舍去了。
她回去的时候,桓媱正与一武服少女激烈争执,周遭学子将目光都锁定在她们两个身上,根本就没人注意到雪冰月,她就那样绕过他们,进了寝舍里去。
“你到底交不交?”桓媱道。
“嘿,有意思了。你算什么人物?本小姐的东西,你说给你就就给你!?”曹小月道。
花芷摇不明所以地走进庭院,看向庭中争执的两名少女。围观的学子们都在紧张的氛围中缄默着。
“我说了我只是在找东西!你开了锦囊给我看看,我自然不会为难你!”桓媱道。
“凭什么给你看?本小姐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我曹小月生平最不屑偷鸡摸狗,更看不惯你这种仗势欺人的行为!”曹小月道。
“蕊儿,发生了何事?”花芷摇走近白蕊儿身边问道。
“桓同砚好像丢了东西,正在女舍中寻找……哦,对了,这位便是我们的新舍友,小―曹小月。”白蕊儿道。花芷摇正想转头去看那位新舍友曹小月,却被白蕊儿叫住。
“咦?雪儿呢?她怎么还没回来?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白蕊儿这么一问,让花芷摇一阵惊讶。不过转念一想,这周遭这么热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桓媱和曹小月身上,没看到雪冰月也是正常的。
“她现在已经回寝舍里休息了。”花芷摇道。
“呼,人没事就好。”白蕊儿似是松了一口气。
花芷摇再次转头。她仔细端详那少女,一身武服劲装,又是那般硬气耿直的性子……难道是驻扎鄢南的宣威将军曹将军之后?
她又看向房中摆放的几件未拆的行李包裹,意识到曹小月应是刚来不久。但看来,眼下不是打招呼的时候。
“本小姐最后说一遍,你那东西,本小姐没看见、不知道!听懂了就从本小姐的寝舍里出去!”曹小月大喝道。
“你——”桓媱对曹小月说的话,怒不可喝,
“两位同砚,请先消消火。”花芷摇眼见两人都动了真怒,忙插进她们之中。到底发生何事,可否说来听听?或许我们也能帮上一二。”
“这人跑过来就要看我的锦囊,没驯过的军马都没这么不懂事的!”曹小月道。
“明明是你心虚胡乱攀扯!若不是心怀鬼胎,为何不肯给我看过了事?”桓媱怒气冲冲地说。
“桓同砚,你为何要看曹同砚的锦囊?”花芷摇在中间调和地说。
桓媱胸口起伏,似乎是在强忍怒火,从怀中掏出一枚锦囊。“这不是,方才在学堂中你的锦囊吗?”花芷摇疑惑道。
“但这并不是我的锦囊。”花芷摇微微一怔。这锦囊款式无甚特别,若是把方才学堂里各个学子身上的锦囊收在一起,也看不出什么差别。
“我放才回寝室沐浴后查看锦囊,才发现……里面的东西竟然没了。细看这锦囊与我那枚也有些细微差别。”桓媱道。
“你怀疑有人拿错了?”花芷摇道。
“胡说八道!本小姐路上耽搁了,才到书院,连你都没见过,怎么可能错拿了你的东西!”曹小月生气地大喝道。
“小月儿,你少说两句……”白蕊儿过来劝曹小月。
“曹同砚是何时到的庭兰舍?”花芷摇道。
“戌初!我正好看了更漏。”曹小月道。
“桓同砚,你何时入浴的?”花芷摇转而又问桓媱。
桓媱皱起眉,少了几分怒意,像是在思索。“应是戌时过后一阵子,戌时一刻上下。”
“蕊儿,曹同砚来了后,一直在寝舍内吗?”花芷摇问道。
“是的,我在帮小月整理她的行李,可以为她作证。”白蕊儿道。
