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澋清“我有事先回去了。”
边伯贤“等一下,你衣服都湿了,换一件干的再走。”
边伯贤“跟我来。”
占据全香港最好视野的半山别墅群不过是有八九栋样式不一又逃不脱欧洲风格的两层房子。每当天幕暗下来,所有住宅都亮起灯,在黑夜里诡异地浮动。
云层在沉闷的寂静中堆叠,好像那不勒斯画派中充满悲剧色彩的天空。停了不久的大雨,此时又有了滂沱的迹象。
“夫人,老爷在书房等您。”
江澋清“知道了。”
江澋清握紧手中的提包,暗辛没人看出她身上这件不同于她出门时穿的衣服。
打开书房门,金俊勉脱了西装外套,黑色的马甲与窗外的天色几乎相融。听到动静,他双手抱臂,闪电的光影在他脸上晃动。
金俊勉“我们的货被劫了。”
江澋清平复下呼吸,关上门。
江澋清“是周先生答应互送的那批?”
金俊勉“嗯。”
金俊勉从书桌上拿起酒瓶,倒了两杯威士忌,递一杯给江澋清。
江澋清“看来赌场上的把柄还威胁不了他。”
馥郁浓厚,干冽绵长的琥珀色酒精入口,烫灼人的神经,生出疯狂的想法。
江澋清“劫去哪儿了?”
金俊勉“正在动手,我的人已经过去了。”
江澋清“我马上给父亲打电话,让他加派人手过来,务必要把货保住。”
江澋清“我也去。”
金俊勉了解江澋清的手段,只好点点头,但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巨大的亮光把黑暗撕裂出几道缝来,里面传出似咆哮的“隆隆”声,有如发狂的怪物。
雨像射箭手中的利箭,打在人身上生疼。
浅水湾的码头,一群人忙碌快速小心地从船上搬运一个个大箱子。
江澋清“都给我停手!”
焦皮“哟,这不是金先生和金夫人吗?”
穿着打扮看起来是大哥的那人停下动作,插兜慢悠悠地走到江澋清和金俊勉面前。待他走近,江澋清这才认出是昨天在歌舞厅闹事的那伙人的头领。
焦皮“二位大佬都不认识我吧,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焦皮,万龙社的一个小坐馆。”
焦皮伸出脏兮兮的手,见前面两人没有反应,也不觉得尴尬,收回手重新插进兜里。
焦皮“怎么,您们二位也想要这批货?”
焦皮“唉,那真是不巧,我们老大也想要。你们要不下回?”
焦皮“都愣着干嘛,快点搬。”
金俊勉“我看谁干?”
金俊勉上前一步,他不是良善的人,五年的打拼磨炼,早已学会阴险狠辣。他身后的人纷纷举起了枪,瞄准着焦皮。
焦皮“这是要和咱们打啊?”
焦皮笑着转过头对那些马仔说,再转回来时凶恶的表情好像能撕破脸皮。
焦皮“我倒要看看谁敢跟万龙社作对!”
不知是哪一方开了第一枪,随即无数声枪声打破了浅水湾的宁静。
金俊勉“保护好太太!”
金俊勉冲了过去。
江澋清也拿出一把手枪,加入这场混战。
越来越激烈,局面也越来越僵硬。随着时间流逝,双方都死伤不少。
江澋清躲在一个死角,等待投网的羔羊,准备将其一枪击灭。正当她要从集装箱后出去时,有人蒙住她的眼睛,将她往更深处带。五发子弹打在她刚才躲的地方。
“他们有炸弹!”
有人喊了一句。
然后江澋清感觉到那人挡在她身前,替她承受了被炸飞的木板。巨大的冲击令她一下昏迷了过去。
在她昏倒的前一秒,她的眼睛依旧被那只手覆盖。她好像闻到了熟悉又陌生的雪松和玫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