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在做梦。
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太熟悉,竹林小院,这里承载着一段不短的岁月,也是他们永远也回不去的旧时光。
“阿昊,你这招不对,挥剑的时机要再迟一点才对。”
手中持剑的容昊垂首应是,按着正确的姿势又练了一遍,这次赤地女子满意的点头,“切记修行不可急功近利,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父。”
容昊突然扭头向上看去,顺着最高的那颗树,粗壮的枝丫上侧坐着一个人,一袭红衣的女子垂着眸子,手中拨弄着一片随手摘下的树叶,长长的衣摆垂落,随着微风轻轻扬起。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始终垂着眸,容昊的目光久久注视着她,也不出声,终于,似乎是觉得烦了,女子的声音冷淡:“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你愿意理我的时候。”
女子没回话,良久后缓缓抬眼向他看来,两人的视线相触,“我理你了,你怎么还看着我?”
容昊唇角轻勾,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走上前两步,仰着头道:“阿书,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在树上待着?”
一袭简单白衫的年轻男子站在树下,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精致的五官,额前几缕长发随风逸动,眼眸里藏着眷恋,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极致。
被唤作阿书的女子挑眉,难得起了些心思,她问容昊:“你知道这么多做什么?”
容昊也不藏着掖着,很干脆的告诉她:“因为我想了解你。”
“了解我做什么?”
容昊眼神闪烁,却不答了。
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找到借口,又怕阿书追问,可是越是想编个理由越想不到,面对阿书不加遮掩的好奇,只好破罐子破摔,“因为……我想同你亲近。”
眼前男子的眼神闪躲,一改之前盯着她没完的架势,阿书感受着从他身上传递出的情绪,她只能区分其中的一缕眷恋,至于其它的更复杂的那些情感,她理解不了。
可这也让阿书觉得奇特,容昊眷恋她么?
兰亭宫内静悄悄的一片漆黑,容昊轻轻踏过门槛,在他经过时有淡淡涟漪于空中浮现,又于无人处隐没。
这是兰亭宫的结界,未经允许便进入兰亭宫会被结界拦下,不得踏入半步,而得了批准可以自由出入的容昊自然不会有什么感觉。
他脚步不停,直直向一个方向走去,停在一扇门前,门内漆黑幽暗,容昊有些说不准商书是否回来,又是否已经歇息,迟疑半晌,还是转身离去。
黑暗中的床榻上躺着呼吸清浅的人,下一瞬突兀的睁开眼睛,商书摆脱梦境中的情绪,下意识抬眸,凝视着床帐平复紊乱的呼吸。
“我想了解你。”
“因为我想同你亲近……”
商书敛眸,梦中的情绪真切,久久不能平复,明明是早就发生的事情,再次想起却恍若昨日。
心绪不宁,商书干脆利落起身,施法点亮烛火,索性睡不着,不如做点事情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