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在别院将养了几日,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
再面对燕洲白端来的药,他也只是一饮而尽。
再痛他也不会说半个字了。
没有用。
那日,宋亚轩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脖颈之上尽是黑色蜿蜒的纹路,他眼眸微闪。
时隔许久,他终于再次向燕洲白开了口。
宋亚轩江公子。
声音喑哑,宋亚轩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宋亚轩我会变成药人吗?
燕洲白被他的面无表情刺得一痛,故作冷硬的回道,“是。”
“你会变得没有感情,不会感到痛,也不会感到累。”
不会感到痛。
宋亚轩只听进去这五个字。
宋亚轩那就好。
无病无灾,无痛无累。
宋亚轩将喝空了的药碗递回燕洲白手里。
宋亚轩多谢。
多谢。
燕洲白近乎狼狈的逃出了房间。
是该有多么心死,才能对着他说出多谢两个字。
一向果决的燕洲白第一次有了迷茫。
他这样利用宋亚轩,真的是对的吗?
当他向心腹说出这句话时,卫潜唬了一跳。
“主上,您是成大事者,怎么能生出感情这种东西来!”
而且看主上的样子,像是用情但不自知。
“感情?”
燕洲白重复了一遍,“你是说,我对他有了感情?”
卫潜不明白他现在是喜悦还是愤怒,只能不接话。
“这几日我时常在想,待我大事成后,可否为他解毒,将他带在身边。”
卫潜心里重重一跳。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主上,且不说这于礼不合,那宋亚轩可是情定东鸾大将军,您……”
“我不在乎。”
燕洲白忘不掉宋亚轩那双凄楚含泪的眼睛。
“只要他能待在我身边,不管他到底爱谁,我都无所谓。”
疯了。
卫潜觉得他真的疯了。
宋亚轩坐在树下发呆。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别院里就变得和将军府一般无二。
甚至连花都栽种的一模一样。
察觉到身边有人站了过来。
宋亚轩穿着竹青色长衫,这几日的消瘦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风吹就倒,坐在那里单薄的像一张纸片。
宋亚轩燕洲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燕洲白神色一凛。
宋亚轩竟聪慧至此。
已经被识破了身份,燕洲白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了。
他伸出手来,揭下了脸上的面具。
宋亚轩果真是你。
他脸侧淡淡的黑色纹路让燕洲白有瞬间的失神。
“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宋亚轩起先我一直没有怀疑到你。
宋亚轩望着不远处的颉芳花,轻声道,
宋亚轩江寻没有去过将军府。
宋亚轩他怎么会对后园如此了解。
宋亚轩刘耀文的好友甚少,唯独一个你。
燕洲白在他身侧坐下。
“是啊,他唯一的好友就是我。”
“只可惜,我骗了他。”
从有了复国的计划开始,他就一直在做准备。
大将军刘耀文是东鸾兵力的命脉,只要结交了刘耀文,对他的计划百利而无一害。
因此,他故意昏倒在三军阵前,引得刘耀文出手相救。
宋亚轩一直在宋之廷背后出谋划策的,也是你。
宋亚轩很肯定。
燕洲白挑眉:
“不错,是我。”
“祝千竹那个老家伙贪污被贬,在流云镇竟然妄图用药人重回朝堂,呼风唤雨。”
“药人的秘术是鬼医交于我江家世代相传,只不过,冥谷覆灭后,此方竟被他辗转得之。”
“宋之廷在抚州那几年,我找到了他。”
“他有武略,我有文韬,得西楚,不用费吹灰之力。”
宋亚轩卑鄙。
燕洲白恍若未闻。
“此番若不是因为贺峻霖和严浩翔那两个坏事的家伙,我早已利用最初成型的一批药人攻入北玄,一路直取南疆,四国同并。”
宋亚轩最初一批药人……业已成型?
“你放心。”
燕洲白狠厉的眼神在看向宋亚轩时陡然温柔,
“等我功成名就,为你解药人之毒之后,你就不用再受苦了。”
“我会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辈子陪着我。”
宋亚轩你!
宋亚轩震惊之余瞧见他眼底的疯狂,不敢轻易触怒眼前的疯子,他只道:
宋亚轩我已经成亲,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那又如何?”
燕洲白轻轻碰上宋亚轩搭在石桌上的手。
“新婚第二日就把你送给了我,这样的成婚还算数?”
宋亚轩咬紧了牙。
他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
宋亚轩我不会喜欢你的。
“你不用喜欢我。”
燕洲白看向他,“我要的只是你在我身边。”
宋亚轩疯子。
宋亚轩毫不客气的给他甩了脸色。
“小殿下,喝药。”
宋亚轩毫不迟疑的把药碗端起来泼了他一身。
宋亚轩我不喝。
燕洲白阴测测的笑了一声。
“没关系。”
宋亚轩已经喝了这么久的药,接下来只要每天泡药浴就可以了。
燕洲白站起身来,握住了宋亚轩的手腕。
直接将他拖进了屋内。
浴桶内还是那黑的不见底的药液。
宋亚轩根本挣不开燕洲白的桎梏。
他直接被横抱起来,扔进了浴桶之中。
真的就是被扔进去的。
宋亚轩拼命将头露出水面。
宋亚轩你放开我……
他被燕洲白按住,动弹不得。
只能泡在水里,熟悉的疼痛又侵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