“那便是了。桓同砚,据此看来,曹同砚反应绥激烈了些,也是性情所致,没有拿错的可能。”花芷摇下结论地说。
曹小月不怎么高兴地打量着桓媱,但没再说些什么。桓媱听过花芷摇的推论,虽然有些余怒,但也不再多言了。
“此事是桓同砚心急,但也属人之常情,各退一步如何?”花芷摇道。
桓媱眼角微跳了两下,抿起唇角,似乎在隐忍,最后还是走了上来。“……的确实我心急。曹同砚,莫要见怪。”曹小月僵了一下,挠挠头,把自己的锦囊拿出来,打开给桓媱看。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给你看过安个心就是了。本来我也不怎么用,要不是这是蕊儿小时候送给我的……哼。”锦囊内装着个小纱包,隐有淡香,似乎是一些寻常香草。
“多谢曹同砚。”桓媱道。
“桓同砚,宵禁将至,你的东西出不了书院。明日将此事上报,让司业先生处理,你看如何?”花芷摇提议说道。
桓媱沉默半响,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一场风波总算落幕,她们三人进入寝舍。
方才二人僵持的时候,桓媱压着怒气,首先致歉,怕也是因为曹家眼下的势力,实在是桓家敌不过的。又不愿被倚势压下去,又不得不低头,这种无奈……她倒是可以理解。还好曹小月不是那种人。
“刚刚,谢谢你了。”半响,曹小月出声,语气却很别扭,花芷摇抬眼望去,她和花芷摇错开了眼神,仍是凶巴巴的表情,却有几分可爱。
“无妨,日后我们都是同砚。”花芷摇道。
花芷摇等人相互交谈,期间谈到雪冰月的事,曹小月震惊不已,直到宵禁钟声响起,三人方才入睡。
微雨将歇,青衣人不紧不慢地在雨后石板上徐行。来时的伞已不知所踪,或是留在了别的地方。
他仿佛感受到什么,停下脚步,抬头向不远处的高阁望去。高阁檐宇之间,似有一道视线带着雨湿的凛冽,落在了他身上。
一声轻笑,随风消弥。“雨停了。”高阁之上的身影高举手中盏,像是向他示意。玉泽弯弯唇角,似乎对那人回以一笑。
脚步声消失在宵禁后的书院深处。而阁中人注视着那抹碧色消失的方向,许久,才转过身去。高阁之上,碧阶之前,空无一人――好像从未有谁来过。
翌日,书院广场晴空万里,人山人海。花芷摇和雪冰月跟着曹小月、白蕊儿来到广场上。
“哇!这就是明雍十景之一的百团纳新。”曹小月惊讶的说道。
“早就听说明雍学子才艺颇多,师兄师姐们自立社团,科目纷繁。”白蕊儿道。
“哎!摇儿你们可有中意的社团?”曹小月转过头,对着后面的三位少女发问。
“我听说糕点社的师兄师姐很和气,打算去看看。“白蕊儿道。
“我打算去季元启那看看。”花芷摇道。
两人都各自发表自己的看法,却唯独不见雪冰月说话。曹小月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她。
只见她此时揽着花芷摇的手臂,一副无力至极、眼睛半睁不睁的模样。感受到花芷摇三人疑惑的目光,她懒懒的回答。“摇儿去哪,我就去哪。啊~~”
她说完还不忘哈欠一声,以表示自己真的很困,很想睡觉。
“雪儿你怎么这么困?不会是我们昨晚吵到了吧?”曹小月道。
“没有没有。是昨天的书院考核太折腾人了,以至于我到宵禁才赶回来,之后又被叫去后山上课,紧接着倒霉地下了一场雨,一路上都是跑回来的。这一章程下来,我能不累吗?”
