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疼的冷汗涔涔而下,白玉般的面庞之上,黑色的纹路显得更为可怖。
那纹路顺着血脉逆向往上爬。
药液冷下去的那一刻,宋亚轩被燕洲白抱了起来。
宋亚轩疯…疯子……
“只要你乖,我就不会这样对你。”
燕洲白给他擦干头发,换上干净的衣裳。
将人放在床榻上,细细的掖好被角,燕洲白吹灭了烛火。
宋亚轩在黑暗中落下泪来。
兄长,亚轩好怕。
“王爷,属下还是没能查出小殿下的位置,请王爷降罪!”
逐月跪在张真源面前,声音慌乱又自责。
张真源我让你时刻盯紧了亚轩,你就是这样盯的?
熟悉张真源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濒临暴怒时的惯用语气。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逐月也不禁颤抖了身体。
张真源继续找,找不到亚轩,我饶你不得!
逐月慌忙应是。
逐月委屈,逐月不说。
人家的洞房花烛,她还能一直看着不成?
她可是黄花大闺女,看了那种东西怎么行。
“王爷,张陵甫的战书已经下到王府了,您看……”
张真源暴怒:
张真源给本王斩草除根!不必顾及血脉亲情!
张真源本王要瞿王府血流成河!
他直接越过落日往外走。
“哎,王爷您去哪儿啊!”
张真源去东鸾,问罪!
“将军,北玄穗王来访,末将看他神色有异,要不要……”
周寻礼话没说完,就被刘耀文抬手打断。
他就知道。
瞒不住的。
刘耀文不必了。
刘耀文我亲自去见他。
张真源你居然有胆子出现在本王面前。
张真源手一横,暖炽剑就抵在了刘耀文脖间。
张真源我问你,将亚轩交出去,可是东鸾陛下的意思?
刘耀文能说吗?
四国之内谁见了张真源不得给几分面子,这件事有明鸿帝授意不假,可是明鸿帝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张真源这性子,真的去皇宫杀了明鸿帝也不一定。
刘耀文并无。
张真源眼睛猩红:
张真源你用亚轩的命,去换一张方子!
张真源你清高你胸怀天下,可是我不。
张真源我这一辈子,唯有亚轩一个亲人。
张真源如果换成我来做选择,天下苍生与我何干,我只要一个亚轩就够了。
见刘耀文迟迟不语,张真源低喝,
张真源刘耀文,你当真认为,本王不敢杀了你吗!
“将军!”
“保护将军!”
张真源呵。
看着团团围过来的将士,张真源冷笑,
张真源你还真是养了一群好兵。
张真源你这样的人,只能立于朝堂之上。
张真源待我将亚轩带回来,我定然会要他与你和离。
张真源收回了暖炽剑。
“将军,您没事吧?”
周寻礼担忧的扶住几乎要摇摇欲坠的刘耀文。
刘耀文他说的对。
他这样的人,心里牵挂的永远是家国天下。
在这种事情前,阿宋不会是他的首选。
宋亚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会被燕洲白的梵语控制。
“四国大厦将倾。”
燕洲白为昏睡中的宋亚轩披上披风,抱着他进了别院外的马车,“去西楚。”
燕洲白进宫的时候与祝千竹打了照面。
“先生,您来了。”
宋之廷朝他笑着,“您看,这朝堂之内,四处都是药人的身影。”
“军队呢?”
“先生放心,一切都打点好了。”宋之廷近乎癫狂,“只待最后一批药人制成,我们便可东行,先攻东鸾。”
毕竟东鸾国力强盛,只要拿下东鸾,南疆和北玄也不过是负隅顽抗。
“嗯。”
燕洲白垂下眸子。
这些粗制滥造出来的玩意儿,最多吓吓他们。
真正有用的,还得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那群孩子。
还有……
宋亚轩。
夜深。
燕洲白看着仍在昏睡的宋亚轩,放飞了信鸽。
不多时,他就接到了回信。
“主上放心,一切按照计划行事。药人已成,威力无穷。”
燕洲白将纸条燃在了火里。
很好。
忽然。
一柄短匕插入了燕洲白身后的柱子。
匕首上带着一张字条。
“琵琶亭。”
上面还嚣张的盖着印。
收到张真源的约见,是燕洲白预料之中的事情。
此人眼线遍布,查到他的行踪,不是很奇怪。
张真源无非是为了宋亚轩而来。
燕洲白冷了眉眼。
“你不会如愿的。”
西楚,琵琶亭。
位于湖心,夜间起雾,燕洲白在岸只能看到亭中模糊的剪影。
张真源来了?
“穗王深夜约江某来此,怕是不仅仅要与我叙旧吧?”
张真源你我没什么旧要叙。
张真源把亚轩还给我。
燕洲白冷笑了一声。
“小殿下不见得会跟你回去啊,穗王殿下。”
张真源眼睛一眯。
燕洲白嘴里念了一句张真源听不懂的梵语。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宋亚轩身上穿了个宽大的斗篷,将他整个人罩在里面。
张真源亚轩。
他伸出手去拉宋亚轩的手腕。
宋亚轩却往后退了一步,掀开了兜帽。
那双平时清澈灵动的眼睛此刻却隐隐泛着红光。
张真源注意到他脸上黑色的纹路。
张真源亚轩,你怎么了?
张真源跟兄长走,兄长带你回家。
宋亚轩动作迟缓。
“小殿下,你愿意跟他走吗?”
宋亚轩摇头。
张真源你对他做了什么!
亚轩怎么会自愿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