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难捱的夜晚……”宓棠穿好衣服,关住门,出了客栈的房间。
此时倦鸟归林,街道上空荡荡的,早就没了寻常的热闹。
宓棠独自一人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倍感孤独,哪怕他知道,安远就在这儿。
可是,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今天,他与宓淑言三人动身,要去宁氏的故居——河阳县弦歌巷轻音宅。
但是,因为四人里除了三个年轻人,还有将宓淑言姐弟俩照看到如今的老管家。
十年过去了,再经历前不久的祸乱,他真的已经到了残烛末年的时候了。
所以顾及周管家的身体状况,他们一行人行至半路的三水县便找了家客栈歇歇脚,打算明日再赶路。
出了客栈,四下皆是寂静无比,宓棠一人漫无目的地向前面走去。
这里的夜真的是黑黢黢的一片,星子落在天幕上,无比的耀眼。
已是立秋,空气里流转着凉意,夜风一吹,宓棠忍不住打个寒颤。
他想去找安远,可是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只听说,他明天就要上路,回京赴命去了。
正想着,突然有道刺耳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
“站住!”之后便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那动静离宓棠约摸着有两个道口,他下意识地想往旁边躲。
但那队人还没走近时,突然有一道黑影猛地扑来。
眨了个眼的功夫,宓棠本意只是晚上睡不着觉出来溜溜弯儿,一不小心,又被别人顺手抱住提溜起来,左侧似是有菜刀架在脖子旁。
宓棠正唏嘘着,那群人适时赶过来围住了他们,他定睛一看才发现,为首的竟是安远。
“宓棠?”安远也很疑惑。
虽然见到安远,宓棠很高兴,但他心知他惹麻烦了。
所以,他不敢抬眼看安远。
安远见宓棠不回应,便看向那个绑架宓棠的贼人。
“跟我们回去,今夜就当无事发生。你若敢伤害他,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宓棠听得心里一暖,脖子上的刀也远了那么一丢丢。
只听那贼人辩解道:“不是…博沽不……”
正说话时,从他们的后边赶来一人,一边叫着“殿下”一边跑来。
那个人的声音响起时,宓棠明显地感觉到贼人收了力,他被勒的更紧了。
“博沽,快快把那孩子放下,跟我们回去。”那人从远处跑来,还没歇气就走上来劝阻,“今年冬天,给你加件冬衣可好?”
宓棠愣了一下,继而满脸黑线地看着这位说话和声和气的“好好先生”,心里暗自骂道,你这是玩谁心态呢,这可是有菜刀的劫匪,岂是一件冬衣就能成功的。
“不!”劫匪大声拒绝
,往后退了退,“不!博沽不要跟你回去,不要……”“好好先生”的表情变幻万千,借着月光,宓棠似是瞥见了一丝不满,更确切地来说,是愠怒。
“好好先生”退回去,向其他官兵看去,似是在进行眼神交流,随后扬起了手,却在半空被安远摁下。
“为何?”安远上前问了一句。
宓棠刚才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个叫博沽的劫匪大哥好像有点不大聪明的 样子,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