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与铁轨的摩挲声音渐渐的平息了。伴随着列车员嘹亮的报站声,列车缓慢地驶进了信阳站。
其实这一座城市,仅仅是一座普普通通的不出名的小城。然而,因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它在京广线之上便显得尤为重要。信阳,是京广线在淮河南岸走过的最后一座城市。更是河南省最南端的城市
古悦对这座城市并不熟悉。或许他的确许多次乘坐火车经过过这一座城市。然而他就从未有下过车好好看过这座城市。
车门徐徐打开。一批批旅客熙熙攘攘的从古月的身边擦过,也有一个个形形色色的身影从他的身边喧闹的穿过。
古月,只是默默的望着那一个个陌生的影子,没有说话。他知道。要去呻吟中,有一夜暴富的所谓成功人士。有勤劳质朴的农民兄弟。有学富五车的科学家。还有不久前下岗的工人兄弟。或者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他们之中或许有的人在社会上与古月混的惨淡。或许有的人早已享受的荣华富贵,而只是想通过坐绿皮火车的方式来体验一下下层的新生活。
他们之中或许要么身份高贵,要么身份低贱。但是或许都有个职位。与职业。然而古月又算什么呢?在他们之中,他固然是算一个知识分子了。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现在真的变是无业游民一个。
然而古月北上的原因之一,确实也有另寻工作的意思。但是就这点而言,他还是觉得不大光彩,亲戚朋友亲切询问,他都不敢直接向他们予以回答,而是往往以委婉的方式拒绝或者托塔最终是谈话,不了了之。如果有一位真心的朋友,在此时可以向他表达安慰之意,他或许还可以向他透露半点自己的意图,可是现实中仿佛并不存在。
城市的。楼房渐渐消失在。他的眼中。起先是一个个立体的图形,后来又变成了一个个模糊的平面,到最后并只剩下一粒粒细小的颗粒,被秋风给渐渐抹去,致使最终滞留在延坪之上的,是一片孤独的空白。
。这列车离开信阳的第30分钟,
古。古月破过车窗,看见了雄伟的淮河大桥。
冬季的淮河,水位降的极低。大河两岸,月末七八百米的地方,皆是芦苇丛生的河漫滩。冬季河水褪去,芦苇荡便显露在人们的眼前。而到了夏季的时候,河水则会忽然上涨。淹没芦苇荡。这里是淮河的上游,在夏季洪水泛滥的世界,或许这里的人根本感受不到下游人民的痛苦。就在半年前,豫皖交界处发生了百年一遇的大洪水。湍急的洪水如奔腾的巨龙从遇难平原直冲而下,向着黄淮海平原,猛灌而去。淮南蚌埠,危在旦夕。
那时古月恰巧在蚌埠与大学时期的一位旧友会面,那一日,他们登上金涂山的顶峰,到达与。禹王庙。还去参观了望夫石。在山顶上明显可见。猛烈的河水像是猛烈的熊掌一样还在钢筋水泥铸成蚌埠闸上。仿佛要将那,看起来脆弱无比的结构撕成碎片。
然而最近也是洪水刚刚上涨时候的情景。
在河南与安徽的交界处上。洪峰正从那迅速往这边袭来。而在那里,各要隘之地。住有一座王家坝泄洪区。为保证淮河下游铁路枢纽淮南蚌埠20的安全。中央并决定于6月份末的时候,牵走王家坝居民,开闸放水淹没王家坝,以达到泄洪的作用。阻止洪峰进一步向东行驶。
6月底 王家坝沉默危机解除。
然而在冬季十分。河流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像一个睡美人一般静静的缓慢的流淌着。轻柔且温顺。看到这里谁又会想起来,在不久前的夏季,他又是如何的凶猛,如何去害人的呢?
古月不想再让自己的脑子背负过多的负担
于是他便将MP3耳机线挂在耳朵上面,轻轻闭上眼睛,沉睡了过去 .最终陷入了梦乡。
他仿佛和父亲又一起坐在了树荫里.父亲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他,用那双不满老茧的操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那时他的脸颊上面上面有冒出紫絮。他的颧骨也没有如今这般突出。
他戴着头戴,宽边草帽脚上穿的,拖鞋,一条毛巾挂在身后的皮带上,让他像尾巴似的拍到着他的臀部,他张着大嘴巴打着哈欠,随意的走在乡间的阡陌上,他的拖鞋只是丫丫的把那些乡间小路弄得尘土飞扬,仿佛是车轮滚滚而过时的情景。
或者他也会想起自己在当历史教员的时候在假期期间,回到家乡去收集家乡的民间歌谣,一整个暑假,他如同一只乱飞的麻雀,在阳光遍布的农村里面肆意的游荡,他喜欢和农民兄弟一同品尝那清甜的茶水。他们的茶桶就放在田边的橡树下。只见他们用自己冒着汗水的衣服,轻轻的擦一下,又用那已经被炉火熏得乌黑的茶壶像茶碗里倒水。他还把自己的壶灌满水,再与田里干活的农民们说上几句闲话。
或许是在城市里呆久了的缘故。古悦站起来告辞时,竞发现自己像一个晕船的女人一样把握不了平衡。倒是一位模样30多岁的女孩,扶着他站起来,他才能勉强的行走,一问那女孩的身份,竟然也是做了祖母的女人了。
5月傍晚,来到地里,坐在农民的屋前,看着他们将井水用担子挑着到房前,在炉灶旁边预备着烧水的活动。同时他们用粗糙的铁铲压住地上被风席卷的翻滚的尘土,月光从树梢上照射下来,与他们的跳跃形成了一幅绝美的图画。古悦则喜欢拿一把他们递过来的土琵琶演奏,一边吹着风一边尝尝他们腌的酱萝卜和酸菜,看看坐在墙角边织布的几个女人和坐在地上谈天说地的男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