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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何物朝向死亡·白日西沉·黄昏

空与沌

何物朝向死亡?

已在黄昏失色,

步入良夜。

我从那家伙的印笼里拿了一整版西洋送来的孢克肟,吃了下去,又拿了一整瓶苯巴比妥,也是西洋来的,不过这是我从药店买来的,也全吃了下去,随后我便给家里的神位换了供品,念了几遍经文和祓词,随后打开窗户,点上一盏油灯,从仓库拿出一瓶清酒,打开大门,朝着远处的树林走去。

我打开酒瓶,不断往嘴里灌着这美酒,在美景,美酒之中走向终结,也挺好的,对吧?此时的天空,一半呈现蓝色,一半呈现橙色,最远处的天边,则是黄白色和紫色,五彩斑斓的云气在天空中盘旋,如同混沌初开时的样子,这个时候,连宇宙中的星辰也能看到吧?天空中确实闪烁着几颗天体,就那样静静地展现着他们原本的样子,连星球上的纹路都能看清,还有那个圆环,嘻嘻,为什么……这个时候我有点想哭呢……是呀,我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逐渐模糊了视线。

我已经走到了最外围的树林,斜阳的光芒顺着树枝间的空隙照了下来,却照不出影子,最起码我找不到,又咕嘟咕嘟灌了半瓶酒,晃荡着瓶子,嘴里唱着《奥佩克佩节》的词,跌跌撞撞地走着,伴随着酒液“叮叮咚咚铛铛”的声音。

“虽说外表装饰不错,

但缺乏思想见识,

对天地的真理一无所知,

不如在心中撒下自由的种子……”

树林漫漫,枯树逐渐长出叶子,开出花朵,白的,粉的,黄的,红的,甚至是透明的……每朵花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我摘下一朵花,将花瓣一片一片送入口中,慢慢咀嚼,汁液在嘴里散开,涩涩的,带着甜味,唇齿留香,花瓣随风飘落,落在地上,未曾枯萎,也有整朵凋落的,带着露水,或是前几日天上下的冰粒,不远处的小溪里,飘满了花瓣,粉红一片,与落满花瓣的道路无异,若是初次见到这番景致的人,无意中便会走到这花涧上面,落入河中吧。大风吹过,卷起满地的、树上的花瓣,吹上天空,又落下,成为花雨,美哉。

我走过小桥,喝着酒,走上了御神道,石板铺成的道路,长满了青苔,两旁是一盏盏石灯笼,头顶是一座座石头做的、木头做的鸟居、牌坊、牌楼,再往远一点,是一座座陵墓和地藏像,一座座石碑矮矮的矗立着,长着青苔,但那刻着的字却还清晰可见,水槽早已干涸,供花也已枯萎干锈,不知道下面埋着的是骷髅还是骨灰,此时或许有蚂蚁在那些纹路上爬着的吧,我是这样猜的。

最终,我来到了那间神社的本殿,依旧整洁如新,仿佛一直有人打扫,有人前来参拜一样,完全是木质结构的建筑,看不到里面的神体,是镜子?还是宝剑,勾玉,玉玺,弓箭,玉球?我不知道,总不可能仅仅是一张御札吧,屋檐下挂着注连绳和御币,以及一根御神铃,我将喝剩下的酒放到赛钱箱上,然后摇响了御神铃,击掌两下,弯腰参拜两下,我没有许任何愿。

神社后面是御神木,以及一座山,我随便找了一棵树靠着坐下,那棵树上绑着注连绳,此时我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我知道,我即将迎来我的终结,此时的我穿着最喜欢、最好看的衣服,喝了最好喝的酒,甚至写了辞世句,哈,和那些战国时候的大名一样,最终,在我彻底闭上眼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穿着白色长袍,梳着美良豆,脖子上挂着勾玉串,手里拿着宝剑和镜子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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