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跟着离王殿下去解决那个案件?”
次日清晨,宓淑言把收拾好的行李扔到一边,不解地看着宓棠,“那件事情发生时你才多大,那么多能人志士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去又能做得了什么?”
是啊,宓棠看着自己的身体,这副小屁孩儿的模样太耽误办事了。
但是……
“阿姐,离王殿下帮助过我们很多,我觉得知恩图报做不到的话,最起码不能袖手旁观吧。”宓棠拉过宓淑言,把她摁到座椅上,“能一夜之间杀尽六十三人,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就算帮不上什么大忙,跟在他身边端个茶递本书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宓淑言摇头,认真说道:“这些都不是你该去的理由,跟阿姐说实话。”
“因为…”宓棠看着她,明明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却依旧能被人看穿心思似的,“因为他是安远,我是宓棠。”
*
宓淑言站在拐角处,看着宓棠小小的身影敲开知县府的门。
“冬之哥,走吧,我们回去接上周伯,去河阳县。”
“言儿…怎么能放任这么小的孩子去掺和那件事。”
冬之是三个年轻小辈里最大的一个了,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早已不是主仆,更多的时候,宓棠和宓淑言都把他当成兄长。
对待这两个命运坎坷的孩子,冬之亦是真心相待,所以在表露担忧时,像家人一样,不掩饰很直白。
“因为,他是宓棠。”不是宓书南。
那就意味着,宓淑言走在前面,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意味着那一天并非幻觉。
宓棠自小就养在她的身边,几乎不离一刻,他是如何认识安远的,安远确实算得上人尽皆知,但就算是知道名字,相貌又该如何辨认?
这些疑虑在宓淑言的心底埋藏数日,当宓棠说出那句话时翻涌而出。
其实,这些所谓的疑虑她都可以跟自己解释。
但是,当一个人看另一个人的眼神时,那种独特的感情是永远也藏匿不住的。
所以她唯一解释不了的就是宓棠看安远的眼神,深沉而又炽烈。
他是宓棠,这就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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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有个孩子…大概这么高,说是要来找离王殿下,他还说他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人。”那人边说着,边向他们比划了宓棠的身高,“本来想打发走,但是这孩子自称是定远将军之子宓书南。”
安远瞅着那个只及腰的高度,勾了勾唇角,可以暂时确定是怪小孩了。
“什么!”赵彻猛地站了起来,旁边喝茶的安远不由地眉心一蹙,为的就是赵彻这般没骨气的惊慌。
“快快请进来。”赵彻看了一眼安远,见人随意点头,便立马领会,掀起袍子往外走。
宓棠没多等,很顺利地就被接进了府上。
一路上,宓棠观望着府里的布局,一边感叹着古建筑扑面而来的端庄气势,一面又感叹着权力的力量。
“大人,你府上的人都挺好,我还以为他们连理会都不理会的,没想到……”宓棠点到为止,甜甜地笑着。
赵彻一听是褒奖,不由分说地开始了鼓吹:“我们这些地方官就是父母官,应该的应该的。”
推开门,恭恭敬敬地叫了声“殿下”,宓棠便同赵大人一起坐围着桌子分别坐到安远两侧。
宓棠刚坐下,安远便发问了:“你怎么知晓我在此地?”安远并不像赵彻,他并没有多少讶异。
宓棠阻止了赵彻献殷勤的行为,自己倒了杯茶,状似满不在乎地说:“就像殿下知晓我住在那个客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