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换好衣服出来,昏暗的灯光下他还是能看到江澋清微红的眼眶。走过去坐到她旁边,侧身靠近,低声耳语。
边伯贤“等一下你同我去个地方好不好?”
江澋清“嗯。”
不似之前清丽温软的声音,眼泪让她的声音变得好像一团糯糯的米糍。
有什么东西带着热度在她冰凉的手背爬来爬去,寻找手指间的缝隙。微痒的触感带动心脏猛烈跳动,江澋清下意识地移动快要被钳制的手。
可她一动,下一秒手背朝下,滚烫的手掌与她的相贴。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十指相扣,手指与手指间留有余地,像是一种挑逗。暧昧如同杯中的威士忌,舞台上残留的玫瑰花瓣。
边伯贤“放心,不会将你拐走的。”
他说的极其认真,好似教堂里庄严的圣歌。江澋清破涕而笑,任由他和她的手纠缠。
边伯贤说的那个地方,他们最终没能去成。大雨猛至,街上铺设的青石砖顶被大颗的雨滴击打发出清脆短促响声,犹如华尔兹的乐曲。这场雨来得汹涌,却也很快转为细雨,淅淅沥沥落进路上积水中去。
客人所剩无几,最后只留下他们。
江澋清“我打电话让司机过来,先送你回去。”
边伯贤握住她的手腕,透过雨水缠绕的窗户看了看外面,转过头,嘴角向上扬起,与这阴沉的雨天截然不同的明媚笑容出现在他脸上。
边伯贤“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江澋清“什么……”
江澋清被拉入雨中,雨水淋湿了她的发丝。她抬眸,隔着朦胧的水汽,对上边伯贤月牙般的眼睛,肩膀上的黑色皮衣不断的有雨滴滑落。
突然,边伯贤走近一步,向她做了个绅士礼,摊开手心,询问她是否愿意。
江澋清“你这是发的什么疯?”
江澋清不明所以地把手放上去,被有力地握紧,不痛,心里的一个空洞升起异样的感情将其填满。随即腰肢遭人箍住,带着她,跳起交谊舞。江澋清哭笑不得。
边伯贤“现在有没有好点?”
原来他有注意到,他观察着她最细微的情感变化。
边伯贤“我会听,会看,会感知。”
僻远深渊的山谷终于迎来了自它形成几百万年后的第一只蝴蝶,山坡上开出艳丽的花随风摇曳,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缭人的灿烂景象,春天第一次光临这里。
自此,岁岁年年生机不断。
江澋清“不要跳得这般严肃嘛。”
江澋清搭上边伯贤的臂弯,另一只手穿插进指缝,两只手十指紧扣。
直步,旋转,踏步……
仿佛感受不到雨的存在,他们的动作越来越激烈,配合越来越默契,越跳越热。两人身体内燃烧着一把火,雨水不能浇灭,只有倾泻、释放。
热情喷涌而出,要将他们粉身碎骨。
进到歌舞厅,两人浑身湿透,却毫不在意。服务生拿来干毛巾,边伯贤动作温柔地擦干她的头发。
边伯贤“还好今天老板不在,要是让他看见我带你去淋雨,我今天一定挨顿骂。”
江澋清“你要是感冒了,我也遭殃。”
擦头的动作停下来,边伯贤把头埋进江澋清的锁骨处。
边伯贤“头突然好晕。”
江澋清“好啦,知道你演技不输那些明星。”
江澋清笑着推开他,剥开他额前的湿发,弯弯的笑眼好像浸在皎洁的月光里。
江澋清“你也好好擦擦吧。”
“江小姐,有人来电话找您,需要您马上接。”
江澋清“我这就来。”
江澋清“你认真擦。”
不忘回头嘱托。
江澋清“喂,请问……”
“小姐,先生要回来了,他快到码头,司机已经去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