雪冰月说这话时,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无力的闭上了眼,不再说一句话。
“你说的考核,可是去宣京那件事?”曹小月两眼放亮,直勾勾地盯着她。雪冰月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即便见雪冰月这副模样,曹小月也依旧热情丝毫不减一点。她正想继续追问,却被身旁的白蕊儿阻止。
“蕊儿,你这是干什么?”曹小月不满道。
“小月儿,我知道你好奇雪儿她在宣京的事,但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说完,白蕊儿朝曹小月摇了摇头,曹小月看雪冰月无力的样子,终是败下阵来。
“我知道了。”曹小月道。
“那我和小月儿就离开了。”白蕊儿打完招呼,就与曹小月离开了。
随后,花芷摇两人也离开,朝音律社而去。
“怎么样?小爷这水平,够入社了吧?”季元启道。
花芷摇两人一到音律社处,便听到季元启这一突兀的声音响起。
“自然是够了。没想到季师弟能够将入门级别的曲子吹到这个地步!”音律社的师姐夸赞着季元启说。
季元启一听,哈哈一笑。“有眼光嘛!那不知道我想当社长的话,需要什么条件?”刚才说话的师姐脸色一僵,其他音律社成员一片笑声,满脸都是瞧不起。
“哼……想成为社长的话,那必须要在音律上强过其他社员才可。”音律社师姐道。她的语气中带着看不起的意味。
“这个还不简单!”季元启轻松地说道。他对这位师姐说的话,显然是不放在心上的。他这自大的态度,着实让在场的音律社成员心中不爽。
区区一个新生就敢这般挑衅他们,真拿他们的实力当摆设啊!“季师弟好生自信啊!我倒来会会你,看你究竟有何本事。”一男学子拨开人群,来到季元启面前。
花芷摇两人来到人群当中。只见季元启与那音律社师兄面前摆着许多乐器,是她也认不全的。“你要小爷用什么乐器,小爷就用什么乐器。”季元启瞧着眼前的乐器,自信一说。
论乐律,可没人比得过他。这点难度,于他而言,不过小菜一碟。“好大的口气!我也不欺新人,你即擅使箫,用箫便是!”男学子生气道。
“那我就多谢师兄了!”季元启道。
那师兄对季元启的反应微怔,很快坐下,猛地一拂长琴,琴弦错落铿锵,正如他胸中怒意。季元启闲适一笑,双目却亮得惊人,平白多了一股势如破竹的锐意来。
只见他勾起长箫,轻松一跃,便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跃上树梢。
少年将箫管置于唇边,一段悠扬的乐声便缠在树间,又被静谧的风传至远方。箫声阵阵,起势轻灵柔缓,却很快为在场的人铺就了一个新的世界。
花芷摇感觉自己好像被旋律带入另一个世界中,眼前箫声铸就的世间慢慢有了颜色——那是一片青蓝色,日光的少年眸中的光相辉映。
世间如此沉郁,草木敛去生机,远处的飞鸟仿佛被少年的箫音吸引,驻足在他周围,枝上、肩上,点缀其间。
然而,在众人的心因而涌起阵阵冰霜之际,箫音忽然一转——仿佛春雷阵阵,万物萌动,氤氲生机的蓝花楹树逐渐绽满平原。阳光穿破云雾,微风拂过大地。
箫声仿佛牵动每个人心底的恐惧、愤怒、悲伤,又在下一刻注入无尽的勇气、喜悦、安然……众人逐渐沉浸,随着这片风雨飘摇的尘世起伏,直至结束仍有余韵在众人心中流淌。
(他心中……竟有如此乾坤吗?)花芷摇心中震撼。
风送走了同样被箫音吸引而来的雀儿,虚空的静默却似乎将少年禁锢于树梢。人群中不知谁感叹了一声,他才匆匆回神,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诶,芷摇你什么时候来的?”季元启跳下树,来到花芷摇身前问候。
“有幸目睹了季大少爷的献艺全程。”花芷摇道。
“嘿嘿,有没有被小爷的技艺折服啊?”季元启道。
不等花芷摇回答,一阵不合时宜的笛声忽然响起,不由得引着季元启和花芷摇去寻来源。
一段凄凉的乐声环绕于蓝花楹树之间,恰逢此时,大风吹落枝上花朵,蓝花楹散落成瓣,她们心有灵犀似的停留在树下少女身边,为她下起一场花雨。
