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考试成绩下来。
雷打不动的,靳尚泽还是第二。
许愿如愿得到了她的奖杯。
下午时候,许愿兴冲冲的拿着奖杯准备走,却被靳尚泽拦在了街角。
她没有注意,还没回过神就撞在了靳尚泽身上。
他轻声道,“去跟我玩个游戏?”
许愿没有答应,“我要回家。”
不等许愿反应,手里的奖杯已经到了靳尚泽手里,他举起来看了看,然后又放下,把她抵在墙上。
“想要就跟我走。”
许愿没办法,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做。
来到一所回厅,他带着她打开一间包厢门,里面五六个男生,朝她招手。
靳尚泽拉着她坐下,也不看别人,反倒是看向许愿:“你想要也可以,来玩个游戏呗好学生。
许愿想想那奖杯,她一定要拿回来的。她有些怕他“什么游戏?"
他随手从黑色茶几摸了一副骰子,扔了一颗进骰盅,“猜大小,123 是小,456 大。猜中了给你。输了的话……”他笑得有几分痞,“给老子买一个星期早饭,赌不赌啊你。”
苏浩安心里一阵卧槽,别的还好,阿泽这太无耻了吧。
那颗骰子,靳尚泽想摇成几就是几。
许愿必输无疑啊。
张持也憋住笑,等着看笑话。
许愿和他们思维不一样,如果不赌,就都拿不回来了。一颗骰子是六,猜大小的话。胜负五五分。这种看运气的事情,好歹有一定概率。
她语调轻轻软软的,有些犹疑:“小。
靳尚泽漫不经心摇,唇角弯了弯。
他不看,也知道里面是个6。
她抱着一条裙子,认真又紧张地看着他的手掌。
她头顶是橘色的暖黄,衬得发丝也柔软得不行。她第一次这样专注地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靳尚泽动作停下来。
这玩意儿对她很重要吗?明明害怕还愿意做这样的交易。
“小瞎子。”
“嗯?”
她的目光转到他脸上,上扬的鼻音带着一股绵绵的乖巧。
“自己过来揭开。
她有些紧张,那只玉白的手放在骰盅上。靳尚泽感受到了那片刻她靠近的温度,十一月的暖香,有种灼烧一切的温度。
骰盅被揭开的瞬间。
她忍不住睁大眼,随后欣喜地看着他:“你输了。
他低笑:“嗯,我输了。”
他第一次看她笑,虽然只能看见上扬的唇角,却有股甜到心坎儿的味道,真他·妈纯。
白色的骰子上,一个鲜红的1在最上面。
靳尚泽把那块小金牌给了她。
她放进自己的校服里。许愿没有和人打过赌,她舒了口气,好在赢了,东西拿了回来,她也该回家了。
等她毫不留恋的背影消失在歌舞厅的大门,苏浩安一群人还没回过神。
卧槽卧槽!
不是吧!怎么会是个1!
苏浩安怀疑自己没睡醒,半晌才问:“阿泽,你怎么输了啊?”
靳尚泽靠在沙发上,胸膛被她撞过的地方似疼似软,他漫不经心道:“输了就输了,能有什么理由。”
*
回到家,许愿已经迫不及待的给朱岚淑打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最后那边传来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许愿有些奇怪,又有些失落,朱岚淑的手机不会莫名其妙的关机,除非是她自己不想接这通电话。
这是她的习惯,以前在许愿面前她就经常这样,还会教许愿这个实用的小妙招。
照这个意思,是朱岚淑不想接许愿的电话?
也是,没过几分钟,许愿就想开了,他们一家离婚了,爸爸每天不知所踪,妈妈不可能还会继续住在这房子里,还有那说得到奖牌就会回来住,也就只是为了哄骗许愿罢了。
那能怎么办呢,人家不愿意回,总不能硬拉着她回来吧,妈妈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想通这些,许愿也就释怀了,洗了把脸,又把那没用的奖杯一扔,回房睡了个昏天暗地。
……
张持和靳尚泽蹲在房子底下抽烟,靳谂月走过来,拿了一瓶水。
“你们两个小孩,大半夜干嘛不上去?”靳谂月问。
“你不也是吗?”张持说。
靳谂月没说话,头一抬指着一个方向,用眼神告诉张持,去那边聊聊。
张持同样用眼神回复着她,好啊。
看了眼靳尚泽,张持以去买东西为由过去,靳谂月跟着他走,靳尚泽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人。
老城区前面50米远的地方就是一座桥,上面亮着灯,下面也会有河水。
已经九点半了,这里的灯依然亮着。
张持双手撑在栏杆上,呼吸着空气中的水气。
靳谂月看了他一眼,“在想什么?”
“想我姐。”他低下了头,“她和你差不多大,她和你很像,即骄傲又温柔。”
“那你姐呢?”靳谂月月问。
“死了。自杀的。”张持面无表情。
“自杀?是吃安眠药自杀?”靳谂月月好像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这种问题,有些愚蠢的问。
张持并不在意,对他来说,这没什么的,可能也是性格的原因吧,他并不忌讳别人提起这件事,即使死的那个人是他最爱的姐姐。
张持笑了笑,“我的一位医生朋友告诉我,一个自杀的人,一般会选择好自杀的方式。投河,上吊,服毒,卧轨,割腕,他会上网查好资料,哪一种更符合他的意图。这些方式的致死时间和可能性,他会比普通人更了解。真正自杀的人,他恐惧的只有一点,死不掉怎么办。”
张持吸了口气,接着道,“所以,买安眠药的,目的大多不是死亡,而是恐吓、威胁 。因为安眠药吃不死人,发现得早,喝矿泉水然后呕吐。发现得晚,送进医院去洗胃。”
这是她第一次听张持说这么多话,她以前也见过张持,那时候他就像一个怪小子一样,见谁都不说话,就像个哑巴一样,现在突然说这么多,让靳谂月稍微有些不适应,但看到张持一脸认真的表情,又有些疑惑,“那是?”
“她买的是除草剂,那求死的心坚硬得可怕。除草剂,无法抢救,只能慢慢失去身体机能,几天到十几天后死亡,没有治疗的可能性。”
这一刻,靳谂月沉默了,她没想过一个女孩子可以对自己这么狠。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