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后逝去,依旧是守,可北疆战事,竟也慢慢停了。
华玉公主同皇上大吵一架,顺带连沈归伊也骂了个遍,沈归伊倒是挺冷静,只瞟了华玉公主一眼。安彦哭了一整天,怎么安慰都不够。
顾昭月残忍地告诉皇上,先皇后已有五个月的身孕:“你不知道?不是你不关心吗?”
齐景渊板着个脸,不明白皇后的好人缘从何而来,也无暇顾及沈归伊,心烦意乱之下,当晚翻了隐妃的牌子。
宫门紧闭,来报说隐妃身体有恙,不便侍寝。
皇上一听就怒了,一脚踹开门,君吟萧静静坐在桌边,沾着血画着什么,是一幅皇后的背影,齐景渊一把将其撕得粉碎,道:“身体抱恙,空闲作画?”
君吟萧撇了他一眼道:“七年” 。齐景渊不明所以 。
“皇后陪了你七年,我也陪了你十年,我不想死在宫里,也没有那么伟大。”君吟萧淡淡道。
“好啊!”齐景渊彻底爆发:“你现在就走,带上你的破画,我才是皇上,我爱宠谁就宠谁!你们一个个来涉政一个个来教训我一个个的让我心痛让我杀了你们!你们死了倒好了,我呢!你们一个个死得这么坦然,我呢?活着的怎么办?!”
隐妃从容的收拾好了东西,淡淡地对他说了声:“皇上,我已无家无君,无亲无友,无处可去,十年啊,你倒是,还我啊?”
这是君吟萧第一次哭,进宫时没有,八年中没有,被羞辱时没有,走时反倒哭了:“你还我
啊,我家满门忠烈,除了我哪一个不是死在战场上?我自己把一辈子给你,哪一次说过后悔?你为什么不早就告诉我,早就让我死心?”
黄梁一梦一场空,年华不复难追忆。
该走了。
顾昭月将君吟萧送到宫门口,心里止不住的凄凉,默默地递给他一把防身短剑,无声接下。“一路顺风,后会……无期。”
君吟萧淡淡一笑,衣衫飘在了天际,踏上旅途。安彦是被泪滴醒的,忙哄着姐姐,这几天顾昭月总是哭,一旁的宫女秦夕也跟着哭,安彦一个哄俩,不知该怎么办,安彦也有孕四个月了,总是睡也睡不够,沈归伊取代先皇后做了皇后,因为圣土看她顺眼,一大堆事她却区别对待,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好容易皇上有心情翻了顾昭月的牌子,却是陪着喝酒,喝着喝着心里就会涌上很多曾经的人的名字,不知为何。
快入冬了,华玉公主撵着小侍卫来照顾安彦的孩子,尽管还在肚子里,沈归伊绝不会让其他妃嫔先于自己生出孩子,都得提防着点。
华玉公主每天嘴里絮絮叨叨地骂着皇上,五个人如今只剩下俩,有心情时给孩子缝些衣裳,只缝蓝的不缝红的,一定是个小淑女,才不要什么英姿飒爽。
万万不曾想到,出事的是小侍卫。
找到他时,尖锐的剑峰已经刺进了皇后的小腹,顾昭月:听到他在哭喊着:“你能不能放过孩子?!”
华玉公主不动声色地从床榻底下拿出一袋薰香,薰毒药的那种:“最毒不过妇人心。”华玉公主又前进了几步,道:“沈归伊,我都没有你毒。”
沈归伊狠狠抹去嘴角的一抹血迹,笑道:“谁得君王宠,便为人上人,”膘了一眼小侍卫,再看向华玉公主:“你能保证他的安全吗?他,行刺国母!你,包庇刺客!”
华玉公主脸上有点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