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麻花点头道,“他说市面上的惊悚片、恐怖片他基本上都看过了,说小时候一个人在家就看这个壮胆,看多了就麻木了。”
他“叭叭”说了一堆,忽然想起面前跟年糕是一家的,人家兄弟两个,还用得着听他一个外人介绍吗?于是麻花刹住了话头,说:“哦,对,这些瓜子你肯定都知道。”
然而瓜子不知道,年糕从来没提过。
他忽然想起那个虚惊一场的深夜,楼下舍管和安保在议论着那个闯进宿舍的贼,话语真嘈嘈切切,又慢归于寂静。
他扶着传来问年糕会不会害怕,对方清亮的眼睛里蒙着睡意朦胧的雾,然后让出位置,拍了拍床铺。
年糕这个澡洗的有点久,出来的时候连眼睛都像洗过了一样,多了一层透亮的水光。他随着眼抓了条毛巾擦头发,结果差点跟衣柜边的瓜子撞上。
两人于近在咫尺的距离下愣了一瞬,有各自让开半步。年糕眨掉眼睫上沾着水,擦着头发说:“你站这干嘛?吓我一跳。”
如果面前是油条或者别的人,瓜子恐怕会忍不住说:“你不是胆子大吗,还有被吓到的时候?”但他却没有提,他只是拿了衣柜里叠好的衣裤和毛巾说:“我洗澡。”
“哦。”年糕侧身给他让开路。
卫生间里还有潮热的水汽,沐浴液的味道没散,像上一个人留下的痕迹。
男生糙的很,没那么多讲究的东西,但年糕还是鬼死神差的的开口说:“要不你等一下?里面挺热的。”
瓜子露出询问的目光。
年糕头顶搭着毛巾,半潮的头发凌乱地从前额落下来遮着眼。他摆了摆手说:“算了,没什么,你去吧。”
瓜子进了卫生间。
经过一番折腾,麻花终于老实了,破天荒掏了一本书在看,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
年糕拉开椅子坐在桌边,弓着肩跟头擦头发。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麻花已经放下了书本,玩起了手机,跟人聊天微信聊的正开心,嘴角挂着抑制不住的笑,连年糕的目光都没有察觉到。
“啊?”麻花抬了一下眼,脸上傻兮兮的笑终于收敛了一点儿,说,“还有谁?贺诗呗。”
果然。
年糕擦头发的手一停,片刻之后摘下毛巾,抓在手里。
麻花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这个年纪的人要是喜欢谁,一方面有点遮遮掩掩,一方面又想炫耀,他回完花卷的微信,又慢无目的地翻了一会儿聊天记录,终于忍不住对年糕说:“我发现啊,那些女生平时就算再凶,谈起恋爱来都挺可爱。”
年糕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对于他提到的人可不可爱并没有兴趣。
麻花并不在意他听的认不认真,反正点头就够了。他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贺诗的事,什么笑起来有酒窝啦,阳光照在头发上,颜色很好看啦,虽然争强好胜但是只要不钻牛角尖就很可爱啦,并重点夸了她皮肤白、好看、腿长。
年糕眨了一下眼,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麻花一句:“你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她?”
“啊?”麻花被问的一愣。
“皮肤白、好看、腿长的女生那么多,你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贺诗?”年糕说。
麻花从没碰到过这种问法,一时间有点懵。
他居然还认真思考了一下,试着回答道:“别的女生我也不怎么看啊,那次运动会,我难得短跑和三级跳都拿了第一,我们班一群人跑来给我递水、递毛巾,女生那么多,我就看见她了。从他手里借水的时候,我不小心抓到她了,就特别的紧张,除了一手汗。而且我还……我还挺害羞——”
“算了,算了,这些都是狗屁。”他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仿佛刚刚那人不是他(的确不是),“这种问题哪需要想?喜欢谁、不喜欢谁肯定自己最清楚嘛。”
年糕将手肘架在膝盖上,垂着的指尖松松地拎着毛巾。他听完安静片刻,“哦”了一身便没在说话。
他自顾自的去阳台把毛巾洗了晾上,然后爬上了上铺。
作者……
作者(我笔下的小麻花变得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