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棠跟着队尾进了陆家,他感慨着,据他临行前关于此案恶补的功课来说,陆家虽不是什么官宦世家,但商贾之辈在这种朝代背景下,竟也能活得如此肆意潇洒,或是挥霍无度,可见一斑。
“殿下,当年的陆家人全部葬在了镇子外的一片荒山里,是他们的一位故人全程操办的。”赵彻跟在安远旁边,一边说着案件的进度,一边回答着安远的各种问题。
“查过没?”“没查到。
他当年就是一个游历的状态,只不过途经定州知晓了这件事。”赵彻知道安远问的就是那个故人,“那时候离出事有段时间了,差不多是仵作验完线索收录后。话虽如此,但那么多尸体总得有人来处理,如果不是他就是我们。”
安远对于赵彻的回答并不惊讶,像是早有预料,他只是淡声问道:“线索就断在这儿了?”
“嗯,后来他归隐了,就再也打听不到了。”赵彻想了想,又补充道:“之后出现过一次。”
“那是事发一年之后,我们迫于上面的压力再次来到这里寻找。在一处地方发现了几封书信,那时候他就出现了,只不过一不留神就闪进人群里。”赵彻说完,脸色突然狠厉起来,“要不是当时博沽那傻小子,趁着府里人少跑了,我们早就找着他了!”
“那你见过他的样子吗?”宓棠突然发声,赵彻吓了一跳,安远只是瞥了一眼没说什么。
赵彻摇头,认真道:“没有真正意义上见面或者什么,他都是半掩着脸,总是给人留个背影。但是他有很明显的特征,瘸了右腿,却用左手拄着拐杖,可能是因为左撇子……”
“啊?那怎么走?”嘉誉跟在身后发出疑问,又把赵县令吓了一大跳。宓棠一蹦一跳地跑到他们前面,学着走了两步,就被安远一把提溜回来了。
“那几封信在哪儿呢?”安远一针见血地抓住了众人痛点,只有嘉誉和宓棠还在一起傻乐。
“这…”
赵彻的犹豫吸引了宓棠,只见小人儿一蹦一跳地走到他面前。
“赵大人,他可是离王殿下。”宓棠又耍了次小花招。
这也怨不得宓棠,主要是赵彻胆子太小了,怕前怕后,弱点多,最容易拿捏。
“拿过来。”赵彻扭头吩咐了一声,只见有人上前递给他,安远没耐心等他们的交接仪式,半道就劫走了。
这是几封很正常的往来书信,大部分都是生意事儿,看起来很正常。
“殿下,看落款。”
安远顺着指示看去,宓棠在旁边又是踮脚又是抻脖子的,却依旧被身高差打败了。
嘉誉上前双手把人举了起来,宓棠虽然很不习惯,但也没有拒绝。
宓棠大概浏览了一下之后,也看到了落款,低声念了出来:“邹仁户。”
安远听到声音后,似是回了神,皱着眉看了看宓棠。
赵彻适时站出来解释了一下:“就是当朝内阁大学士,皇后的兄长,殿下的舅父,邹大人。”
“嘉誉,你就这么举他一路。”嘉誉一愣,看着安远,说不出来他怎么了,但感觉生气了似的。
宓棠精确地get到安远口是心非的小情绪,佯装挣扎了两下,使得嘉誉不得不把他先放下。
突然,在宓棠被放下的同时,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
安远盯着那半个包子敷衍地滚了半圈,回眸冷冷地看了宓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