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平成
我走在路上,耳畔是稀稀疏疏的雨声,雨滴落在地上,落在伞面上,然后绽开,汇入水流,消失不见,我是一介闲人,听雨自然也可作为爱好之一,我伸出手,面前不仅有雨滴坠落,亦有雪花飘下,真是个奇怪的天气啊,明明是夏天,却出奇的寒冷,仿佛将要入冬一般。
不过今日也是与往常一样,在俗世种种中难得可以取乐的几件事中度过浮世茫茫,解决瞬间就可以解决的问题,然后收获众人的称赞,简单来说,就是受邀去参加推理比赛,然后解决那些简单至极的问题,然后拿到奖金,回家继续闲过浮生。
今天那个对手啊……怎么说呢,也算有点本事,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有些棘手,他是叫什么来着……栗虫吗……
我的脚步顿住了,思维也停滞了下来,然后又随即迅速运转起来,在我面前的这个……是一个女孩吗?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面前的这个女孩子蜷缩在道路旁的角落里,脸上脏兮兮的,他的发丝像路边被冻死的枯黑的藤,毫无生机地从水中吸饱湿意,又懒洋洋地贴在白皙的脸上,而且她身上的衣物在这样的天气里绝对不足以御寒,而且早已被雨滴和雪花打湿,这样下去她兴许都活不过今天……我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喂,你跟我走吧。”
我带她回了家,给了她一身自己的衣服让她穿上,并拿了些吃的放锅里加热后给她,通过一些简单的交谈,得知了一些她的过去,她曾经是一名部队军医,在部队解散后因才能过于突出以及过往经历导致的习惯而无法与人们共存,随后流浪街头,已经好几日未曾进食。
真是可怜啊,于是我便把她收留下来,让其作为我的助手。不过我收留她……真的是因为我觉得她可怜吗……或许是因为经历相同吧,过去我也曾经因为才能过于凸出而无法与人相处,直到后来有一位名人与我相遇,他告诉我,我这是与生俱来的异能,一眼便能看透一切事物,并给了我一副眼镜,告诉我他已经将我体内的异能控制住,只有在带上眼镜的时候才会发动,随即离去,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从此逐渐能与常人共存,而我也从此逐渐成为一名名侦探……她也一样啊,因为才能而不能与常人共处,只不过她的是才能,而我的是异能,不过她也带着一副眼镜呢……
就这样过了许久,直到前几日,我收到一封邀请函,其上写到:尊敬的名侦探先生,久仰您的大名,本人特意为您在洋馆之中举办了一场连续杀人事件,静待您的光临。邀请函并没有署名,有的只是一只骇人的猫咪头像。
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思来想去,最终自傲压制住了血脉的提醒。
“喂,凤晶,收拾一下东西吧,我们要出趟远门。”
在去往洋馆的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预想中会出现的意外事件,一路顺遂,顺遂到让人感到有些不安,或许是我多疑了吧。汽车只能送我们前面一大段的路程,后面还有一段路程,并不适合汽车行驶,需步行前进。
路途漫长,待到到达洋馆的时候,已是夜晚,起初外面只是陆续有细小雪花飘下,等到我们一行人进了洋馆大门,外面便下起了鹅毛大的雪,屋外满天雪花飘飞,北风狂啸,说是“北风之神的怒火”都不为过,若是有人在这种天气出门,肯定会被雪花所掩埋或者被风吹走吧,不过据说风神脾气极好,应该会手下留情的吧……
进入洋馆之后,管家接待了我们以及后来的人,并拿出了洋馆内准备好的休闲服装让我们换上,随后我们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闲聊,茶几上有茶水和点心,足够保证我们在聊天时不会无聊。
在常规的寒暄结束之后,我们在管家的引导下回了各自住宿的房间。躺在房间里的那张大床上,床垫柔软,枕头蓬松,躺在上面就好像置身在软绵绵的云朵之中,但此刻的我却神经紧绷,实在无法入睡,不断回想到那封邀请函上的内容,脑海里不断出现杂乱的想法。
起身,坐在床上,还是不行,于是下床在房间里踱步,环顾四周,整个房间是一个很标准的欧式装修,但同时又融入里一些本国的特色,有点大正的味道,墙纸是来自广州十三行的,整个房间里的东西,基本上就是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以及一个椅子,一张大床,书桌上放着一盏台灯和几本书,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床头柜,上面放着一个茶杯。
忽然间,我好像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碎掉的声音,我冲出房间,来到隔壁房间的门前,拉了拉门,门打不开,是被上了锁,于是我再次冲到门口的柜子那里,拿出备用钥匙,再回到那个房间门前,此时洋馆里的人都已经听到我搞出的动静,来到了那间房间的门前。
等到我打开门时,门后呈现的,是怎样一副场景呢,管家躺在深红色的血泊之中,胸口插着一把刀,不远处的脚边碎着一个玻璃杯,里面盛着的液体撒了一地,室内没有其他人,两扇窗户固定的纹丝不动,有铁栅栏拦着,不可能出入。门有两道,而备用钥匙在我的手上,这样看来,整个就是一个密室,此时我注意到,已经死去的管家用手指向另一扇门,我走过去,将其打开,以为犯人是从这里逃走的,没想到门早已封死,砖墙之上写着“欢迎来到杀人密室”,还有的,就是与那封邀请函上一模一样的猫咪头像,这些都是用血写成的。
嗯……是个复杂的案件,但只要我带上眼镜,发动异能,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了吧,但当我将手摸到那个放眼镜的口袋里的时候,那里却空空如也,我顿时整个人愣在那里,若是没有眼镜的话,此刻的我便与废人无异……
过了好久,我才听到助手的呼唤声,我回过神来,才发现众人都已经散去,只有那个带着面具的家伙还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我。
我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发现有一个旅人正提着一把斧头走来,“我也是收到邀请函来的,既然是连环杀人案,那我就在这个房间里等候凶手的到来。”
我默许了他的行为,然后回到了房间。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窗外大雪纷飞,什么都看不见,白茫茫一片,将一切掩埋,连凶手的踪迹也掩藏。我脑内不断闪过多种可能,我开始怀疑每一个人,怀疑是会上瘾的,现在的我,就连自己也开始怀疑。
但不久,我就再次听见了一阵声响,随即立刻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等你赶到的时候,发现那名守在密室的旅人已经被自己的斧子砍倒,此时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我环顾四周,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我大声呼唤所有在洋馆里还活着的人,让大家到客厅集合,但此时,我却发现自己那缝着铁质纽扣的衣角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