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感情真好,你们俩——”我竟然学得像个小女孩似的起哄,“嗑到了,嗑到了。”
“我们都喜欢女孩子。”龚子棋解释,——这种解释当然会显得有点苍白,不过没有关系,——不碍雅兴。
“我也没兴趣看你们两个做爱。”我说。说罢,我和龚子棋就东倒西歪地笑在了一团。
“喂,”龚子棋捏着我拿酒杯的手,“你真的有工作要跟我谈吗?”
“当然没有。”我偏头,罗髻招风,——我喜欢梳中式发髻,再穿一身风格极尽西方的时装,——这种打扮意外的适合我,我从老早就知道。
“从刚才就一直想问,”龚子棋开口,腔调并不太斟酌,“——你之前,是不是在汇文中学读书哒?”他句尾的语气词可爱到没话说,“那时候,你在高中部,我在初中部,我见过你。”
他讲这些话的态度使我着迷,——实际上,这个男人始终非常吸引我,——他不管对任何人说话,姿态总是不高不低,不卑不亢的,——很平等,所以在我看来就时常显得倨傲。
我与龚子棋相谈甚欢,从我们多有轨迹重合的中学时代一直聊了下去,涉及艺术和人生。他的文艺观念果然如我所愿的先进,鲜明而包容,——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里,你会错觉一切岁月的飞流都是弹指一瞬,稍纵即逝,杳不可追。
在又喝下很多鸡尾酒之后,我喊龚子棋上车,准备原路送他回家去,——那条小狗应该等得很紧。
龚子棋照旧坐在我旁边,手臂一侧挂住他的那件夹克外套,——我适才脱给他的,“这样就准备放我回去啊,”他说,“你不打算做点什么?”
“不做吗?”他的嘴唇凑到我耳边来,颤颤地吹出暖气,“你不想——要我吗?”
我承认这个时候我的手指都开始了情难自禁的微抖,——太那个了,——无法形容的蛊惑。
“那个谁,——老王,——”我语无伦次,只好深深盯住了龚子棋胳膊上的蓝色夹克,“找个酒店。
王晰扶着方向盘,整张脸都乐成了一颗薄皮小馅的鲜肉包子,白得暧昧,又皱得饱满。