配合此音,让在场的人都觉得,这非“花”雨,而是少女悲伤的泪雨。笛声阵阵,起势忧郁深远,此曲仿佛有魔力般的,竟令众人觉得自己看到了一片月色的庭院。
眼前的蓝花楹树好像在凋零,落地的花瓣在哭泣,晴朗的天空,刹那间黯然失色,被一片黑暗笼罩,只有月亮在独自闪耀着。
在场的人都被这首曲子唤起曾经最痛苦的回忆,久久沉浸于其中,回不过神来。
花芷摇对这曲中意,感触最是深刻。父母战死、南国公府没落、兄长离去,过往的一幕幕浮现于她眼前,他们的音容笑貌,离去的背影,她想伸手抓住那一抹身影,可终究是徒劳。
她无力阻止那一切的发生。听着听着,她眼眶红了,泪水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奔涌而出。
等她回过神来时,笛音已不是刚才那样压抑忧伤的音调,反而是滔天的怒意,每一声都犹如金戈铁马之势,阵阵击打在他们心上。
到结尾之时,笛音尽是空灵清澈,亦如毫无波澜的平静湖面。花芷摇她仿佛看到了故乡南塘的月下十里风荷之景,身上所有的重担都在这一刻放下了,身心轻松无比。
在场之人看到的却是充满生机的春天,开满百花的的花海,蝴蝶与蜜蜂在花间飞舞。
一曲终了,但众人仍沉浸于其中,只有季元启从那曲子里醒过来,他带动全场,将掌声送于在蓝花楹树下吹奏的少女。
巨大的掌声,拉回还沉浸在曲中的花芷摇,当她恢复过来,才知吹奏这首曲子的是雪冰月,这个答案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平时那么阳光明媚,还很聪明狡猾的雪冰月竟有这般心境,她曾经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有这般心境。
“敢问师弟师妹,这两首曲子是何人所作?”与季元启对战的师兄迫不及待地上前来询问两人。
“嘿嘿!暂且保密!”季元启道。
“为何?”音律社的师兄紧追不舍地继续问。“作曲的……是两位世外高人,我们答应了为他们保密。音律可传情、可通感、可叙事……人情人欲混于其中,你们能听懂曲中真意,也不枉……那两位世外高人日夜琢磨了。”
季元启得意的说。那位师兄不信季元启一面之词,故而又转头看向雪冰月。此时的雪冰月已经从之前的悲伤情绪中恢复过来了。
“他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雪冰月双手一摆,表示自己被人问两遍很无奈。
(真的……是这样吗?)花芷摇显然是不信他们的说辞。
“芷摇,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对了,你们要不要加入音律社和小爷一起玩音律?”季元启问道。
“谢季大少爷好意了,不过我还想看看其他社团再做决定。”花芷摇道。
“我的话……”季元启立刻打断了雪冰月的话“芷摇她不加入就算了,但你可不能不加入。”季元启道。
听闻,雪冰月来了兴致“为什么?”
“你天赋这么好,比小爷我……就差那么一点点,不加入,岂不是浪费?”季元启边说边在两根食指之间拉开一点点的距离。
“等我成了社长,你就是副社长。之后,再凭你我的实力,成为大景第一乐团,也不是没可能。到时候,咱们俩都是团长。怎么样?这个条件心不心动?”季元启道。
“大景的第一乐团团长?这个条件确实够心动。好吧,既然季大少爷这么诚意相邀,我就答应了。”雪冰月道。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啊!”季元启道。
“我是那种会反悔的人吗?季大少爷你就放心吧!”雪冰月说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芷摇,小爷我和冰月先去打音律社的天下啦!”季元启道。
“摇儿,我就先走了。剩下的,你慢慢逛吧!”说完,雪冰月就和季元启头也不回地跟着音律师兄师姐去登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